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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那一巴掌可不轻,她着实是气狠了,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奈要是不想给奈姐姐绣就直接港,绣了剪,不是在诅咒奈阿姐!奈,奈,怎么就这么狠毒啊!奈姐姐那里对不起奈了!”
秋分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她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倔强地盯着她,“为什么要把阿姐嫁出去?奈们不是说要把阿姐留在家里吗?为什么要把阿姐嫁出去!”
花氏越说越气?愤:“留家里?留家里能找到什么好人!奈放心奈阿姐嫁出去了我们也不会把奈留家里的,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个奈这么个要债的.......”
夏至推门而入,花氏话语卡在喉咙里头,“姆妈!奈在说什么!秋分,奈咋了?脸咋了?”
夏至看着秋分捂着半边脸,上前板正她,拉下她的手,秋分撇过头,夏至还是看到了她红肿的半边,以及泪痕。
“姆妈,奈干啥打秋分!半边都肿了!”
花氏气?鼓鼓地说道:“奈看看她,我让她绣些荷包手帕,她要是不乐意也就罢了,绣好了全给我剪掉了!”
花氏把装荷包手帕的盒子直接推翻在地上,地上便落了一片残布碎片。
秋分轻声啜泣。
夏至从小带她到大,自然不会认为她是有坏心思,摸了摸她的头安她,转头对花氏说:“那奈打她干什么!姑娘家的脸,打坏了怎么办,奈就不能好好问吗?”
花氏抿着嘴不说话,瞧着秋分不停颤抖的肩膀亦是有些懊恼。
夏至叹息一声,拉着秋分到隔壁去,打了盆水给她擦脸,那脸种的很明显,秋分的脸型像花氏,很瘦削,在老人眼里不是有福气的脸型。一肿就格外地明显。
秋分不敢面对姐姐,低着头不说话。
夏至轻轻抬起她的脸,用热毛巾敷在她的脸上,温柔地问道:“秋分,疼吗?”
听得夏至这一问,秋分终是绷不住,抱着夏至嚎啕大哭起来,“阿姐,我没有不想让奈好,我不是看不得奈好......”
夏至惊愣,随即想到应该是花氏说的有些恼怒自己的母亲,心疼地拍着秋分的背:“我晓得我晓得,别哭,我把奈带大的我还不晓得奈,姆妈她火气在头上,奈也别怪她,她,哎,也不容易。奈为啥要把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剪掉呀?奈就算不给?我也可以自己用也好啊。”
秋分揪着她的衣裳,久久不语,夏至刚要放弃的时候,秋分开了口:“我,我不想阿姐出嫁......阿姐走了......我怎么办.......”
夏至心酸,“女人终归是要出嫁的,秋分再?过几年,你也要嫁出去的。”
秋分呜呜咽咽:“他?们当初说要把你留家里的,为什么要把你嫁出去?阿姐,我不要你走。”
“秋分乖,就算阿姐出嫁了还是阿姐,以后还会回来的,阿耶姆妈只有我和奈,我和苗峰会回来的,奈要是想我了,也过来看看我,奈也大了,难不成还能把我拴着陪奈一辈子?”夏至说着,那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阿姐若是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旁人会说闲话的。”
“可阿姐也不应该嫁给?那样的人家!”在秋分心里头阿姐值得更好的人家,哪里轮的上苗峰。
夏至该如何同她解释这个利益关系呢,她才十二岁,如何能明白,叹息一声,抱了抱她:“他?很好,会待我好,待阿耶姆妈好,待你好,奈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以后奈就明白了,阿姐,会给?奈选个好人家的。”
秋分如何能不明白,她自小就比别人早熟许多,她家只有两个女孩,与旁人家不同,不知多少?人家在背后嘲笑她家断子绝孙,阿姐明显就是低嫁,为了什么,秋分隐约也明白,更为她的付出心痛。
可她并不能改变什么,这才是最令人痛恨的地方,你明明知道而你却无能为力。
秋分和花氏谁也不理对方,秋分又重新开始绣,比之前更为用心,甚至还加了一个被套,夏至劝她不要绣太多,秋分自己坚持要给?她绣一套戏水鸳鸯的被套,她能够为阿姐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天气一冷,蜜娘就不能够出去骑马了,连沈三和沈兴淮都不让她去了,若是吹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为此她缺少?了很多乐趣,江氏也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给她找个别的乐子,女孩子家家的学个琴什么的都是不错的,奈何蜜娘说不喜欢。
沈兴淮便说总是坐着不好学个能动动手脚的吧,沈兴淮愿意带她骑马便是在这个原因,女孩家的总是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爱动,本来就早婚早育,身子骨还不健康。他?很欣慰蜜娘还是个比较爱动的,而且还酷爱一些有刺激感的。
比如说骑马,她就非常喜欢这种迎风的自由感。沈兴淮猜测也许是画画的缘故,出来骑马她可以看到外边的世界,可以享受那种飞驰的刺激。放在现代,许多艺术家性格都很特别,寻求艺术灵感的方式也很奇特,像蜜娘这样,并不算什么,至少比那些哭哭啼啼的闺中怨妇好。
至少,身体是健康的。
江垣也觉她这般挺好的,不若那些大家闺秀扭捏、悲春怀秋,瞧着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像他几个堂妹,多走几步路简直要了她们的命,吃的同猫儿一般,且也是相处不来。竟是不如这相处了几个月的蜜娘来的亲近。
蜜娘从小跟着沈兴淮,他?的教导方式不同旁人,他?本就无意把她打造成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希望她能够按照自己的本性发展,只要道德观念、性格不出问题,他?无意给她灌输什么女戒女则,从男性本身的角度出发,大抵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一位死板的恪守规矩的。
范先生自然也不会教她那些东西,教她多是书画历史,无意之间亦是培养了她的大局观念,且有了如今不愿待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整日想着出去。
蜜娘性格中的娇憨本真多有他?们的娇惯,却也非不通世事,她年十岁,多和兄长先生待在一块,亦无男大女防的观念,所以突然来了位陌生的阿哥,亦是将他?当做沈兴淮一类。
江氏有心教她一些女戒女则和女红,想着如今也十岁了,可以学起来了,奈何一不敌五,家里头的男人都推三阻四,不愿她学那些个,江氏当真是气闷,哪家姑娘不学这个,若是精通一些的,相看起来都比旁人出挑一些。
范先生便说:“这东西吧,就让蜜娘自个儿看看,犯不着真把好好的闺女弄成这呆板的大家闺秀。她心里头知道便行了,且让她看着,过个几日你考校考校。”
范先生的话,江氏还是能听得进的,便是一想也行,让蜜娘先看个半个月。
待从屋子里出来,沈兴淮侧了侧脸,同蜜娘说道:“这书,你看看就行,应付应付姆妈,别多信。”
范先生煞有其事地点头,“这书都是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用来约束女子的,可别学坏了。”
江垣:......原来你们都是这么教她的。
半个月后,江氏检验蜜娘的工作,见她背诵如流便也是放心了,叮嘱道:“这书,你就自己背着,睡前看一点便也够了。”
蜜娘点点头,且是应付过去了。
眼瞧着天气凉了,外边的风大,渐渐地也不出门了,今年她抽芽了,开始长高了不少?,许多去年的衣裳都不能穿了,江氏有些惋惜,家里头的几个男人向来对她舍得,蜜娘身上穿的衣裳都是上好的布料,她如今还在长身子,江氏还特地做大了几分,有些还能穿穿,有些已经显得短促了。
上好的布料,又不是常穿,看着新的很,江氏也不舍得扔掉,都理了理将自己的衣裳也理了理,分了几份分别送给?家中的亲戚。
且瞧着蜜娘每日坐着读书习字也当真是无聊得很,外头又太冷了,只能局在屋子里,江氏瞧着也心疼,往些时候都是笑嘻嘻地骑着马出了一身汗回来,她口中嫌弃归嫌弃,可如今看着她望着窗外眼巴巴的样子又是怜惜得很。
在饭桌上便又是提及这个话题,可要给?蜜娘再?找个乐子,蜜娘已经有了书画,不想再整日坐着,她喜欢可以动的乐子,比如说习武什么的。
蜜娘在这点上当真是不像姑娘,偏偏喜欢骑马武术这种,上回见到江垣在院子里晨练,便是央着江垣教她,江垣自是不能将好好的一个闺女教成那汉子,当然是不愿的。
蜜娘便说:“我想让江哥哥教我学武射箭,可以吗?”
一家人都惊愣地看着她,当然是不可以!
沈兴淮脑海里莫名地冒出一个词:金刚芭比!立即摇摇头。
江垣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些,苦笑着解释道:“她上回见到我晨练,便想让我教她。”
沈三摇着头:“不行,你女孩子家的学这种干什么!学这个学糙的。”
江氏觉得还不如不问呢,恨恨地说:“谁家姑娘舞刀弄枪的,别不像话,你瞧瞧茹姐儿,会弹琴又会吹笛子,你学点这种不好吗?”
见家中人一概不同意,她垂下了眼,一幅闷闷不乐的模样,“我都学了书画的,琴棋书画,占了两样就够了。”
范先生摸着胡子颔首:“正是,这东西贵精不贵多。”蜜娘深深叹息,我就是想找个可以动的,怎得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