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1 / 2)
次日,天还没亮,沈家就派人把药膏运走了。
乔棉了却一桩心事,又搂着粽粽睡了个回笼觉,半睡半醒之中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他是被重重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乔棉打着哈欠起身,透过窗户一看,外面阳光灿烂,绿树带着层柔光,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将还想赖床的粽粽抱起来,三两下给孩子穿上红色的小肚兜,粽粽撇着嘴疯狂的晃他那胖的一节一节的小藕腿“睡,睡,宝儿困。”
乔棉气的拍他屁股一下“老实点,再作,等会不带你去镇上买甜甜。”
听到甜甜,粽粽倒老实不少,不过大眼睛还委屈得憋着湿漉漉的泪。
乔棉没敢耽搁,穿好衣服后就抱着粽粽出了屋,打开门一看,正是一脸欣喜的唐清。
“进去说,进去说!”唐清推搡着乔棉进院。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唐清看一眼门的方向,灵动的眼珠里藏着股幸灾乐祸的劲儿“那王阿三昨天晚上被山上的野兽给咬得半死!还是今早几个村民在山路上发现他的,那地上全都是血,他一条腿好像被活生生撕了下来,浑身上下被咬的血肉模糊,被救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咱村的老猎人检查了他的伤口说是狼咬的,而且不止一只。至于它们为啥没吃了他,就只是咬伤了他,大家伙还都挺奇怪的。”
乔棉着实一惊“被狼咬的?”不知道为什么说到狼,他就想起来当时采蜜在山上遇到的那两只凶残的野狼。
他想起王阿三做的事,就恨得牙痒痒,冷冷嘲道“连野兽都知道这人心是黑的,浑身也是恶臭无比,吃他没准都嫌弃污了自己的口!”
唐清虽说对王阿三和乔棉的纠葛只知道一星半点,可他早就听闻王阿三这人不是什么善茬,素日里虚伪无耻没少凭借一张嘴坑害了村里的老实人。
他也嘲笑道“这就叫恶人自有天收!”
唐清和乔棉说了会儿话又急匆匆的往家走,说是他爹亲旧疾复发他要回去煎药,有空再来找他玩。
乔棉简单的做了个早饭,喂了粽粽吃过后也没闲着而是抱着粽粽去了镇上,打算置办一些粮食还要为下一个产品做些前期准备。
阴沉的天彻底放晴,阳光灿烂,夏日的清风吹走大雨过后的潮气,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而那街边小摊小贩的叫卖声也更加卖力了。
看到有个小摊在买风车,五颜六色的纸扎染而成,摊贩根本无需叫卖,只要清风一吹过,这十多个风车就滴溜滴溜的转,这一转就吸引了许多扎着小髻的小童,一个个蹦蹦跳跳的,缠着父母要风车。
粽粽圆眼睛直直的跟着风车转,一开始倒也没怎么地,直到看着那摊贩笑呵呵的从草靶子上取下来风车给那些小孩,他才可怜巴巴的看着乔棉“宝儿要,宝儿也要……”
乔棉早就想给粽粽买了,把他抱在草靶子跟前“粽粽喜欢哪个?”
摊贩赶紧喜笑道“小童喜欢哪个就挑哪个!一文钱一个。”
乔棉点头说好,又看了眼那忙碌的摊贩,只见刚刚还空荡的收钱匣子现在已经铺了一层铜板,这么一会功夫就赚了不少,那就老话说的很对,小孩的钱最好赚!
无论哪个世界都是这样。
粽粽一点也不纠结,小胖手上去就碰了碰那个绿色和黄色相间的风车。“则个!”
摊贩收了另一份钱后,又赶紧过来招待乔棉,利落的将风车取下来递到粽粽手里“这小童眼光可真好,这个颜色的风车可是做的做多卖的最好的一款!”
没有父母不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孩子的,乔棉也一样,看着粽粽拿着风车心满意足的玩,于是痛快的付了钱。
买完了他也没走,见那风车摊贩不忙了,这才问道“你在这摆摊,可有地痞前来收费?”
乔棉问的是收费而不是收税,那是因为当今圣上即位后,一改往日“抑商贬商贱商”政策,打破了前朝的宵禁不说,还开辟了“昼市”,后来,朝廷又颁布了“恤商”政策,那种大规模的酒楼,银铺,玉石铺等削减了不少税收,对于流动的摊贩,沿街叫卖的小贩更是不允许官府收税,违者那是要杖责的!而这一点对于乡下人来说,更是一个很前所未有的际遇,让他们不再求着土地,求着“老天爷赏饭吃”。
这样一来,大齐全国各地的各路商贩都急剧增加,倒是有种“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白银”的感觉。而他们顺安镇作为荣城十八镇之一,在繁荣上可以排得得上前五。
刚开始官府还管的很严格,可后来有些地痞流氓却偏偏拔尖,背地里和一些不干正事的捕快勾结在一起,拐着弯的问他们这些流动小贩要“保护费”。
一说到这个那小摊贩嘴里发苦,颠了颠手里的匣子,叹道“你别看我现在手里有点钱,等晚上能剩下一半我就谢天谢地了。”
乔棉眉头皱了皱“他们收得这么多?”
小摊贩四处望了望,对乔棉低声道“倒也不是,是那些地痞里有个是咱县太爷小妾的娘家弟弟,我们这条街上的摊贩没少被他们勒索!”
乔棉也叹了口气,说“不是说咱县太爷清正廉洁,待民如子么,怎么他也纵容此事发生?”
摊贩摇摇头“县太爷倒是个好老爷,可咱顺安镇这么大,他一个坐在公堂上的人别人要是不想让他知道他又哪里知道咱们这些平民百姓的事?”
乔棉点了点头,认了摊贩所说的。
这么一打听他心里多少有了准备,他现在手里钱不够,要说买铺子那是天方夜谭,到头来也得去集市和夜市摆摊。
压下心事,他又抱着孩子去了粮行,自古米面价钱跟着国家富饶安定程度有关联,近年来风调雨顺,国无重灾,粗麦面和白面倒也不算太贵,而大米因为去壳晾晒过程繁琐,价格则是一如既往的贵的离谱,米斗220文!
自己家吃的米则是攒了一年又一年的陈米,要不是因为手里没钱没面,乔棉还真是舍不得吃那点大米。
买了些面之后,又想到空间里的东西,犹豫几番,还是买了一斗米。
一斗米十斤,应该够换取一些稀罕物了。
买完米面之后他又去集市买了点肉和鱼,看着那街边笼子里活蹦乱跳的鸡,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买,财不外露,他还是要低调一些。
于是又买了些糕点这才回家。
而乔棉逛完街优哉游哉的抱着孩子回家酱骨头时,另一边玉桥肆和凉风铺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陈珊娘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到前院铺子里去看生意,哪成想一进铺子,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声喜庆的唢呐声。
陈珊娘整理下自己的面纱,叫住一旁的伙计,不耐烦道“对面在做什么妖?死人了么?大清早的讨人嫌。”
伙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掌柜一声“夫人,大事不妙啊!”给憋了回去。
陈珊娘转头看向气喘吁吁的掌柜的,“什么事这么惊慌,对面到底闹腾什么?”
掌柜的擦了一把汗“那,那倒不是玉桥肆的人吹得唢呐,而是民安桥下的一个会点乐器的盲眼乞丐,他,他带着一群乞丐说是什么感激玉桥肆救济之恩,他们身上无银两,只能帮玉桥肆跑跑腿,扫扫地。”
陈珊娘眉头一皱“玉桥肆救济那些臭乞丐?到底怎么回事!”
掌柜的也一头雾水“这,这,我这也没看明白…”
陈珊娘骂了句“废物!”说着扭着细腰疾步出了屋子。这就看到那玉桥肆周围围着一群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外面还围着一些看热闹的客人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