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1 / 2)
五条悟不常做梦的。
所以在他陷入睡眠却突然地恢复了意识后,五条悟立刻明白了自己已经身处梦中。
会梦到从者的过去,真是有趣啊,被人类最古老的史诗歌颂的英雄之王、吉尔伽美什,会拥有怎样的生平?
五条悟怀揣着这样好奇的心理,向着梦境中唯一的光源走去。
可是当周围场景变换时,入目的不是满天黄沙,两河流域的绿洲沃土,或者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劳动的人民,而是古朴中带着奢华典雅的大英博物馆。
五条悟:?你吉尔伽美什还和大英博物馆有关系?
他也有出差去英国的时候啊喂,不要以为他没见过!
“早上好,lord。”
场景开始强制性移动起来,五条悟清楚地看到对面走来一个人朝他打招呼,态度客气拘谨得很。
lord?不是在叫我。
五条悟很确定他不认识这个人。
“早上好,古拉雪特卿。”
自己所在的位置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是景冬耶的。
他此刻所看到的,是景冬耶的过去。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五条悟勾起了一个愉快的笑容。他明显对梦境的内容认真了几分。相比起完全不相干的英雄,他还是更在意这个家伙多一点。
五条悟发现自己能移动了,他转了转身子,转回去看向了那个抱着一堆文献,神情温和却又被周围一圈魔术师避之不及的人。
美丽清透的紫眸注视着那个叫古拉雪特的魔术师,轻声询问:“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暗金色卷发的古拉雪特略局促地随便找了个话题回答,“就是老师很久没有看到您了,最近有念叨过。”
“韦伯啊······”景冬耶了然,精致的面庞看不出什么情绪,“最近忙于课题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代我向他问好。”
景冬耶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吓得那个平日里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双壁”也变得温顺乖巧。
“一定会代您传达的!”
点点头权当回应,景冬耶继续抱着文献朝他的目的地走去。期间不断有魔术师朝他低头致意,但是再无人上前问好。所有的魔术师都十分有默契地畏惧着、避让着,景冬耶行走的方向上被悄悄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他就这样沉默地消失在了这间偌大的资料室大门外。
确认了人已走开,窃窃私语才出现在了魔术师的小群体之中。
“这就是那位?”
“是啊是啊,不是听说多年前从封印指定中出来就再也没来过时钟塔了吗?”
“你消息落后至少七八年了吧?自从queen继任巴瑟梅罗家主,他就已经被巴瑟梅罗承认了,是名副其实的lord。”
“可是说到底,他还是······”巴瑟梅罗家的败类,名副其实的魔道毁灭者。
那句话不能说,出口的容易成为诅咒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魔术常识。
背后议论着的魔术师们蔑视着那个背离魔道的家伙,拒绝以lord相称,却又无比畏惧他的存在,仿佛名字都是难以启齿的。
五条悟看着这些相互抱团的小魔术师们,突然有点想笑。
果然啊,这些古老的势力,无论是哪个世界都存在着腐朽到根子里的地方。沤烂、衰败着,却又偏偏维持自己表面华丽可笑的权威。
他稍稍有点生气,或许在替景冬耶愤怒,又或许是联想到了另一个同样恶心的咒术界。
场景开始模糊撕裂。
这个片段要结束了。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等待着下一个梦境。
周围的一切交织变换着仿佛一团混杂的毛线,在经历了多次旋转、撕扯、重组之后,终于形成了固定的样子。
那是一座古老的、看起来比日本众多神社神宫还要古早的中式古典庭院,不,也许说是别苑、别宫来得更加准确。
因为以五条悟在梦境中不算强的感知来看,这片建筑群落已经大得惊人了。
白发咒术师怀揣着好奇的心理进入了旁边的、有着人声传来的房间。
“这就是你的孩子?”
端坐在主位上发问的,是一位身着华贵的老妇人。
五条悟注意到她说着汉语。汉语他没学过,可是他确实听懂了。
“是的,母亲。”目测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微微低下了头,用手圈住他身边的男孩。
那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男孩子有着一头铂金色的头发,紫水晶般清透的眼睛,即便稚嫩的脸庞也精致的不像话,透露出了不符合年龄的沉默。
那是还是个孩子的景冬耶。
明明是在讨论与他有关的事情,却丝毫没有投入哪怕一点的注意力给自己的父亲和祖母,仿佛根本就置身事外。
在整个厅堂的角落坐着一位同样铂金色长发的少妇,虽然低着头看不清眼睛,但是五条悟已经能确定那就是景冬耶的母亲。
在这个不算大的、只有四个人的厅堂里,她独自一人藏于角落,身上弥漫着浓稠而厚重的哀伤。
“玲珑馆由美。”祖母出声道。
“是。”女人的头更低了。
“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好儿子啊。”老妇人的语调平缓听不出悲喜。
景冬耶的母亲——也就是玲珑馆由美的头几乎要往地心低去。
“没有丝毫天赋,无法继承我玄门正统,这就是你的好名门血脉啊。”
“母亲。”男人皱着眉,但也无法驳斥自己的母亲。
“景家不需要这样的人。”老妇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直径做出了决定。
?!
夫妇两人倏地抬起了头望向主位的老人,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男人终于无法忍受地低声质问:“难道我景家连一个闲人都容不下吗!”
“呵。”老妇人似乎终于正眼看了一下那个金发的孩童,眼皮抬了抬盯着玲珑馆由美:
“景家的嫡子,只能是玄门天骄,绝不可能是一个废人。”
安静,极致的安静,仿佛空气在此刻凝滞。
五条悟看着这一出烂俗地电视剧都不愿意拍摄的剧目,终于无法抑制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最后气息开始起伏,反正没人听到也没人看到,五条悟夸张地捶打着旁边的桌子——这场荒诞剧目唯一的观众完美地接受到了笑点,并对此表示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