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找死的第二十天(1 / 2)
桐谷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富有想象力。五条悟的照片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所以,他是可以正常洗澡的。
她十分艰难并且勉强的总结着,用一个可以让自己正视的结论强行压下头脑中喷涌的火山。
她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对,没有,完全没有。
那是不是等于洗澡就是他防御最薄弱的时候?那洗脸、吃东西、解决生理问题……
思维反而跑到更奇怪的地方去了!!!
她两巴掌直接糊在了自己的脸上,原本就微微发红的脸颊在重击下更红了。
五条悟就是个白痴!!!
持续的气泡音后,隔壁的五条悟成功的收获了一连串的【去死.jpg】
急了呢。
他嘴角含笑,津津有味地滑动着手机屏幕,数起了【去死】表情的数量。
12个。如果是月份都能凑一年了。
为了感谢桐谷小姐的这份看重,他决定每月同她一起分享12份他最喜欢的毛豆生奶油馅喜久福。
我可真是个好人。
五条悟这样想着,美滋滋的关上了床头灯,开心的闭上了眼。
希望梦中能看到桐谷小姐窘迫的脸。
……
梦是一种主体体验。
但有趣的是,它的发生并非人自愿。
桐谷澪此刻十分感激头脑中的这份非自愿让她终于不用再想着五条悟那张该死的照片了。
她带着感恩的心,看着梦境中不属于自己人生的诡异场景。
中村真司的画室。
文艺复兴时期的石膏雕像阴暗又冰冷。
只有落地窗旁作画的真田杏子身上,照耀着来自窗外仿佛天堂般神圣的丁达尔光。
她的画只是起稿阶段,她正烦恼的比对着庭院外那颗尚在长成的樱桃树,思考着画面的布局。
沉浸在绘画中的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画笔,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呼唤,扭头看向侧后方,露出了一个如日光般明媚的笑容。
她放下了画笔走入了黑暗。
镜头一转。
场景和真田杏子都没有变,不同的是,画室中多出了一个男人。
是风华正茂的中村真司。他的眼中绽放着绚烂的爱情火花,将羞赧的杏子一步一步逼退到墙边,最终将她按在墙上,热烈的亲吻。
再之后的画面就都是画室里爱情动作片的精华剪辑了。
很奇怪。
一直仔细观察真田杏子的桐谷澪微微皱眉。
并不是因为画面内容不健康,而是因为真田杏子脸上的表情。
无论她在做什么,她的眼神中都没有多少喜怒哀乐,和中村真司画里的她完全不同。
她的眼睛就像没有机制的玻璃珠一样毫无光泽,笑容也透着一丝虚假。像是一个演技拙劣的演员,一举一动都在努力的向剧情靠拢。
爱情动作片的结尾是一个颇有深度的场景。
真田杏子居中的站在画室的这个舞台,面对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副模糊的画,背影萧瑟。
一双手从她背后抱住了她,中村真司拥着她随着冷调的爵士乐翩然起舞。
与中村真司一起摇摆的杏子,在一个散拍结束后的高//潮和他一起转过身面朝向她。
她的嘴微微张开,向她做了个口型,空洞的双眸中也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救我。
她说。
桐谷澪还来不及观察到更多,舞台便仓促的谢幕了,好似有人仓皇的拉上了漆黑的帷幕。
再度恢复光明后,她的人已经离开画室来到了室外。
这里没有真田杏子,没有中村真司。
她看到了自己的脸。
以及她面前并排的两座墓碑。
桐谷澪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两座墓碑的用料相同,略微低一些的明显比高的那座新。
她席地坐在墓碑中间,没拿鲜花也没拿糕点。只是带了两瓶酒,一瓶是传说中窖藏了五十年的羊鞭酒,另一瓶是白州18年。另外还讲究的配了相应的酒盅和威士忌杯。而她面前的酒杯是新墓碑前的同款。
“老爷子,师弟,我来了。”
她喃喃自语,为两人的酒杯斟上了酒,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了双份的威士忌。
“老爷子,祝你在下面能重振雄风。”
她将酒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又把酒盅里的黄色液体倾倒在墓碑前。
“老爷子,师弟他不听你话啊……你不让他算我的命,他偏算。现在好了,他折了寿数跟你团圆了,只留我一个人每天喝闷酒。你们两个都不厚道。”
随后她又倒了比双份更多的威士忌在自己的杯中,敬向新的墓碑。
“师弟么……你下辈子就别再算命了,”她顿了顿,凝视着墓碑上年轻男人的黑白照片,痛心疾首的劝道,“下辈子,也别再遇到我了。”
酒精开始让她絮絮叨叨,她说了好多最近接的能让她死几个来回的大单,以及浮夸的销金方式。
空旷的墓地里,只有她一个人兴致勃勃的说,以至于到后来实在口渴的厉害,她把给老头的羊鞭酒都喝了。
凄凉的秋风拂过苍茫的山脊,吹的她头脑异常清醒。
“真无聊,怎么都不会醉啊……”
她望向虚空的双眼空洞又迷茫。
桐谷澪茫然的看着在墓碑前枯坐到翌日天明的自己。
如同灰烬中的炭火,只等着静静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是她上辈子的记忆。
所以,我为什么重生呢?为什么没有理所当然的去找他们呢?是他们不要自己了吗?
五条悟说的不对。不是她被什么诅咒了,她才是诅咒。能让身边人不幸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