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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又在一起了(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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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楚寒来得很快,快得没给梅鹤思考的时间。

此时已是下午,天还很亮,太阳距离山峦很近,却仿佛没有下山的意思。

梅鹤瞧慕楚寒这般着急,便明白慕楚寒知晓青铜鼎生出鼎灵之事,心中难免不悦。

若慕楚寒知晓鼎灵的存在,他就不能轻易骗来这只生出灵智的青铜鼎了。

慕家是炼丹世家,可不会?蠢得不知鼎灵的好。

只是梅鹤又不懂了。

既然慕楚寒将青铜鼎看得这般重要,为何还把青铜鼎留在醉遥峰,不直接带走?

慕楚寒匆匆跑进梅仁居,看到完好无损的青铜鼎,才安心下来。

他被掌门捉去炼丹,直到掌门被弟子叫走,他才得以脱身。一脱身,连堵门的师语蝶和宋平洲都没理会?,他就急急忙忙赶过来,生怕林云浅出事。

然而林云浅真的出事了。

想到上山时,地榆对他说的话,慕楚寒就心惊胆战。

没有炼丹师不想要鼎灵。

就看梅长老能不能用良心压住贪欲。

林云浅看到慕楚寒,有同样的安心感。

他觉得梅鹤这老头在憋什么坏主意,可他只是一只鼎,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如今有了慕楚寒,等同有了一个帮他出头的人。

“弟子慕楚寒,见过梅长老。”慕楚寒向?梅鹤恭恭敬敬行礼。

不管如何,该有的表面功夫总得要有。

“哼。免了。”梅鹤看到慕楚寒就气不打?一处来。说不上?为什么,之前?还觉得慕楚寒年轻有为,现在只觉得慕楚寒剩下讨厌。

或许因为千万年难得一遇的鼎灵是慕楚寒的,而非他的。

地榆跑得慢,可还是憋着一口气跑了上?来,就怕师傅为难慕楚寒。

然而气喘吁吁的他还没能说些什么,就被师傅打?发去倒茶了。

地榆只好去倒茶,并趁着倒茶的时间,往窗外放机关灵鸟,让三师姐赶紧回来。

地榆将茶端过去时,屋内安静得过份。

两人坐在椅子上?,梅鹤没有开?口,慕楚寒作为弟子也不便说话。

很快,岑燕走进屋中。

桓翰飞也紧跟而来。

梅鹤看到弟子一个个来到,再想起刚才一闪而过的抢鼎念头,越发觉得自己不堪。

这种不堪与平日捉弄其他峰头的弟子不同。梅鹤捉弄他们,问心无愧,并未想从中得到什么益处。但抢鼎却是实实在在出现过的念头,这使梅鹤有种说不出的自我唾弃。

岑燕瞧见师傅表情微妙,便明白自己担心的事情出现了。

她知道世人皆有贪念,只利益轻重的区别。若青铜鼎灵没有替师傅挡雷劫,没有与慕楚寒那一番互诉衷肠,她绝对会帮师傅抢青铜鼎灵。

鼎灵这千万年难得一遇的好东西,她怎会不先想着师傅。

然而一切就是这般机缘巧合,师傅受了鼎灵的大恩。

可又偏偏,生出了桓翰飞送金银花灵酒一事。如果师傅没有坐进青铜鼎中,就算灵酒引来了蛇妖,师傅也不会?落水,反而因?酒醉错过青铜鼎惊慌失措的画面。

岑燕以前不信命运弄人四个字,如今她深刻明白,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

或许师傅与青铜鼎灵注定有这么一场缘分。

岑燕只能这般宽慰自己。

三名徒弟行礼后,默默站在一旁。

这种安静加重梅鹤的内心负担。

“你们进来做什么,出去出去。”梅鹤挥手,让徒弟们赶紧退下。

岑燕担忧地看向?慕楚寒。

慕楚寒微微点头,表示已经知道林云浅驮梅鹤跳后湖的事情。

岑燕稍稍安心,提起裙摆跨过门槛。

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还得看慕楚寒自己。

桓翰飞瞧见两人的互动,难免吃醋。可想起地榆说的话,他又明白自己不该总想着提防外人,得多思考自己如何与岑燕拉近关系。

三名徒弟离开,梅仁居内只剩下两人一鼎。

梅鹤觉得空气顺畅了许多。他小酌一口清茶,斜眼看向?青铜鼎的同时,释放出窍期修为的威压,“鼎灵,不要装了,今日你把老夫带进水里的事,老夫还得和你好好算一算。”

意外的是,青铜鼎并没有如梅鹤预料般开口。

这让梅鹤感到意外,器灵大多生性纯良,智商不高,容易被修者欺骗。可眼前这只青铜鼎,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梅鹤在炼丹一道钻研六百多年,瞬间就想到了后天鼎灵。

随即,梅鹤看向?慕楚寒的目光便不那么友善了。

后天鼎灵是将非器灵的魂灵强行放入鼎中,使得鼎拥有灵智,有违天理。

慕楚寒察觉梅鹤的态度变化,不知梅鹤想到了什么。但梅鹤已经开了口,林云浅不说话,他却该有所表示。

“都是弟子的不对,还请梅长老见谅,弟子愿为爱人赔礼道歉。”慕楚寒站起身,恭恭敬敬行礼。

姿态放得很低,但说话点到即止,更没有胡乱掀底牌,任由梅鹤拿捏。

梅鹤就是有心贪婪鼎灵,亦不会?直接说出来,只会找些借口把青铜鼎扣下,再做打?算。

这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因?此慕楚寒要提前?把青铜鼎这个关键捂死。

器物可以出借,爱人却是不能的。

“爱人?什么古怪名字。”梅鹤不是很爱八卦别人的隐私,并不知道慕楚寒前?两年疯疯癫癫找鼎的事情。

不过梅鹤挺受慕楚寒这一番低姿态。

梅鹤的性格是出名的倔强顽固,遇上?相似性子的人,只会火上浇油,吵得更凶。慕楚寒这种既不虚伪,又不暴躁的性格,反倒能让梅鹤安静理性下来。

慕楚寒思索片刻,还是将林云浅是自己爱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慕楚寒说:“弟子与云浅上?一世乃是恋人。因?云浅胡乱发誓,今世误入鼎中。弟子的爱人害梅长老落水一事,弟子定会?承当责任,还请梅长老成全弟子与云浅的多年感情。”

梅鹤的性格是不好,人品却不错。

慕楚寒也是想赌一把,看看梅鹤如何反应。

这到底是一个天道在上的世界,撒谎对道心有影响。他和林云浅还有一辈子要过,不想做那捡芝麻丢西瓜的蠢事。

他也不愿委屈林云浅为鼎期间动弹不得,希望林云浅有一个可以自由行动的身份。

而梅鹤受了林云浅挡雷劫的大恩,慕楚寒认为这是一个可以拿捏梅鹤的地方。不需要像对待其他修者那般过度警惕。

若能多一个出窍期修者帮助,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他和林云浅都不是主角,不像纳兰素依能靠天道宠爱肆无忌惮地生活。许多事情必须谨慎再谨慎。

梅鹤听到慕楚寒的话后,眉头微皱,“你的话当真?”

“当真。”慕楚寒三指向?天,“天道在上,弟子愿在此对天发誓,我慕楚寒与身旁的青铜鼎林云浅乃是两世恋人,今生几经波折才再度重逢。若此话有假,肠穿肚烂,五雷轰顶,心魔所困,终生无法晋级。”

梅鹤被慕楚寒这么真切的誓言给吓到了。

这可不是空口无凭的世界,发过的誓可是会灵验的。

因?为这个誓言,梅鹤信了五分。

只是再想到慕楚寒刚才的话,梅鹤忍不住问:“你爱人怎会发那等奇怪的誓言?”

旁人都说下辈子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怎么还有人发誓把自己发成一只鼎。

林云浅:“……”

这老头欠打?得很,他想趁老头身体健康多踹几脚。

“等等,两世恋人……这么说它是……”梅鹤双眼微张,在心中默默补上“天生鼎灵”四个字。

不仅天生鼎灵,更是拥有人族智商的天生鼎灵。

有一瞬间,梅鹤心跳加快,贪念升起。但他很快将这股情绪压制下去。

就算天生鼎灵再好,他堂堂归真派长老,总不能做那夺人爱侣的事情。

器物与爱人的含义可是不同的。

梅鹤忽然发现,慕楚寒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将他架在一个不得不放弃鼎灵的位置上。

梅鹤到底活了六百多年,很快冷静下来,一条腿搭在椅子扶手上?,尽可能地放松自己,“你说是你爱人就是你爱人?鼎灵可还没说话呢。”

“来,你说说,他是不是你爱人?”梅鹤问林云浅,语气散漫。

林云浅实在受不了这糟老头子,说到底,不就是不想轻易把青铜鼎给慕楚寒。见慕楚寒姿态这般低,梅鹤就想多拿捏一会?儿。

“是又怎样,我告诉你,你不想给也得给,别以为我是……”林云浅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只是没走几步,鼎口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慕楚寒没敢说太多,略带深意地说:“云浅,不要乱说话。梅长老是长辈,我们作为晚辈,不能无礼。”

林云浅应是不知岑燕欺骗梅长老,将青铜鼎调换,把青铜鼎灵说成慕楚寒所有这件事。慕楚寒就怕林云浅说出真话来,以至局势更加被动。

物归原主是第一准则。

若梅鹤知道青铜鼎灵并非慕楚寒所有,就是他与林云浅有恋人这层关系,梅鹤也不需要把青铜鼎灵给他。

因?为这并不影响道心,自己用自己的所有物,理所当然得很。

林云浅不知道慕楚寒怕他说什么,可还是忍了下来。

然而,梅鹤却不是那种你让一尺,我让一丈的人。

见慕楚寒这般有礼,他便摇起了脚丫,道:“我亦不为难你们。”

梅鹤说完,还故意停顿一下,看看一人一鼎的反应。

只可惜梅鹤有些失望,青铜鼎看不出差别,慕楚寒就是那种情绪极少外露的性格。

没能看到什么有趣的表情,梅鹤失了三分兴致,“这样吧,鼎灵害我落水,你作为爱人,那就……当我的记名弟子,免费为我炼三百年丹药。如何?”

慕楚寒能忍,林云浅却是忍不了。

一条小鼎腿迈出,鼎身微微倾斜,有种打?架前撸袖子的模样。

林云浅骂道:“你怎么不去抢。要慕家五少爷当你三百年炼丹师,你这干巴老头很矜贵?落个水要这么大赔礼。我呸。”

梅鹤开出的条件的确很没有诚意。

慕楚寒如今融合期不假,可一百年后,两百年后有多少出息,林云浅可是一清二?楚的。

否则慕楚寒也不能成为纳兰素依的丹药提款机。

纳兰素依是女主角,被天道灌饭吃的那种好运气,怎么可能收那些廉价劣质的东西。

“哎哟哟,云浅二?字听着雅致孤高,没想到竟是个这么善于骂人的。啧啧啧,楚寒啊,你这眼光可不行啊。要不趁早换个爱人吧。”梅鹤摇着头,表情夸张。

梅鹤还是第一次瞧见这般活生生的鼎灵。

或许因为青铜鼎外貌圆滚滚的,过于可爱,梅鹤被骂竟没有半点厌恶,反而觉得青铜鼎灵有趣得紧。

“梅长老莫要说笑了。”慕楚寒微微拱手。

“说笑?我哪有说笑。我说的可是真真的大实话。你眼光不行。”梅鹤就爱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在不违反道心的情况下,旁人越不开?心,他就越开?心。

林云浅发现梅鹤这老头欺软怕硬的性子,又向?前?了两步,两只鼎耳宛如叉腰,“我换你个头。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你不就想离间我和慕楚寒的关系,你这干巴老头好趁虚而入。我呸,我家慕楚寒多好看,我才不会?跟你去吃香喝辣。”

梅鹤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他觉得这青铜鼎灵实在太有趣了。

可越觉得青铜鼎灵好,那股要放青铜鼎灵离开?的遗憾就越大。

“为何不跟老夫吃香喝辣?难道老夫一个出窍期修者还比这小子差不成?”梅鹤问。

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哪哪都比慕楚寒好。

“你长得丑。”林云浅说得毫不犹豫。

慕楚寒很想笑,但他不能。梅长老一定会?恼羞成怒。

梅鹤气得不行,就差吹胡子瞪眼,指着慕楚寒道:“老夫比他丑?老夫只是不爱皮囊。老夫以前?长得比他好看多了。梅胜雪三分,鹤立群芳妒。这句话可是形容老夫年轻时的模样。”

不知为何,慕楚寒下意识想起掌门经修齐。

经修齐便是个典型的外貌协会。

“反正你现在长得比楚寒丑,比楚寒丑,比楚寒丑!”林云浅鼎耳叉腰状,哼哼道。

“你,你。真是气煞老夫了。”梅鹤气得跳脚,顺手就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根鸡毛掸子,朝林云浅打?去。

梅鹤有七个徒弟,排第四的男徒弟最皮,成日与二?徒弟不做好事。被四徒弟气急了,梅鹤就会?拿出鸡毛掸子抽四徒弟的屁股。

林云浅看到鸡毛掸子,吓得不行。

孤儿院不兴体罚,可换谁看到自己要被鸡毛掸子打?不害怕?

林云浅当即转身逃跑,只是逃的时候还不忘嘴贱,“丑老头还不许别人说丑,恼羞成怒了就想打人。呸呸呸。你越打?,证明你越丑。”

“你这混小子还敢说,还敢说。”梅鹤拿着鸡毛掸子就在那里追。

明明一个法术的事情,梅鹤就是动那两条老腿。

而鸡毛掸子落在青铜鼎上肯定不疼,林云浅却非要逃。

一人一鼎就这般在梅仁院追逐起来。

慕楚寒看到林云浅被追着打?,却没有帮林云浅的意思,甚至觉得眼前的场面有说不出的温馨感。

或许,林云浅和梅鹤真有那么几分亲缘也说不定。

躲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三人却是被远处的追逐一幕给惊住了。

他们的师傅竟然举着鸡毛掸子,追着那只青铜鼎灵到处跑?

“这?师姐。”地榆巴在窗边,难以置信。他还以为四师兄走了之后,就看不到这一幕了呢。

“做饭吧。”岑燕摇摇头,装作没看到。

堂堂出窍期修者拿鸡毛掸子打?人,显然是闹着玩的。既然师傅注定与那青铜鼎灵有缘,她也没必要横插一脚。

桓翰飞眼帘微垂,暗暗叹息。

虽然不知情况如何,可他觉得慕楚寒很大可能会留在醉遥峰。斜看岑燕忙碌的背影,桓翰飞那股担忧就控制不住地涌上?来。

最先停下的是梅鹤。

他老胳膊老腿的,跑了一刻钟便跑不动了,靠坐在柱子旁的地上,直喘气。

梅鹤身为炼丹师,不擅长运动,单靠体力自然跑不长。

“老头你可把气喘顺了,我可不想担上?气坏老头的名声。”林云浅是被上?次一脚踹晕老头的事情给吓着了,生怕梅鹤这回又出什么事。

“老夫可没你想的这么弱。”梅鹤喘着气,却觉得痛快极了。

自几个徒弟相继离开,他好久没能这般运动运动。

岑燕太乖,根本没有打?的机会。地榆太小,打?不下手。桓翰飞虽然懒,却会说话,不像林云浅这般气人。

“你叫云浅?”梅鹤越看青铜鼎,越觉得顺眼。

“林云浅。”林云浅重复道。说不上?什么感觉,但他觉得这老头并没有那么讨厌。

“林云浅,你当我徒弟吧。”梅鹤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管外面如何危险,至少醉遥峰能保护一个青铜鼎灵。

“想唬我当你的炉鼎?免谈!”林云浅毫不犹豫拒绝。

“咳咳。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没有那种想法。我当真觉得与你投缘,才想让你当我徒弟。”梅鹤知道林云浅不懂炉鼎是什么意思,没有在意。

他的话都是真的。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林云浅特别让他亲近,和林云浅在一起时有股说不出的放松感。

林云浅鼎身前?倾,分析梅鹤的表情。

梅鹤背靠红木柱,拿出酒葫芦大喝一口,“你这般出去,肯定受人觊觎。不如留在醉遥峰上?,至少有一个自由活动的地方。老夫也不要你什么,就是觉得与你投缘才收你,不会?拿你炼什么丹药。”

林云浅确实被梅鹤给说动了。

至少现阶段来说,他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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