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甜甜的(1 / 2)
到底没有歇在昼景准备好的小木屋,不过她也没想着真?能一下子办成人生顶顶重要的大事。两人泡完温泉乘坐马车回?府。
苍穹广幕,星辰璀璨。
舟舟在躲着她。
念头从脑海冒出来,昼景一袭里衣躺在床榻,笑了笑,索性随她。
“明天见,舟舟。”
怜舟背对她睡在被衾,一颗心发.胀,羞得找不着北,她几不可闻地“嗯”了声,没去想几步外高床软枕上的那人有没有听到。
太羞耻了。
阿景太能引.诱人了。
她意志力太不坚定了。
她羞愧捂脸,只觉在书院灌进肚子的圣贤文章全都枉用功,关键时刻半点用处都没有。
还是不能纵着阿景啊。否则谁晓得哪一日她又想出什么新鲜法子折腾人?
鹅卵石大小的千里通灵玉用了坚韧的线悬在脖颈,乖乖巧巧,玉质生温,恰好垂在两胸之间,就连金丝线绳长绳短阿景想必都有所计量,不贴身戴着不可。
怜舟是怎样也舍不得她耷拉着眉目,一副看起来要哭的模样。
但她人也太坏了。一肚子坏水,都不晓得从哪学来的。自胸口捞过灵玉,暗暗腹诽了好一会,心道?,大流氓。
夜里经受了十八年来没有过的刺激暧昧之事,怜舟睡不着,脑海慢悠悠浮现阿景眸子泛红时的情态。
那样的她看得人腿脚发软,十分妖异。像有把火要从好看的凤眸涌出来,一并撩了怜舟的心,引.诱着,和她一起水深火热。
不像是凡人配拥有的惊心动魄的艳色。
千里通灵玉,指腹捻磨圆润温滑的玉面,她顾自发呆:如此稀奇的物什,包括那支落地开启禁制的白梅簪,怎么看都和青玉道?长随身携带的法器差不多,甚至肉眼来看,阿景给的更好。
那么,阿景的娘亲又是什么人呢?
能生出艳绝九州的阿景,阿景的娘亲定也是世间难寻的美人罢。
怀着诸多疑惑,沉沉睡去。
天明,昼景含笑:“舟舟,早呀。”
怜舟睡意未散,惊讶她起得早,娇春微张便要应她,倏地记起昨日之事,脸霎时间红了。
她坐在温暖的小窝,长发如瀑散落,耳尖红得要滴血,一身白色织锦里衣,裹着无上美色,不自知地低了头,果不其然在低头的瞬间感受到胸口熨帖的温暖。
感?受到通灵玉的存在,自然也忘不了某人存的那些坏心思,她红着脸抱着锦被,上半身遮得严严实实,羞瞪:“你、你转过头去!”
退回?两个月前?她防备心未散,皆是和衣而睡。及至后来昼景给足了她安全感、信任感?,再就寝时,方晓得解衣,如今敞.露心扉,有了不同以往的亲密关系,清楚这人清直表象背后不知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流氓手段,怜舟呼吸一滞,小声道:“你别闹了。”
让她好好起床不想吗?
昼景眸子笑意摇晃,缀着碎芒,乖乖背过身。
怜舟掀开?被衾赤脚小跑着拿了衣裙躲进浴室,身后,昼景轻声道:“不准摘。”
“……”
她揪着胸前衣襟,忍无可忍,涨.红了脸:“你好流氓!”
裹着被子探出小脑袋的昼家主眯了艳丽的凤眼:“舟舟,是我的妻嘛。”语调绵绵,情意也绵绵。
人生头一次坠入爱河的少?女哪是狐妖的对手,溃不成军,跌跌撞撞入了浴室,胸口起伏,小巧的通灵玉轻微撞过玉山红梅,梅尖轻颤,似调戏,似安抚,怜舟身子下蹲抱膝平复,眼圈红红,恼极、羞极,下唇咬紧,半晌才松开,声音细弱隐了一丝哭腔:“讨厌你……”
被讨厌的某人枕着手臂躺回床榻,眸子闭合,像在睡回笼觉。
须臾,她唇角微扬。
从胸口捞出她爱极了的小玩意。
是了,这种步步侵占,掠夺身心的行为,才更加符合她的本性嘛。
狐妖,有几个不坏的?
占了一个妖字,又和狐狸挂钩,哪能指望她和世间著书论道?的圣贤一般,圣贤且有七情六欲,只是太会装了。
昼景眸子睁开?,以往清心寡欲,那是心中无欲,有了舟舟就不一样了,舟舟能激发她身上全部的热情。
通灵玉小心翼翼被放在唇边,唇瓣轻贴,她忽而灿笑:
“乖啦,喜欢你,才想着欺负你呀。别恼了。”
通灵玉认主,乃一对,通灵之物,旁人不可开。怜舟三番五次被她哄,到了去往书院的时辰,坐在车厢内红着眼睛摸着玉佩穗子玩,不理会某人讨好的目光。
昼景自得其乐。
和舟舟谈情说爱,果然是世间最有趣的乐事了。
不理她,能看见她,她也快活。
“我进书院了。”怜舟咬唇看她。
“进去罢,下学我来接你。”
她“嗯”了声,再次看了昼景一眼,眼神羞怯地走开?。
沉沦情网、被接连撩拨蛊.惑的少?女,好在她还是一个志存高远,有远大抱负,很容易沉迷学海的、读书的好苗子。
坐在学堂,听沈院长侃侃而谈讲述古今道?理,心神很快收敛,哪怕灵玉贴合肌肤,偶尔被胸前起伏微微拨弄,怜舟神情不变,专注、认真,透着稍许清冷。
背脊永远直挺,悟性之强,学习进度比沈端预想的还要快。
其中不乏有某位狐狸家主掏心掏肺地教导,最根本的原因却是怜舟有一颗闪闪发光的好学之心。
没人能阻挡她实现她的人生理想、抱负。要做令所有人都叹服无话可说的儒者,让女子有朝一日能坦然骄傲地面对这世道?,不仅仅止于压男子一头,求学问道,求一个世间女子皆可与男子享有同等读书的权利,在男尊女卑的森严法度下问一个何为公道。
世家子女生下来受诗书熏陶,更多的人一辈子都不曾触碰到泛黄的书卷。这也是沈誉为何据理力争要在白鹤书院开办女院的缘由。世家贵女读书、进学,比贫寒人容易许多。
凭什么女子就不能读书呢?
这是怜舟幼时埋在心里的结。
凭什么连爹爹那样秉性温和的书生都会认为女子读书无用?
世上早已有沈前?辈那样功成名就的女儒,然而当年白鹤书院开放女院的事仍旧是今日坊间的谈资,每当说起,免不了一句轻慢嘲讽。
大周有沈誉为女子求学开路,可她临死,夙愿才刚开?了一个头。
在怜舟看来,历史的长河涌现太多大有能耐的女子,上位者惧怕女子掌权,像养金丝雀一般养着世家贵女,即便深宫里的公主殿下不也是如此?
没多少?人真的甘心乐意在学海一道?与男子一争先后。
正因无人与男儿争竞,少?有人争竞,才积蓄了越来越多自大傲慢的土壤。
阿景称之为世间第一等人都不为过,然而像她那样无双无瑕的人,也要披着男子的外壳才能继承家业。
为何女子向上的路走得举步维艰?
因为走的人太少?了。
有沈誉在先,怜舟做不了第一个,可她愿做其中一个。
只要活着,没人能阻拦她求学路上迈开?的步伐,即便阿景,也不能。
有幸的是,她内心笃然,阿景坏是坏了点,但她会永远支持她、理解她,她是她的后盾,是她一身疲惫不管多远都要奔赴的家。
怜舟在书院心无旁骛求学,回?府后昼景懒洋洋踏进书房,着手处理书案积成小山的折子。不仅要辅佐陛下料理朝政,还要忙碌名下丰厚的产业。
杂七杂八的事不少?,身居高位总有摆脱不了的负担。
一个时辰后,她落笔饮茶。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翻开同僚、世家主、好友邀约的帖子。
她叹了口气:“最近只想陪着舟舟啊。”
妇人笑她:“那就抛开?所有去玩,陪伴伴侣,是比朝政、俗务更重要的大事。”
朝廷文武百官,陛下总能找到合适的人交托,可这一生的伴侣,万万不可有半点亏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