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儿子1(1 / 2)
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男人。
背景音十分嘈杂,听上去像是在外面。
旁边有男人爽直要喝酒的声音。
“来干!来干!”
“喝啊,咱哥俩谁跟谁啊!”
每多听一句类似的话?,顾寒鉴都觉得太阳穴在胎动。
忍着脾气没有爆发,在最后一秒找回人性,顾寒鉴往嘴里扔了颗玫瑰味的口香糖。
芬芳和刺激颗粒冲上额头的时候,顾寒鉴深深吸了口气。
“嗯……你是?”
对方笑得意外爽朗:“啊,抱歉抱歉。你是楚时茶爱人吗?他喝醉了……他一直念叨你名?字……你来接他吗?”
“喝醉了?”顾寒鉴隐约听到那边楚时茶呢喃说话的声音,跟对方说了下:“麻烦把地址发给我,我过来接他。”
“地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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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特别开着豪车过来的顾寒鉴,终于在广武羡慕的眼神里,找到了存在感。
广武说:“你来得挺快的!”
顾寒鉴心说:“有你这么一个大男人,盯着我媳妇儿,我能不怕吗?”
广武笑了下,拍了下顾寒鉴肩膀,指着里面凳子上昏昏欲睡的人,说:“人在那,没想到他酒量不好,一杯就醉了,很抱歉啊!”
顾寒鉴面子做足,没有追问太多。
但心里那个翻天倒海的醋意,都能直接酿一壶了。
他也不好直接在广武面前发疯病,只能低头在楚时茶鼻尖上轻轻一捏,没用力。随后手掌从他腰上穿过,把人给抱了起来。
广武刚想说,要不要帮忙,就对上顾寒鉴阴霾、漆黑的眼神。
作为一个男人,他不会不明白这种眼神的意思。
是化为人形后,极度压抑的不满、占有。
“你们路上小心……”广武愧疚,结账的时候,发现顾寒鉴已经结了账了。
他后知后觉拍了下大-腿:“哎呀!答应小师弟们的合照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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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放上车了以后,楚时茶似乎没能认出来顾寒鉴,歪在副驾驶上,眼里含着水花。
“你是谁啊?”楚时茶歪歪斜斜扭着身子,猫儿似的身躯柔弱无骨。
顾寒鉴轻轻揉着他耳垂,眼色深沉地往嘴里塞了把口香糖,随后帮人把安全带系好,驱车往家里走。
因为进组,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顾寒鉴还怪想念的。
楚时茶大概吃多了辣的不舒服,坐车坐到一半,叫嚷着要吐。
顾寒鉴赶紧停车,扶着醉鬼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这会儿离小区已经很近了,顾寒鉴叫助理过来把车开过去。
他给楚时茶买了瓶蜜茶,让他漱口,往下压一压恶心感。
楚时茶乖巧听话,两手抱着温温的蜜茶,睫毛轻颤,上头挂着水珠,一颤一颤地像是要哭了。
“乖,快点喝。”顾寒鉴揉着他的后颈,一手?按在瓶子上,迫使他抬头一点点抿进去。
喝了点茶水,楚时茶多吸了些新鲜空气,总算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夏日里夜里的热风一刮,又泛起些酒气。
楚时茶站不稳,起身时候牵住了顾寒鉴的手?。
这还是头一回?。
温热手掌被牵住的时候,顾寒鉴心里很满,周围时光变得很慢。
顾寒鉴比他高一个头,叹了口气,把人压在自己胸前,无奈揉着对方的头发:“你让我那你怎么办啊?”
楚时茶清醒了一点:“我们走回?去吧。”
顾寒鉴在他面前弯下膝盖,弓在他身前:“我背你回?去。”
楚时茶慢悠悠爬上去,双手?抓住了顾寒鉴头发,疼得顾寒鉴倒吸一口凉气。
“抱紧脖子!小孩才抓人头发。”
楚时茶欲言又止,礼貌道歉:“抱歉,第、第一次……”
第一次被人背,第一次被人爱。
顾寒鉴追问:“第一次什么?第一次给人当老婆?”
楚时茶想了下,脑子其实很清楚,他觉得自己应该没醉,可说话?却是吞吞吐吐的。
被背着走了一会儿,楚时茶打结的舌头才把那句话说完整。
“第、第一次做人,理解一下。”
气得顾寒鉴差点把他丢出去。
当然他不敢,也舍不得。
顾寒鉴低低笑了:“那你理解一下,我也是第一回?做禽兽。”
停顿了一下,过路车辆发出刺耳的声音,灯光渐行渐远。
也不知道楚时茶听到没有,顾寒鉴补充道:“也是第一次爱一个人。”
“……”楚时茶把头放在顾寒鉴颈窝,重重点了下头。
头发挠得心口发痒。
顾寒鉴知道他听到了。
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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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天,也不是情人节。
只是因为前面路口有家通宵达旦的电影院,于是有老年人在这里卖花。
老人扬着手?里的玫瑰花,大概是看到俩男的,有点没反应过来。
机械问了句:“小伙子,要花吗?”
花都快蔫了,楚时茶趴在背上快睡着了。
顾寒鉴买了把花,让楚时茶伸手?拿着。
楚时茶用鼻尖嗅着淡淡玫瑰的味道,顾寒鉴跟他说:“你猜这花多少钱?”
“……”楚时茶猜不出来,他拿头发丝挠顾寒鉴,闷声道:“麻小很好吃。”
顾寒鉴破防,大笑起来:“你怪我没带你去吃麻小?下次绝对带你。那我们定个小目标,今年吃遍A市如?何?”
“……”楚时茶没说话,顾寒鉴艰难转头过去看,发现他已经捏着花睡着了。
顾寒鉴把花抽出来,重新把人背好,十分宠溺又无奈地叹息。
“哎,小吃货。”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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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鉴感觉到自己变了。
但他明白原因。
最真挚的感情往往需要最淳朴的方式。
年轻时风骚万分,骚过头了,被媳妇儿拷走了,现在就喜欢无声的、暗搓搓的秀秀恩爱。
越低调越长久,也算是给单身狗们保留狗命了。
晚上。
在浴缸里放好水,抱着楚时茶,一起看城市夜景。
人还是晕晕乎乎的,基本没有一点力气,身体软得像面条,只能靠在顾寒鉴怀里。
顾寒鉴让他自己做给他看。
楚时茶一点力气也无,顾寒鉴拿他没办法,只好伸手替他。
浴室里潮湿温热,不一会儿在玻璃上升起一层蒙蒙白雾。
楼下灯火辉煌,无人注意到楼层上玻璃白雾上印出的湿热手掌。
手?指一根根难耐蜷缩,最后在雾面上滑拉出一条水渍,然后被另一只手紧紧扣住。
顾寒鉴压在他耳边说:“我爱你,比全世界任何人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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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楚时茶起不来了。
顾寒鉴围着他打转,着急、上火。
楚时茶抬手都困难,他只能躺在床上玩手机。
看着顾寒鉴团团转,楚时茶摁着额角:“你别担心,我又不是瘫痪。”
“……哪会有人被做到瘫痪的。”顾寒鉴坐到他旁边,问道:“疼吗?给你上了药,没有肿。多多休息。”
楚时茶完全不想动,也没什么消遣。顾寒鉴给他找了部电视剧打发时间,楚时茶倒是担心他剧组的事儿。
“今天不用去剧组吗?”
顾寒鉴缩回?床上,帮他把靠枕塞在后面。
“今天休息一天,我的戏拍得差不多了。”
楚时茶看了下柳诩发过来的行程表,今天他也没什么事儿。两个人窝在家里小半天,楚时茶虽然四肢酸软,但总的来说已经正常了。
电影看到一半,楚时茶就窝进顾寒鉴怀里睡觉去了。
顾寒鉴低头拨弄他的睫毛,把楚时茶脖子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戴在了他手?上。
楚时茶霎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