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咸鱼凑热闹(2 / 2)
小孩的声音倒是清甜,可这就不像个做生意的,不过他们也没法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没有在暴雨里赶路也算是顶好了。齐阜看了蔺南彦一眼,叹息道:“那你去准备些热水来。”“哦。”唐小酥点着头,团着衣服,小心翼翼地挪向里间。
大门已经被拆下来了,壮汉抬着轿子进来时,大雨倾盆而至,黑布被狂风掀起来一阵,唐小酥看见里面的铜铸轿笼里有个白发身影,虽然没看清,但心里确实惊艳了一把:是个大美人呢
要讲美人,师傅的脸蛋儿身姿可算是一等一的好,十分的颜值来算,师傅能拿九分半,笼子里那只白毛也能到九分四,外面这个面瘫脸能得九分二,刚刚说话的小哥也有个八分颜。唐小酥从里间出来去后院厨房时,又看了蔺南彦一眼,心里比较了一番,嗯,今天真是养眼,但是比起养胃,荷叶鸡才值十分的。
黑骑们屋前屋后都有,警戒着周围的情况,对这么个小孩儿毫不设防,唐小酥把火点上,烧了锅热水,然后从灶里刨出个大泥疙瘩,用篮子兜着,穿着蓑衣戴好斗笠就提着去了池塘边的棚子里,和大黄分吃荷叶鸡。
大黄后腿先天残疾常年趴着不动弹,它只负责看守池塘放哨,一般客栈里发生什么事它都不爱搭理,只有有人祸祸池塘里的东西才会狂犬乱吠,也是只脾气古怪的狗。早先唐小酥还跟它商量过,吃荷叶鸡会分它一点,要不然,也别想那么顺利偷摘荷叶。这会儿烘得正好,要在厨房里开了土,那香味儿得熏出好几条馋虫来,可就没有唐小酥的份儿了,人家甩锭金子,那肯定吃得理所当然,不过现在这么大的雨,风向朝后山,这味儿也飘不到前堂去,唐小酥和大黄分吃得欢喜,还把师傅珍藏的小香酿偷了一盏来咪。
暗哨肖白躲在角落里啃着干粮,看着那小孩和狗分吃土疙瘩,心里还鞠了把同情泪,悄悄留了包肉脯干在厨房的簸箕里。
客栈是个小二楼,楼上围着正堂建了半圈客房,为了采光好,都是门朝大堂,窗对外的布置,大门朝南,剩下三面,一边有两间屋子。
唐小酥吃完荷叶鸡,抹了抹嘴上的油,就着雨水洗了洗手,才又慢悠悠地回大堂去。看见那些黑骑又拆了正对大门那客房的房门。
拆了门,那大鸟笼子也抬不进去呀!
也幸好二楼客房都是木制建造,他们又继续拆墙。
这泥煤住个店还带拆房子的节奏吗?
唐小酥揪眉看着桌上那锭金子,瘪了瘪嘴,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蔺南彦又放了一锭在桌上,喝了口清茶,才起身。
那几个壮汉硬功夫不错,抬着鸟笼子直接就从下面跳上楼去了,连黑布帘子都没打晃一下,蔺南彦跟着进屋去了。
唐小酥才乐癫癫的跑过去将金锭子拿着,还啃了啃以验真假。
人家都自给自足各行其是,再没人管她,唐小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黑骑将拆下来的门墙又给安装回去了,才发现之前拆下的大门已经修复得完好如初了,她一脸稀奇的过去研究拆过的大门,心里想:这帮人全都考过鲁班证儿的吧。
走的时候怕是得再拆装一次。
修复好了还给这么多钱,真是好教养呀,又帅又有钱还有好脾气,妥妥金龟婿,啧,也不知道本事过不过得了师傅的眼。
唐小酥关好大门,理了理桌凳,去灶间喂了喂炭火,才慢悠悠回了一楼的里间。楼下只有两间屋,是她和半夏子的住处,其他隔开的厨房杂物间牛马圈什么的都是门开在后院的,相对楼上的客房就比较低矮,在这盛夏的雨天,那肯定是闷热难耐的,哪儿能睡得下去,唐小酥摸了个没哨口的地方蹿上房顶去了。
房顶上可是好地方,为了防蚊子,她还特地种了好几丛夜来香,夏夜里吹着凉风看星星,可不要太爽。花丛底下搭那凉棚十分精妙,通风透气淋不着雨不说,还非常隐蔽,不是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就连房顶的暗哨也没探出来,猫在花丛外面,只能熬到换班时刻,才可以下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下半夜。
暴雨可以掩盖不少声音,这凉棚又刚好在鸟笼子进那屋的上面,唐小酥好奇心猫抓一样,早就痒得受不住了。
师傅说不许多管闲事,可没说不许看热闹啊~这还不掀个瓦片偷看看,那简直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不是。
唐小酥掀了半片青瓦,权当看小电影了。反正穿过来这么多年,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对这个世界所知不多,刚开始还以为这是个修仙的世界,毕竟师傅那颜值,那功夫,摆出来就是天外飞仙样的人设,直到来了这客栈,接触的都是些普通人的时候,才慢慢感受到了这就是一普通世界,只是她运气好,被一个了不起的人捡到了。
好人是有福报的,唐小酥深以为是,她平时也不爱多管闲事,就那么一次见义勇为大街上救个小朋友时,被车撞到这个世界来的。她原来是个孤儿,到这边还是个孤儿,不过还好,有个这么帅这么厉害的师傅从奶娃娃起就照料着她,亲爹这种物体有没有都无所谓啦~
屋门已经修复,壮汉们到外面走廊上站桩当门神去了。屋内,大鸟笼子揭开黑布,蔺南彦就坐在鸟笼子跟前,与笼子里的白发美男面对面的释放冷气。
笼子里那位跟本不鸟他。
白发美男盘坐在笼子里,长发已被汗水浸湿批垂在身上,耳尖透红像是被蒸熟了,单薄的白袍上血迹斑斑,还有几根锁链从身上拉出,栓在笼子的脊骨上,手脚镣铐不算,竟然还被穿了琵琶骨。
这可够狠呀,得多疼~唐小酥不禁抖了一下,什么情况?多大仇?那面瘫脸还一脸严肃,这么紧张的亲自守着,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样。
看来笼子里这位是个厉害的,被折磨成这样,竟然还能保持浑身散发男神仙气,身形端着,仿佛那些镣铐都是装饰品,论气质,稳赢面瘫脸。
唐小酥心底唏嘘,一阵品头论足,完全忘了前一刻还觉得面瘫脸是金龟婿呢。
面瘫脸蔺南彦果然是输了一筹,叹息一声先开口了:“宫主,可要在下伺候你洗浴一番?”
“呵~”笼子里暮行云轻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股说不出是感慨还是嘲笑的意味,看了一眼房顶,悠悠地说,“那就,有劳了。”
蔺南彦果真命人端来了热水,亲自调适水温,哇,这是气氛突变呀?如果不是旁边放着精盐包,唐小酥还真以为面瘫会给笼子里那位洗把脸呢。
相爱相杀?唐小酥眨巴着眼,现在高手们都这么玩儿?SM撒盐?
蔺南彦一盆温盐水从他头上浇下去,只换来暮行云一声闷哼再无其它反应,却看得唐小酥瑟瑟发抖捂着嘴:大夏天捂在笼子里暴晒完,算是蒸个八分熟,现在撒点盐增加滋味儿?这是什么菜?
盐水冲刷,暮行云白袍浸湿,松散地搭在肩头,露出肩甲下的一个图腾。
纹身挺炫呀!不过怎么有点眼熟呢?唐小酥定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呆住。
师傅说:有这些纹身图样的,就都是你的师兄弟们。
唐小酥嘴角抽搐:……美人居然是师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