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113章白身的驸马(2 / 2)
此问得常乐长公主脸色大变,事情闹得多大,李初可是把一切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了,连同她为什么会对常乐大长公主下手如此的重,也都昭告天下。“你想争权,想夺利,争不过一个小辈,竟然还想让我们这些人一起出面帮你不成?安定对你动手,都是你自己找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己做错了事,怎么会惹得她勃然大怒,连骨肉亲情都不念了?多年前这样的事发生过一次,当时也是你挑的事,所以你现在是觉得自己做错事,付出了代价不够,想让我们帮你出面,让我们和你一样?”
“你一个当长辈的斗不过一个小辈已经够丢脸的了,输了更要输得起,往后管好你自己,就算你们家的人都没了官位,至少府邸田庄都还在,你要知足。”
只能说,李初表现得虽然很强势,但人家总是讲理的,并没有伤及无辜,李初把话放得那么清楚,道明若是不犯她的人她必不会犯之,反之,要是一个个的不拿她当回事,她就让他们瞧瞧她的厉害。
厉害,真是够厉害的啊,这样的手段让人不得不心服口服。
所以常乐大长公主是明面上斗不过李初,想求李家的兄弟们出面,没有一个人乐意出这个面,谁都知道这件事要说错都在常乐大长公主,你就是想争存在感,怎么就去做了这等最是让人不高兴,最是不能容忍的事呢,挑拨人家母女母子相斗,要是不动手严惩,往后天下人还不都有样学样。
谁家都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所以啊,常乐大长公主能够留下一命,于李家的宗氏来说已经不错了,想想武媚娘行事,赵芬的死过去并不久,他们都不会忘记,李初够是给李家的人面子的了。
现在常乐大长公主没有了本事和李初争,也再没有办法挑事,他们不帮着再挑事就会一切好说,要是他们一时管不住自己,接下来吃亏的就是他们自己,人不能犯蠢。
常乐大长公主败阵而归,再也没有和李初对抗的资本。
但就这样还不够,在外头传了一个故事,说的就是常乐大长公主的事,更有人改成了歌谣唱起来,专门到常乐大长公主的府上唱。
内容也好说,“公主不安份,作茧又自缚,丢了封号,丢了官,谁家娶的这样败家的媳妇,有这个败家的娘,晦气晦气,太晦气了。”
这一天天的唱啊,本来恨的是李初的赵家人,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更叫人如此的嗘落,气是不打一处的事,没有办法找李初算账,最后都把错归在常乐大长公主的头上,确实要不是因为她去招惹武媚娘,招惹李初,他们家会变成这个样子吗?一切说来说去都是常乐大长公主的错。
怨气随着时间的迁移只会越攒越多,常乐大长公主终于是尝到人人都不喜欢她,人人都恨她是什么滋味,最后更惨,直叫儿子不小心推倒在地,腿都断了,为了这件事,常乐大长公主的这个儿子更是入了狱,儿伤母那可是不孝啊,虽然常乐大长公主已经没了封地,可是她依然是大唐的大长公主,有这个尊称,那就不许人打伤了。
这件事还是李初出面的,想伤常乐大长公主的人,对常乐大长公主不敬的人,李初全都把他们送进了大牢,她更是直接的放话,李家的人,只要一天是李家的人,谁都乖乖的守好自己的本份,打伤了他们哪一个,她不知道就算了,一但知道了,一个都不会放过,不信邪的大可试试。
谁在这个时候还敢试啊,李初做得还不够明白?
明白得很的啊,所以赵家的人都不敢再作声了,老老实实的供着常乐大长公主,不管心里对常乐大长公主不满,愣是再也没有传出常乐大长公主有什么不好的话来。
但就这件事啊,也是让人明白了一个道理,李初行事有度,她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是她同样护短,有句话该这样的说,她家的人,她可以打,可以骂,可是别人不能打不能骂。
就常乐大长公主受伤的事刚传出来,多少人认为李初会落井下石的,没有想到竟然是李初第一个先出手,把那伤人的送进了大牢,一个个袖手旁观的人都被李初让人扣了。
到了最后,常乐大长公主都不知道该恨李初的好,还是应该感激李初的好?
只是从此常乐大长公主消失在人前中,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可是,因为她,李初和武媚娘起了争执,这都半年过去了,愣是没有化解,母女两人你不见我,我也不见你,李治看了只能摇头叹息,这母女二人的性子啊,一样的倔,认准的事谁都拉不回去。
眼看就要过年了,按规矩这除夕之夜,所有人都要进宫的,李初这是新嫁之妇,那更得带上自己的驸马进宫。
然后,一众人就看到不管是哪个的驸马爷都是穿着官服,只有裴观依然是白身。
李初和裴观成亲半年,李治不是不想给裴观官位,可是李初不乐意,李初不乐意的事,李治不能来硬的,私底下不少人都问了,李治这是不满意李初择的驸马吗?竟然连个官位都没有赐下。
但是工部的人,还有那几位证婚的宰相们都清楚,裴观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压根不比任何驸马差,一直没有官位都是因为裴观不想当官,李初仅仅是遂他愿罢了,李治更不是不喜裴观。
李初和裴观二人一出现,两个宛如金童玉女的站在一起,哪怕相对一众都算长得不错的人堆里,依然是拔尖的两个,一下吸引人的目光。
李初一袭蓝色的宫装,梳着简单大方的头饰,没有太多的装饰,是她一向的风格。
裴观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只看他那一张脸,好多人就嘀咕终于知道裴观为什么只是一个白身,李初都愿意嫁,长得如此的好看,谁不想嫁啊!
“父亲!”李初和裴观出场,不管旁人怎么看的他们,李初随裴观上前见礼,裴观顺便朝一旁的武媚娘唤了一声天后。
李初可以不和武媚娘见礼,裴观就算是驸马,他更是民,见了天后见礼,理所当然。
武媚娘是第一次见裴观,就算对裴观知道得不少,这样见面总是第一次,淡淡地扫过李初一眼,又看过裴观,“平身吧。”
面上是看不出喜怒的,裴观温和地说,对于周围打量或是轻视的眼神,他只当作不觉。
官是他不想当的,那么他就再清楚不过自己和李初出现在这样的宴会上会遭受什么。
“初儿,怎么不和你母亲问安?”裴观都见礼了啊,李治问李初一句,让李初都注意点,不可以,也不能失了礼数。
李初道:“母亲并不想看到我,我来了已经让母亲不喜,提醒母亲我来了,更会令母亲不高兴,非孩儿本意。”
萧太后叹息,“群主,不好这么刚啊!”
是啊,确实不好这样的刚,再这么下去,李初和武媚娘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僵。
李治语一塞,武媚娘望向李初问道:“我几时说过我不想见你?”
话,一直都是李初说的,武媚娘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李初抬眼迎向武媚娘,“母亲做的事让我感觉不到你的高兴,所以自然我就认为母亲是不愿意见我的。竟然是我误会了?”
吵了半年的架,母女终于是见上面,李治正要松一口气,结果李初又是直接地问出来,李治头痛啊!
“是。”没有想到武媚娘竟然顺着李初的话答了一声是,甚至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她缓缓的走了下去,拉住李初的手,李初想挣开,却叫武媚娘捉得紧紧的,郑重地道:“此事是我之过,但我并非不喜于你,恰恰相反,我是太喜欢你了,喜欢得希望你也最喜欢我。”
想要独占李初的所有,全意的付出,全然的信任,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要信任李初。
李初没有想到武媚娘竟然会和她认错,震惊地看向武媚娘。
萧太后兴奋啊,“群主,群主,太好了,这可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你要赶紧顺势而下,不能再闹僵了啊!”
李初才不会听萧太后的,这时候她看着武媚娘道:“你以后还会这样怀疑我,试探我吗?”
萧太后哀吼啊,“群主你就是不知道什么叫作见好就收,见好就收吗?你要急死我啊!”
武媚娘再次握紧李初的手,“不会。”
这是承诺,一言九鼎的承诺,李初为武媚娘不管做了多少事,从来没有要求过武媚娘给她什么,独独只有信任,是李初想要的。
从前的武媚娘曾经相信过人的,全心全意的相信过,可是后来现实抽在她的脸上,让她谁都不愿意再信。
如今,罢了,李初直到现在都没有做过有损于她的事,武媚娘想要信李初一回,全心全意的信李初一回,算是对李初的回报。
李初道:“一言九鼎。”
这是要双重保证!武媚娘道:“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好,有了武媚娘自己亲自说出口的话,李初道:“好,那这件事就翻篇了。”
翻篇,便是在李初的心里过去了,往后她不会再提,武媚娘看到她这般爽朗的样子,想到常乐大长公主的事,李初虽然会给人教训,但也有底线。实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相对来说还是利大于弊,她要知足。
“好,好啊!”李治终于是听到她们和好的消息了,压在心中的大石,半年的大石终于是放下了,连声地赞着好。
李初挽过武媚娘的手,武媚娘感受到李初的亲近,第一次觉得其实人生也是可以很容易满足的。
李初道:“让裴先生给母亲磕头补礼。”
当日裴观和她成亲的时候武媚娘不在,礼得补,武媚娘扫过裴观,裴观配合无比的跪下,“观拜见天后。”
行三叩之礼,武媚娘道:“随初儿唤我母亲即可,你要好好的待我的初儿,若是敢有负于她,我定不饶你。”
指着裴观严肃的警告,裴观挺立抱拳道:“天,母亲放心,观定会善待公主。”
眉目清朗,神情坚定,这些年裴观随李初修了多少的渠,做了多少的事,不是当不当官就能抹去的,至少在李治和武媚娘的心里,一直都知道裴观是个有本事的人,李初挑人并不乱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裴观的为人性情都算不错,李治定然也不会同意李初嫁给他。
武媚娘抬手道:“起来吧。”
李初伸手扶了裴观一把,裴观并不觉得不好意思,自然而然的让李初将他扶起来。
“陛下,裴观这么多年修渠有功,是不是应该论功行赏?”武媚娘是什么样的人,一但和李初说开了,有些话,她一直都放在心上,如今只会更急于办好,裴观一直都是白身,可是成为大唐的驸马,怎么能连个官阶都没有。
“母亲容禀,观曾有誓言,一世不为官。观可以为大唐尽力,为百姓尽心,只是不为官罢了,无伤大雅,还请母亲谅解。”裴观一听就知道武媚娘想做什么,可是官不是他要不到,而是因为他不想做。
李初连忙地道:“母亲好意,我都心领了,我是大唐的公主,不需要丈夫为我争名夺利,裴先生不愿意为官,他高兴就好。旁人怎么看,怎么说,都是旁人的事,我又不为他们活。母亲疼爱我们,就让我们按我们的想法过。”
只是裴观出面,武媚娘更挂心李初的面子,所以还是会想方设法的想让裴观出仕的。
可是李初一说明,她知道武媚娘想怎么样,可是她并不认同这样的方式,真要是想让他们好,就让他们按自己的想法,方式去过他们的日子。
谁都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连官都不想当,而李初更能接受这样一个无官无阶的驸马。
武媚娘瞧向李初,李初道:“一个人做了多少事,为国付出多少,可以用官爵来衡量,却不是只有这样一个衡量的办法,母亲心里知道我嫁的人是一个心存天下,心存百姓的人便足矣。”
确实如此,李初选择嫁给裴观,仅仅是因为裴观这个人,和他到底当不当官,或者将来当不当官都没有关系。
她认可的是裴观这个人,他一直以来行事的准则,还有他那颗心。一个人不想当官,只想做一些实事,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李治开口道:“此事,朕早就劝过了,可惜劝不动,只能由着他们,媚娘,就随他们的心意吧,我们初儿是不需要丈夫为她撑门楣,她的地位足以,将来只会更好。”
全然都是对李初的信任,李治知道李初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她想好的事,她会全心全意的去做,她的丈夫,她选的人,她会明白这样的一个人将来能带给她什么。
她选择接受了,那就是说她认可这样的方式。
李初不是小孩子,那么多年,经过那么多的事,他们应该相信李初是一个自己会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人,一直都是。
武媚娘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婿竟然会是一个白身,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母亲。”武媚娘没有作声,李初可知道武媚娘在想什么,所以同武媚娘小声地道:“你又不需要女婿为你争光,我这个女儿帮你争的还不够。再说,白身的驸马怎么了,古往今来的第一个,也让天下人都看看,我们大唐别树一帜,从不轻视寒门。”
“你却不知要受多少冷眼。”人人都会说安定公主有一个白身的驸马,一个公主配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背地里会怎么的笑话李初。
“走自己的路,由别人说去。”李初那叫一个豪迈,全然不将那些所谓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武媚娘盯着李初,李初道:“若是母亲不放心,那这样好了,若是将来有一天我想让他当官了,我一定和母亲说。”
这样的保证,可以的,武媚娘点了点头,“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