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明崇俨死(1 / 2)
被李初这样的直问,明崇俨第一次露出了惊愣的神情。
他是以为自己说服了李初了,正要大松一口气,没有想到李初居然能想到从另外一个角度揭穿他的虚伪。
“公主进如此不喜于贫道吗?”明崇俨很快的收起脸上的表情,不再让自己情绪外漏,而是如同一开始一样的平静温和。
“我不喜欢你,因为从一开始你的出现就是一场骗局。除夕的宴会上围在你们身边的那些火是怎么回事?你想让我给你表演一下吗?你打着忧国忧民的借口,评论朝事,指责太子的不是。你只看到太子的缺点,那你看到太子的优点吗?”李初不会轻易的让人绕进去了,明崇俨装得就算再像也没有用,明崇俨从一开始的出现就是一个骗局。
“身为人臣知太子之不妥,可以谏言,却不该道出不堪承继四个字。你是臣子,可以为天皇和天后出主意,让他们如何拨乱反正,想办法改掉太子的缺点,却不是从一开始就让身为天子,为父母者舍弃自己的孩子。你之所言,既有违于天理,更有悖于伦理,枉你自以为聪明,却不懂得天下思安,家亦思安的道理。”
“你让皇帝和皇后对太子不满,那么太子是什么下场?没有给太子改过的机会,直接就把太子废掉,你就是这么忧国忧民为国尽忠的?而且你敢说。英王李哲,相王李旦他们会做的比太子更好?他们就确实的比太子更出色吗?”
自己的弟弟都是什么德性,李初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以说李治和武媚娘生的四个儿子。最最出色,最有本事继承大统的人就是李贤。
李初冷笑的看着明崇俨,“我就剩下三个弟弟,除了一个太子被你说得不堪承继,你是指太子的品性不成,那么英王李哲,相王李旦,你就觉得他们的性格没有问题了?”
比起李贤来,李显和李旦的性子更是有大问题。
一个两个的都是性子软厚的人,如果说李贤不堪承继,他们两个,完全就是只能当个闲散王爷,好吃好喝的供着,做事绝对不能。
明崇俨这下的脸色是真难看了,李贤的缺点他都能如数家珍,难道李显和李旦他就不知道?
刚刚他解释了李贤不堪承继的理由,算他说的在理,但是他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李哲和李旦的事,他们两个人就真有明崇俨说的那么好。
“貌似太宗。形似而神不似。连太子你都说不堪承继。英王和相王,你怎么就觉得他们可以担起这个天下?原以为你是个有眼光的人,没想到你就是这样有眼光的。”
李初一番话怼下来,因为明崇俨一番话差点洗脑的太后们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脸色那叫一个不好啊,她们竟然被一个道士忽悠了啊!
什么李贤的缺点,李贤有缺点,李哲和李旦就没有了,他们的问题更大,尤其是作为一个太子,未来皇帝的缺点,大得无法忽视。
“好了,别冷嘲热讽的。”明崇俨一下子被剥了皮,无法反驳了,这个时候就是武媚娘出声了,“你的弟弟,还想让人一直说你弟弟的不是?”
李初……别以为她听不出来武媚娘就是偏袒人。
听出来了,那她都把明崇俨的脸皮撕下来了,总得看在武媚娘的面子上留他一点点的面子,省得武媚娘急了。
李初不怕明崇俨着急,只怕武媚娘急了。
“明道长,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个时候武媚娘更是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怼不过李初的明崇俨哪里还愿意再待下去,面容尴尬地道:“天后,公主,贫道告退。”
道着一身告退,人赶紧的走了,李初也不拦着,是武媚娘让他走的,李初拦下人是要继续怼,还是把人杀了?
哪一样都不合适了,明崇俨要走就让他走吧,利落的走。
这下没有外人了,武媚娘道:“你啊,就是眼里不揉沙子,明道长如何看重于你,你为何依然得理不饶人?”
“因为他说的话利于我,我就失了自己的原则,那我成什么了?能为几句好话所动,接下来我会变成什么?”李初一开始还真是因为明崇俨说她的好话,看起来就特别的偏着李初,李初就有点不太好张口,但是一把自己的想法板正了,怼起人来,把人的皮都剥了。
武媚娘一下子看向李初,李初问道:“母亲想要看到的是那样的一个我?”
现在就算是李初生生杠过去了,明崇俨再想在李初的面前抖起来,绝对的没有可能了。
“你啊!”感叹一声,武媚娘无奈,“你是为谁而来,我都清楚,可是清楚不代表我就认同,我和太子之间的事,你就是想管也管不了,贤儿不是你哥哥,自然我也不可能用对待你哥哥的方式对待他。”
有些事就得说清楚了,因为他们兄弟并不一样,所以从一开始有些事就注定的,因此李初目光看向武媚娘,“其实母亲很清楚,如果今天和母亲抢权力的人是哥哥,你也是一样不会手下留情的。”
武媚娘道:“我们都是什么人?不讲如果,只讲现实,现实就是李贤,他竟然第一个容不下我。”
李贤都做过什么事,都怎么对待的武媚娘,旁的人或许并不清楚,可是李初一清二楚,想装作不知道,怎么装。
“母亲,贤儿毕竟是太子,他只是想当好一个太子。”李初还是为李贤说着好话的,想让武媚娘消消气,不要太急了。
武媚娘道:“可是你很清楚,他并不能当好一个太子,至少现在他并不能,因为一个冒名顶替的人就急得手忙脚乱,差点都和人打起来了,如此的沉不住气,怎么能担起国家重任。”
对于李贤的不满,武媚娘很明显的表现出来,李初道:“母亲就不能教教他,让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好一个太子吗?母亲明明是可以的。只要你和父亲联手,定能教出一个合格的太子。你就给贤儿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和你专心的学学。”
都到这个时候了,李初还是希望这对母子可以和平共处,只要他们愿意和平,总是可以的。
“你这样的话和太子说过,他是怎么回答你的?他愿意吗?”武媚娘的眼中尽是嘲讽,李贤的性子她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很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绝不可能改变的,李初就算再想,终都是白费了心思。
完全没有劝着李贤,李贤处于劣势都不肯退,都想作死,想让武媚娘先低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李初着急上火,要不是因为急,她也不会赶着宫门落锁前进宫。
武媚娘道:“好了,这是我和太子之间的事,该说的,该教的,我都教过,只是他听不进去,既然如此,那么就怪不得我了。”
太子,一个心里不拿她这个母亲当回事的太子,一心一意要拉她下马的太子,要来何用,她是没有儿子了吗?要找这样一个儿子来给自己添堵?
武媚娘的眼中闪过冷绝,儿子,她的儿子啊,不应该像李初这样,处处都站在她的立场,不会和别人一起的对付她,而是千方百计帮助她吗?和她争权,想拉她下马,这样的太子,他就没有想过一但她被拉下了马,他还能当太子吗?
“宫门落锁了,既然回来了,驸马不在长安,你就留下,小住一些日子吧。”武媚娘想把他们之间的话题终结,让李初在宫里小住。
“末儿回来后懂事了许多,看来还是应该把人教给你来教,教得懂事也体贴了。”武媚娘更是提起别的事,想让李初把心思全都转移了,李末和李初在宫外住了一个半月,回来整个人都大变了。
“我们末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和母亲一样的聪明,也和母亲一样的好强,以后……”像武媚娘的李末,李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她的好。
终究还是止住了话题,武媚娘道:“末儿的婚事也该定下了,就定你城阳姑母家薛绍如何?”
李初没有意见,“末儿欢喜,城阳姑母也高兴,有何不可。”
虽然是三代近亲,可是所有人都认为这样的亲上加亲再好不过,压根李初就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早就已经放弃破坏李末和薛绍婚事的李初,现在只希望他们两个能有好结果,一世结为夫妻,更能白头到老。
“好,这桩事情就这么定下,你啊,回了宫就急急的来找我,该去看看你的父亲。”提醒李初不要把李治给忘了,李初回宫这么久,肯定早有消息传到李治的耳朵里,李治定是在等着,李初该去看看李治。
李初听着站了起来道:“是,我这就去。母亲不必等我。”
她这就去,和李治聊到什么时候都不一定,让武媚娘先睡,不用担心她。
武媚娘道:“去吧,陪你父亲好好的说说话,你父亲吧,自从你出嫁后,一直都没有人能陪他好好地说说话,他这心里……”
李治的变化,心中的苦恼再没有人比武媚娘更清楚,但武媚娘同样明白,能宽慰李治的人不再是她,她就是再想宽慰李治都不可能了。
察觉到武媚娘的坦然和接受与李治之间不可避免疏远,但武媚娘不再像以前一样生怕失去李治的宠爱,大概还是因为手中的权力给她底气,如今的李治,不管心里再怎么想武媚娘,终究,他都不能再因为一念之起就随意的想要对付武媚娘,废了武媚娘。
大抵,武媚娘有了绝对的安全感,也就不再需要李治给她安全感,有时候真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初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过完,人也站了起来,冲武媚娘见了见礼,退了出去。
到了宣政殿的时候,德宝和德福看到李初都显得十分的高兴,朝李初见礼,德福连忙的道:“陛下才说起公主,道公主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看陛下,陛下可是想着公主,念着公主呢,公主回宫可要住些日子。”
“好。”李初答应着,德宝挤掉德福道:“好了,让公主进去,陛下在里面等着。”
德福虽然看到李初十分的高兴,确实也得想想李治啊,赶紧的请李初进去,嘴里念叨地道:“公主不在,都没有陪陛下说话的人,着实是……”
李治啊,德福是自小跟着李治的人,最是了解不过李治了,李治如今的日子,一言难尽。
“我今晚陪父亲畅聊。”李初知道李治自从李弘去后并不好过,身体更是一落千丈,她想劝,可是有些事她就是再想劝也劝不过来。
德福一听更高兴了,他们陛下要是有他们公主陪着,一定很高兴,只要陛下高兴,他们这些跟着伺候人一样都会高兴。
李初进入内殿,看到李治正在让人读着奏折,是个年轻的内侍,李初对李治身边的人都挺熟悉的,这样的一个内侍却是第一次见,因此看了半响问道:“父亲这是换人了?”
“人,是给你备下的。”李治早就听到李初来的动静,他也不急于一时,听着外面的声响,李初一走进来问起话,李治接过而答。
李初在听清李治话中的意思时微微一怔,“父亲,我身边不缺内侍,有曲和了。”
李治坐正地道:“那是两回事,这个人,他的名字叫做历书,你把人留下,他会比曲和更能干,能文能武。”
不得不说,李治把手里的人都尽着李初,就是想把李初护好了,一定让李初好好的。
“为何突然要给我人。”李治和武媚娘给的人,一半一半,那么多年了,李初一直都保持去哪里都带着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再加点人,她也是认为不需要再加人,这么多足够。
但是李治突然要给李初人,这是为什么?
“我的初儿需要,为父自然要帮你想到。”听听李治这样的话气,笃定李初需要的,李初……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李治比她还了解她自己吗?
李治笑了笑地问道:“怎么,不相信,我说你需要,你认为自己不需要?”
“是啊,孩儿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安排妥当了,什么时候要再添人了?”李初思来想去,就是没有看出来自己究竟哪里缺人了?
“驸马身边可没有人,你就一直把人放在外面,也不说派个人过去护着他,你就算放心,我也不放心。”李治一看李初确实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哪里要添人,只好道明了。
李治道:“我相信你定是派了人在暗中护着他,只是再暗也比不过明面上的人,你的驸马,朕的女婿,可不能叫人欺负,那样的一个人,如果谁敢对他不利,折辱于他,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不把朕放在眼里,这是绝不能允许的事。”
得说啊,有时候的李治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强势的人,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无法强势起来,但他有自己的底线,一但有人过了他的底线,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把那个人一网打尽。
李初想了想裴观道:“父亲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样的人,孩儿想问问他再说。”
“不,这件事只是需要你知道,不必你出手,朕可以不强求他当官,可是他不应该连一丝的好意都不愿意领受,这会让朕不高兴。”当皇帝的人有权利不高兴,一但他要是不高兴了,会有很多的人倒霉的,所以还是让他高光的好。
李初想了想,李治也不是有什么恶意,纯属是想派个人过去给裴观撑腰,让天下人知道,虽然裴观没有官身,更没有爵位,但他是驸马,大唐最受宠的安定公主的驸马,就凭这一点,那些人见着他最好都老老实实的。
李治见李初没有再表示反对,点点头,“我们初儿从小就懂事,定能明了我的一片苦心,裴观啊,他也是好运气,能让我儿瞧上。”
“父亲,凡事都是相对的,他之幸,也是我之幸。”李初笑笑地夸起裴观来,她认为他们之间应该是相互的幸运的。
李治笑了,“我是真怕你委屈了,如今看来,你虽然是情急之下急于出嫁,但你是喜欢裴观的,只是你啊,确实不想嫁人,要不是被逼到那样的地步,这辈子……”
这真的是怕极李初不肯嫁啊,李初也不能说自己没有这样的打算,嫁人这件事,可有可无,她不是不喜欢裴观,可是喜欢是一回事,要不要和他共度一生,结为夫妻是一回事。
喜欢和成亲是两码事,李初一开始很喜欢的裴观的相处方式,那么多年,他们相互都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是,谁都没有说破,他们都明了,不是什么话都要说出来的,若是都说出来了,反倒不好收场,如果不是李初和武媚娘闹的那一出,或许这门亲事……
“嫁不嫁我还是你的女儿,你怕什么。”李初知道李治所指,依然的开玩笑,问起李治来,李治就真的那么在意她嫁不嫁这件事?
李治招手让她上来,“你啊,不要一心都扑在李家,扑在朝事下,我只担心你挂心得太多,有太多的不如你意,你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将来如何是好。”
他若是还在,李初可以和他说许多的事,若是将来有一天,他若是不在了,李初能和谁说。
“嫁了人,一个值得你相信的人,这些事,不能同外人说明白的事,总是能和他说起一些,那样就好。”李治真心诚意的站在李初的角度上,为李初着想,仅仅就是希望李初可以一直的开心,将来难过了,总是有一个陪着她,听她说话的人。
李初坐在李治的榻前,抱住李治的胳膊,“我就这么让父亲担心?”
“因为你懂事,就算你有什么难处,伤心难过的,你也从来都不肯告诉我,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得特别的担心。贤儿的事,那是他和你母亲的事,你该劝的劝了,该做的也做了,接下来的事就由着他们吧,不要再多管。”李治拍拍李初的手背,却是提到了李贤和武媚娘。
皇后和太子相争,李治比谁都更明白,可是他不管,没有想问的意思,李初诧异地问道:“父亲,你知道后果吗?”
李治道:“贤儿太好强了,处处想要出尽风头,却不思量自己到底有多少的真本事,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就直接的想和你母亲对上,这样的举措,蠢。”
不用说,李治是看不上李贤的举措的,而对于李贤有多少的失望更是不用说。“想想当年我用了多少的时间才将所有的辅政大臣解决,他一个没根没基的太子,居然就想和你母亲这样一个权倾朝野的皇后对上。甚至大张旗鼓的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想对付你的母亲,想从你母亲的手里夺权。”李治说到这里眼中的冷漠和轻蔑叫李初看得亦是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