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些,连着又是几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寒意好像细密的针一样,见着缝地往人骨头里钻。
江雪芙坐在堂屋门槛上,穿着件薄薄的棉袄,将冰凉的手往袖子里拢了拢。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右前方的廊柱,心想着,要是一头碰上去,有没有可能回去?
想着想着真就起了身,走到柱子跟前,跟着了魔似的将脑袋往柱子上碰。
可是很快,疼痛就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摸了摸额头上缝了针的伤口,渗血了。
想了想刚睁开眼时被血糊住眼睛的感觉,终是没勇气将劲使大点再试一次。
——三天前,她正在学校的校庆晚会上跳舞,谁知道舞台出了问题,一个大灯从顶上掉了下来,直直砸到了她的脑门上。再次醒来,就从女大学生江雪芙变成了七十年代的寡妇江雪芙。
当时刚穿过来的江雪芙虽然不能动,但她能清清楚楚听见周围人说的话,同时脑子里也不断浮现出原主的记忆。
于是她得出了结论,原主不但被人谋杀了,还正在被人扣上“偷汉子”的帽子。
使出全力醒过来,江雪芙只来得及用手指了指马春兰,便又闭上了眼睛。
这一番操作让当场的人差点以为是死人诈尸回魂。
特别是做贼心虚的马春兰,更是吓得一个激灵跪倒在地,冲着江雪芙磕起头来,嘴里还语无伦次说着:“永平媳妇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说你偷汉子,我家小琴也不该推你那一下子,她不是故意的啊,我们有罪,我们向你承认错误,求菩萨保佑不要带我走啊,我以后清明都给你烧纸成不,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直到有人说道:“马春兰,永平媳妇没死,你别磕头啦。”
马春兰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变得特别难看。
后来,江雪芙被人抬去镇上医院缝了针,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偷汉子的事真相大白,江雪芙是无辜的。
马春兰胡说八道害人,林小琴推人均被证实。
但由于江雪芙并没死,只是磕破了头,所以最后也没有报公安。
马春兰受到惊吓说出实情后,大概是觉得臊,一溜烟就跑回了家关上了门,一直没出来过。就连王昌安派人去让她赔医药费,也只是将家里的男人推了出来。
江雪芙没有勇气撞柱子,只能试着接受新的身份,新的环境。
原主是个寡妇,刚结婚十来天丈夫林永平就在修水库的时候被炸死了,一同被炸死的还有原主的公公。
丈夫一家只有父子俩,这一去,就只剩下原主一个人了。
于是留下的这几间刚修好没两年的青砖瓦房就被人盯上了。
盯上的人倒不是别人,正是原主丈夫的大伯娘,马春兰。
前几天,马春兰带着女儿林小琴上门找原主,说是要让林小琴和小儿子夫妻俩住进来,美名其曰是担心原主一个人害怕,让自己家人来给原主壮壮胆。
原主先前听丈夫讲过跟大伯一家关系的微妙之处,知道恐怕前脚让大伯家的人住进来,后脚就是自己被赶出去,所以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马春兰不死心地劝说了几句,见原主油盐不进,这才撕破脸皮破口大骂,林小琴更是直接出手推搡。
原主在这过程中撞到柱子上,然后,这具身体的芯子就换成了她。
江雪芙托着下巴望天,心里既悲伤又迷茫。
不知道原主的灵魂飘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可能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
突然,咕咕咕......
江雪芙低头看了看肚子,叹口气,起身往灶房走去。
得,还是抛弃幻想,面对现实吧。
林家的灶房不像正房是用青砖砌的墙面,黄黄的土墙房低低矮矮,里边有一道门通往隔壁的柴房。
灶房里垒了两口灶眼,却只有一口铁锅,灶台中间挖了一个洞,可以在做饭的同时烧热水。身后则是一口大水缸。
江雪芙先是从柴房抱了捆柴过来,再开始生火、刷锅、淘米。
根据原主的记忆,和她这两天的练习,好歹也能磕磕绊绊做出一顿饭来了。
虽然做的大米饭有点糊,炒鸡蛋也忘了放盐,但江雪芙也不嫌弃。
总归是不会被饿死了。
喂完自己的肚子,江雪芙还要喂猪。
西边的猪圈同样是土墙房,里头养着两头瘦巴巴的猪。旁边用篱笆围起来的则是鸡圈,两只母鸡,一天至少能捡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