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蜜糖(1 / 2)
女子问诊,随行的侍卫不便凑上?前,都等在医馆门外,温窈临走又给了医师一袋银子,当作封口费。
出来后,她又顺道沿着街市转了一圈,瞧瞧外头的风土人情。
回到院子里正值晌午。
贺兰毓早晨便出门陪皇帝视察澄江常州堤坝去了,因沿江的地方容易闹水患,往下?四道州府,百姓民生全指着那一座大坝,半点儿不能马虎。
他待公事一向慎重,想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临走也说了教她自己用午膳不必等。
这日子渐渐热起来了,午间的院子静得很,温窈进屋没唤人伺候,打算去美人靠上?安稳睡个午觉。
但她这厢挑开珠帘才往里走两步,窗边架子上?的八哥儿见着主子,忽地扯开嗓子咋呼起来:“大胆!大胆!”
温窈听着想笑,跟它逗趣,“大胆刁民,再吵就把你的毛拔了!”
八哥儿还在一个劲儿扑棱,温窈听着头疼,走过去给它喂了点吃的,可算是安分了。
真是跟个孩子似得,她扶额舒一口气,转过身正欲提步,余光却瞥见几步外的梨花木小几上?放了一封文牍。
温窈记性好,晨起出门时那儿原本没有任何东西,但也不?排除是贺兰毓教人送回来给她的。
她这样想着,拿过来倚在美人靠上?打开,谁料往上?头看一眼,面上神情顿时一滞。
那里头不是旁的,竟就是她方才去医馆诊脉以及买避胎丸的详细脉案!
贺兰毓显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他若是知晓她买避胎丸,一定早怒气?冲冲当面跟她对峙了。
“锦珠,”温窈脊背有些发凉,将文牍就着火烧了,唤人进来,问:“午间我出去那会儿,有人进来过屋里吗?”
锦珠不明所以,“没有啊,奴婢和?锦瑞一直在院子里,姨娘可是丢什么?物件儿了?”
温窈心神更加不?宁,摇摇头说没有,便教她出去了。
这厢坐下?不?多时,锦珠出门还没等走远,看着院门口的来客,又折回到外头屏风敲了敲,说是有宫里的人求见。
皇帝此回上?岸暂歇,仍旧只带了皇后一个。
时下外面日头不?小,皇后待在院子里嫌闷,派人前来请她过去消磨消磨时间。
帝后进城并不?隆重,此行就安顿在距此不远的一处四进院子里。
这日还是推辞不?过,温窈前去,还碰见了宫里的冯昭仪、惠婕妤与阳华郡主,三人恰好前来拜见皇后,瞧见她,面上颇有些微妙。
女人之间是藏不住秘密的。
阳华郡主十分不?喜她那张妖媚惑心的脸,开口便是嘲讽,“怪道是今晨瞧着贺夫人在船头照水自怜,原来是个姨娘在岸上?与相爷作陪啊!”
言辞间刺她妾室身份低微,不?堪在此,可话说出来,没顾及一旁冯昭仪与惠婕妤说到底也是妾、还是留守船上的众人之一。
冯昭仪当即便觉被人阴阳怪气连扎了两刀,笑了声,“郡主在外可别说这样的话?,姑娘家最忌心眼儿小,贺夫人大家闺秀出身,何至于是您所想那般缘由。”
阳华郡主乃是皇帝母族族亲,原不?是什么?显赫家族,如今圣眷荣恩,不?过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罢了。
女人间的唇枪舌剑一向说来就来,毫无征兆,温窈不?想掺和?,片刻没说话,皇后倒照顾她,不?多时便对阳华委婉下?了逐客令。
刺儿头走了,后来四个女人闲来无事,皇后一时兴起,做东攒了场牌局玩儿。
直消磨到下半晌,屋子外头响起下人的行礼声,皇帝回来了。
众人忙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见礼,皇帝随意叫声起,踱步到皇后身侧看了眼桌上?的牌,笑问:“今儿个兴致不错啊,你们谁赢了?”
皇后垂眸勾唇道:“今日不知怎的,运气?好的过分,险些将她们的口袋都掏空了,真是惭愧……”
皇帝闻言,目光似有若无朝皇后顺位上?侧的温窈扫了眼。
他仿佛这会儿才看见她,想起来说:“方才兄长与朕一同归来,听闻你在此处,正在前庭候着接你呢。”
说罢冲身侧随侍的太监刘全吩咐道:“你送温夫人一程吧。”
温窈行告退礼,随刘全一道出门。
二人行至途中一道圆月门时,刘全却忽地停了脚步,转身对她躬了躬腰,笑得有几分谄媚。
“圣上知晓夫人是个极爱自在的人,如今夫人受困,圣上亦于心不?忍,是以愿助夫人一臂之力,不?知夫人是否当真心如磐石坚定不?移?”
温窈垂落身侧的手顿时捏紧,脑海中一霎闪过屋中那封莫名出现的信笺。
她稳了稳心神,欠身道:“妾身愚钝,不?知圣上何意,还请大监明言。”
刘全但笑不?语,随即自怀中小心翼翼掏出块团龙玉佩递到她面前,道:“这便是圣上的意思,明白与否,全看夫人自己的选择。”
那是皇帝的玉令,手持此玉佩,哪怕无?需路引与文牒,天下各州府也能畅通无?阻。
日头西斜,刘全一路将她送至前庭贺兰毓跟前。
他伸手来牵她,转身出了院门便问起:“皇后怎的又召你作陪,做什么?去了?”
贺兰毓记仇,上?回温渺渺见了皇后一回,就疑心起两人从前的感情了,再上?回,皇后送那一朵魏紫牡丹,膈应人的厉害,他不?能不重视。温窈面上神色如常道:“也没做什么?,皇后大抵也觉烦闷,教我去陪她们说了会儿话,推了几局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