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先生落网(1 / 2)
宗长殊对她的感情竟是如此深重,姚盼还在怔愣之中,缓不过神来。
前世,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哪怕是透露半分,每每见到她不是眉头紧锁,就是满满的严肃不耐。
虽然,这人对旁人也是疏离淡漠,可对她的那种抵触,似乎更甚,让姚盼以为他对自己厌恶至极。
当年姚盼登基后,忌惮他手?握兵权,在设计夺取了他手?中的权利之后,便一纸圣旨,将宗长殊废为庶民,驱逐出京。
她记得那时她临宗府,想看看?这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是如何狼狈落魄的,却大失所望。
宗长殊的面色十分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接过圣旨,缓慢地脱去麒麟袍服,摘下象征一品大臣的梅花冠。
素衣披发,捧着圣旨看了许久,默默无言。
眸中仍是清冷一片,覆满寒霜。
他的身躯如同历遍千锤百炼的钢,缓缓弯折,墨发倾泄满身。
“宗愿,拜别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倘若那时他肯辩解一句……
倘若那时他辩解一句,姚盼也不会信他的。她对他确确实实起了杀心,意欲除之而后快。没有真的杀他,也是害怕激起其他臣子的反扑,令士庶对她群起而攻之。
毕竟从江家开始,她杀掉的豪门士族实在是太多了。
宗长殊不在其列,作为寒门代表,他的很多做法,却让姚盼颇为厌恶。
作为臣子,他手?握重权,本就令人忌惮,又性格刚烈,不肯低头让步,常常在朝廷之上,厉声训斥于她的亲信,或拐弯抹角地数落于她,半点情面也不留。
奈何他威望很高,许多寒门子弟慕名拜入他门下,后多入朝为官,可以说,宗长殊的门生遍布六部,根深蒂重。
只是这一世情况不同,他似乎有意撇清与朝中官员的关系,不然,丽阳公主何至于堂而皇之地闯入宗府拿人,没有一位同僚闻风而动,为他作保。
所?以,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这一世,因心中愧疚与爱意作祟,才一心一意地教导于她?
任谁,费尽心机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最后发现得来全不费工夫,都会大感意外的吧?她的这个先生,总是给她带来惊喜呢。
宗长殊啊宗长殊,姚盼的眼中升起一丝笑意,唇边也勾起了弯弯的弧度,你?终于落入朕的手?掌心了!
丽阳从心神俱震中缓过神来,她复杂地看着青年,“你?竟敢威胁本宫。本宫乃是陛下的亲妹妹,你?可知跟本宫作对的下场?”
她贵为金枝玉叶,身后还有江崇明这棵大树,而他宗长殊不过一介布衣,纵有这官身又如何,不过是一介虚名,落到她的手?里,不也是插翅难飞,还能怎么报复她?!
是她被真相所震,才一时叫他唬住罢了!
丽阳又恢复了那副雍容的脸色,她轻轻咳着,用帕子掩住唇角,“凶手心性凶狠,异于常人,必须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涂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涂临是丽阳公主的亲信,力大无穷。
他与另外一个士兵领命上前,压着青年的肩胛骨,不让他动弹分毫,用一把巨大的铁钩,贯穿了他的琵琶骨。
“噗呲”,利器破入皮肉的声音。
宗长殊皱着眉闷哼一声,面色扭曲了一瞬,想要佝偻起身体,却因为那卡在骨头中的铁钩,只能微微地颤抖着。
白衣瞬间被鲜血浸湿,顺着衣角滴落,涂临无情地举起镣铐,将他的双手?给锁上。
又一脚将其踹倒在地上,跪在丽阳的面前。
长长的铁索垂到地上,沉重得让他的手?臂难以抬起,只能无力地耷拉着。
他却静静地抬着头,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
“给本宫将他的眼睛剜了!”
丽阳退后半步,眼中似有一丝狠毒闪过,“本宫一见这眼睛便犯恶心!快!快剜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少年忽然飞奔过来,大声喊道:
“住手!”
“即便兄长有错,公主也不该滥用私刑!”嘶哑着叫道,见到兄长被如此对待,悲愤和心痛让他的声音都走了调。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公主要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阻拦!”
砰的一声,宗长安被涂临一脚踹倒在地。
到底是个小少年,涂临这一脚,让宗长安爬了半天才爬起来,见浑身是血虚弱至极的兄长就要被那野蛮人架着胳膊带走了,他目中的恨意到达顶点。
转头叫道:
“太女殿下!你?还不肯出手么?我?兄长为你?筹谋至此,屡次救你?于危难之中,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么?!”
原来,宗长安从府外?回来,路上刚巧遇见了驾马入宫的君甜甜,得她提醒,方知兄长陷入危难,性命堪忧。
他浑身是泥地跪着,一双眼里饱含热泪,死死瞪着某处。
正是姚盼藏身之处。
“长安!”“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