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混乱(1 / 2)
此话一出,别说殿中人惊讶不已,就连阮岁檀自己也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了。
无相剑尊?我?
我的遗骨?!
这怎么可能,别说他是金丹破碎重伤之下跌入戾天崖狱火,就算他完好无损,戾天崖狱火也足以把大乘境的强者烧得干干净净连点骨灰都不会留下。
他怎么可能还有遗骨留下。
阮岁檀震惊之下,探头往棺材里望去,但很快,他的视线就被人挡住。
柏原逸缓步走过去,背脊挺得格外直,从阮岁檀的角度看过去,甚至直得有一点点僵硬的感觉,随即他摇摇头,企图把这个感觉从脑子里赶走。
一定是他想太多了,前世柏原逸恨不得他灰飞烟灭,怎么可能看到他的遗骨会觉得“僵硬”,恐怕是高兴过了头吧。前世他坠入戾天崖狱火,柏原逸没能亲自确认他的死亡,现在能看亲眼看到他的遗骨,高兴还来不及呢。
阮岁檀缓缓嗑着瓜子,视线兄柏原逸背影上挪开,落在棺材上。
棺材是上等的重工棺材,表面彩绘漆金,镶嵌了数量众多的珠宝玉石。
虽然不知道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实在想不到苏雩居然会给他准备棺材,还是这么耗资不菲的棺材。
阮岁檀瞬间觉得,连嗑进嘴里的瓜子,都突然莫名其妙的好吃起来,实在是太感动了。
“你猜棺材里装的是什么?”司归笑问。
阮岁檀谨慎地看了眼司归,摇头装傻道:“棺材里装死人。”
司归却朝他神秘地笑了笑:“里面没有死人,空的。”
“啊?”阮岁檀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里面是空的?”
“我打开过。”司归做了个撬的动作,“空的。”
阮岁檀:“……”
撬棺材这种事,怎么从他嘴里讲出来,特光明正大似的。
柏原逸站在棺材前,俯视棺中许久,方才缓缓抬起头,直视苏雩:“人呢?”
苏雩冷笑:“人不是十六年前,在你面前掉进戾天崖狱火了吗,难道你不知道狱火能焚烧一切?你现在还有脸来问我人在哪里。”
柏原逸:“苏雩,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耐心底线。”
苏雩嗤笑:“仙盟自十六年前柏老宗主死后就散了,别把自己当成仙盟盟主,仙门百家还不是你做主。”
“……没人?”一脸茫然的谢衍不死心地伸手在棺材里来回捞了好几次,只捞出几件衣冠配饰,“看起来有点眼熟,是他的?”
“阮岁檀罪大恶极,乃是板上钉钉的叛宗入魔,苏谷主为何还要给他立衣冠冢?”“阮岁檀丧尽天良,在云州犯下滔天大罪,仙门百家已于十六年前联合绞杀他,药王谷如今什么意思,竟然在玄剑宗柏宗主的生辰宴上,把阮岁檀的衣冠冢抬到大殿上,难道药王谷要步阮岁檀的后尘?”
几个修士义愤填膺的站出来,连连逼问苏雩,要苏雩给个说法。
苏雩连眼神都欠奉,只冷笑看着柏原逸:“你口口声声说无相剑尊虐杀云州十万生灵,我一直没来及问,你的证据是什么?”
“九州谁人不知只有阮岁檀的无相神功能催动冥火,云州十万生灵尽数死在冥火之下,除了阮岁檀还能有谁,这不是明摆着的证据吗!”“苏谷主,我们知道你和阮岁檀生前关系莫逆,但这些都是铁打的事实,就算过去十六年了,也容不得你替他翻盘。”“正是,阮岁檀死前也承认云州十万生灵之罪,苏谷主不用再替他狡辩。”
“我问的是柏原逸,与你等何干,都给我闭上嘴。”苏雩怒目直视,“柏原逸,阮岁檀虐杀云州十万生灵之罪,你可有实证!”
柏原逸垂眸看着棺中衣冠,似乎想要从这几件衣裳配饰中,拼凑出一个活生生的人,然而衣冠终究只是衣冠,再怎么拼凑,也无法幻化出人。
“我没有证据。”良久,柏原逸轻声道。
满座哗然,几个有亲友同门死在云州惨案里的人蓦地站起来。
“柏宗主这话什么意思?”“冥火之证还不够!”“我家中老幼尽数死在云州,我亲自收敛的尸骨,什么叫没有证据,那就是阮岁檀干的!”
苏雩步步紧逼:“没有证据你便急匆匆带着一干上下把他逼死了——”
“但冥火做不得假,除非苏谷主找出第二个会用无相神功,会用冥火的人。无相剑尊是我道侣,我比谁都不愿意是他干的,可我找不出第二个人会无相神功和冥火。”柏原逸眼神逐渐变冷。
“你若觉得我们冤枉了他,十六年前仙盟联合调查云州惨案的时候你在干什么?重重端倪指向无相剑尊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最后他死在戾天崖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那时你什么都不做,龟缩在药王谷里,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十六年了,你现在跳出来,大张旗鼓闯入我玄剑宗,抬着这些东西,是想做什么?”
“你的道侣?若不是当年我……轮得到你来当他道侣!”苏雩冷笑反问:“我告诉你姓柏的,就算时间过去再久,我想来追问便来追问,你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