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童言戏语(1 / 2)
阮岁檀握紧了拳头,勉强扯出个难看的笑容:“你说什么,什么又要离开?”
司归沉默看向他,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紧,眼神里尽是说不清的痛楚。
阮岁檀心口狂跳,几乎快要忍不住直接问出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跟这个小魅灵有什么关系,还是、还是你认出来了。
但他不敢,他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强制自己不要慌,就算和小魅灵有关系又怎么样,大不了尽快找机会脱身而去,但若是、若是司归认出来了怎么办。
不能被他认出来,阮岁檀什么也顾不得去想,满脑子只剩这句话,不能被他认出来。
可为什么呢,我是他师尊,为什么怕被他认出来?只要对他说,司小归我是阮岁檀,我回来啦。
司小归就会立刻高兴到原地打转,他们会像前世一样,开开心心翻过贺兰山,淌过不渡海,回到荒原,回到他们的家——
回到家……
阮岁檀一时怔住。
我生于并州贺兰氏,长于贺兰山,足迹遍布我守护的九州,我的故土于此,我的家人亲友于此,我的同道于此,可为什么是回到荒原?
叛宗入魔只是、只是……
阮岁檀头疼如裂,却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记忆像是在此被挖掉一块一样,连不起前因后果,只剩一句。
不能被他认出来。
这句话是如此深刻,仿佛像是经过千万遍的强制记忆一般,深深刻在脑海里,只要触及到一点点边缘,就会立刻弹跳出来,铺天盖地的占满所有的思绪。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钱玉尘在旁边看了半晌,难以理解道,“不至于吧,你们才认识几天,人间真情来得这么突然吗?”
阮岁檀倒退两步,挣脱司归的手,慌乱道:“六公子说什么?”
司归看着空落落的掌心,掉头就往出口走。
钱玉尘被吓了一跳,忙让开路,看着司归背景道:“被我说破,魔尊他是害羞了吗?这有什么害羞的……哎怎么你也走了,还找不找那什么棺材啊!我看天真的不止你一个,你俩都过份了啊!”
“司归!”阮岁檀追上去,一把拉住司归的手,脸上满是慌乱,连眼神都不知道落在哪里才好,“你、你要去哪儿?”
司归被他拉住,人继续往前走,步子却小了很多:“现在就连名带姓的叫我了吗?”
阮岁檀试探道:“尊、尊主?”
司归:“……”
阮岁檀忐忑:“魔尊?”
“大人?”
“魔尊大人?”
“英明神武的魔尊大人?”
“威震九州气宇轩昂英明神武的魔尊大人?”
司归步子迈到最大,直接使出了缩地成寸的法术,阮岁檀顿时被拖得一个踉跄,十分委屈地道:“再走我就不追了!”
说完把手一放,当真不去拉司归了,转头就往回走,边走边放狠话:“以为花五十万灵石就可以对我使脾气?灵石又不是我让你花的,你不花别人也会花,神气什么,我是很多人争着抢着要的!”
“等我把那破棺材找到,把这劳什子的子母符去了,就一个人潇洒去,又不是离了你不能活,谁怕谁呢。”
阮岁檀越说越觉得生气,索性梗着头插着腰:“小爷可不是被吓大的。”
“小、小公子……”钱玉尘似乎有些忍住不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快点找吧。”阮岁檀道。
钱玉尘朝他后面努努嘴,笑道:“这还没什么?”
阮岁檀转头一看,只见司归正紧跟在他背后,这一转头,差点碰上对方胸口,脸上不由一红:“干、干什么?”
司归面无表情:“不干什么。”
“那你跟着我?”
司归道:“若本尊没记错,这里姓钱,又不是你家的,本尊想在哪里就在哪里,谁跟着你了。”
阮岁檀:“……”
得,还耍上赖皮了。
阮岁檀暗自翻了个白眼,想不通堂堂一个魔宗之主,怎么是这样子:“那我去那边看看。”
阮岁檀换一个方向,余光却注意后面的司归,果然见他慢腾腾踱步跟上来,故意又换了一个方向,司归也跟着换方向。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居然还有牛皮糖倾向呢?阮岁檀索性不再管他,专心找棺材。
一个在前面仔细找东西,一个跟在后面百无聊赖,两人就此相安无事。
不愧是上千年的积累,偌大个密室用了许久才查看完,连棺材的影子也没看到。
“这里应该还要暗阁,就是不知道藏在哪里。”钱玉尘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阮岁檀见状,有些歉疚道:“辛苦六公子了,跟着我们受累。”
“没什么,既然继承了百宝阁,迟早也要下来清点,就当提前了。”钱玉尘道。司归沿着四周石壁慢悠悠踱着步,不时停下来仔细查看,阮岁檀问:“可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