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2 / 2)
宁欢霎时?嗔笑道:“姐姐,原来您让照春姑姑她?们退下就是为?了臊我?”皇后煞有其事地颔首,掩唇笑道:“对,好歹为?你留点儿面子。”
宁欢不由扑哧一乐,她?心?知皇后要说?什么?事,是以便满不在意道:“您别担心?,近日我都习惯晨起了,今日想着一会儿便要回去看看永寿宫的账册,我才?没什么?兴致。”
皇后闻言,不由便笑了,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她?:“你啊。”
宁欢弯起唇角,嗔道:“若是不忍劳烦姐姐,真想让姐姐全权接手那永寿宫的一应事宜。”
听宁欢如此随意且毫无防备地说?出这样的话,皇后心?中一暖,也只有真正信任自己依赖自己,宁欢才?会如此毫无防备便轻易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知道,宁欢就算晋封也依旧是从前的宁欢。
皇后面色柔软,却轻睨宁欢一眼:“懒丫头,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愿再给?自己增加负担。”
宁欢闻言,果然神色恹恹地轻轻哼哼:“我就知道。”
皇后不禁失笑,到底柔声哄道:“虽然我不帮宁欢打理宫务,但有件事我却是可以帮宁欢。”
宁欢只当听不懂,捏着一块白玉卷咬了一口:“姐姐宫中的点心?也好吃。”
皇后斜了她?一眼,轻笑道:“不必顾左右而言她?,想必皇额娘也同你提过,日后清晨你去寿康宫中侍奉便是。”
宁欢当即放下手中的白玉卷,抬眸看皇后:“姐姐,不可。”
皇后温声安抚道:“有何不可?皇额娘身畔有你侍奉我也能放心?。”
宁欢无奈:“姐姐,您明知道……”
皇后轻轻摇头,笑着打断她?:“虽然清晨去寿康宫是有些辛苦,但妹妹,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一语双关,皇后的眸中甚至划过一丝狡黠。
她?当然知道侍奉太后就是个幌子,但有些事心?知肚明便好,当事人都没说?什么?,旁人便更是不敢说?。
宁欢泄气?,却依旧坚定?:“不成?,姐姐,我不愿意。”
皇后以为?宁欢是害怕后宫微词,便柔声安抚道:“这种事早有先例,妹妹不必担忧。”
宁欢一滞,走到皇后身侧,道:“我哪儿是担心?六宫如何。”,她?无奈地轻叹:“您是皇后,向您问安是我的本分,这比侍奉太后更重要。”
话至此,宁欢心?中微微心?虚,一样重要,一样重要,咳。
皇后闻言,却是心?中微暖,她?轻轻握住宁欢的手,不由温柔笑起来:“我知道宁欢的顾虑,但是妹妹,你知道我一向不在意这些虚礼,于我而言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没这份真心?,日日来向我问安还不如不来,于大家都好。”,皇后难得说?出这番促狭之?言。
宁欢闻言也不禁笑了,傅馨姐姐若是没有这层身份束缚,应该也会是个活泼俏皮的女子吧。
思至此,宁欢不由敛了笑意。
但当务之?急还是另一件事,还未等她?再度开口,皇后便笑道:“若你实在过意不去,日后如同以往那般时?时?来同我说?话便好。”
“一个请安礼罢了,换个时?辰来不也一样是请安吗?”,皇后笑着补充道。
宁欢眨眨眼,她?就知道皇后会是这般态度。
“这哪儿能一样。”,宁欢不由嗔笑道。
皇后便轻笑道:“其实啊,按规矩严格来说?便是晨昏定?省,咱们宫中不也只有晨省么?,所以你又何必如此在意这些。”
“从前的宁欢可是最不在乎这些了。”,皇后不由看着她?掩唇笑道。
宁欢闻言,便耷拉下眉眼,故作失落:“原来您果真嫌弃我逾矩呢。”
皇后面上的笑意愈发浓了,她?本想说?什么?,却不由咳嗽起来。
宁欢一惊,连连帮她?顺气?,又将茶盏递与?她?:“姐姐,先饮些水。”
皇后结果茶盏饮了一口,勉强压下咳嗽。
宁欢面带忧色:“姐姐怎的又开始咳了?太医可来瞧过?”
皇后一哂,轻轻拍了拍宁欢的手,柔声安抚道:“这老毛病你也知道,不碍事的。”
宁欢微微拧眉。
皇后又握着她?的手轻笑道:“也是最近没怎么?咳嗽,都忘记常备着秋梨膏用了,一会儿让小厨房熬些我用了便好了。”
宁欢心?中微舒一口气?,不由嗔道:“您也真是的,这样的事儿都能忘,一会儿我必定?要叮嘱照春姑姑,一定?要时?时?记得为?您备上药膳。”
皇后面色柔软:“好,谢谢妹妹。”
“我从未觉得宁欢逾矩,我也一向最喜欢宁欢活泼自由不受约束的模样。”,她?又握住宁欢的手,温柔笑道。
宁欢一怔,哑然地看着皇后。
没想到她?一句随口之?言,皇后还记得如此认真地回答她?。
她?心?中一片柔软,弯唇笑起来,如三月的春阳的一般温暖而柔和:“姐姐,我知道的,一直知道。”
皇后亦是笑起来,又道:“此事就莫要与?我争了,便这样定?下罢。”
“姐姐——”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状似思索片刻,又道:“不若如此,你先去寿康宫一段时?日,实在不适应再来同我说?,届时?我必定?想法子求求皇额娘。”
宁欢闻言,霎时?意动,心?知太后与?皇后此刻想法坚定?,不如迂回一些。
思至此,她?眸光一亮,信心?满满道:“当真?”
皇后看了她?一眼,眸中飞速划过一丝黠色,面上却是一派如常的笑:“当真。”
她?还不了解这娇懒的丫头么?,入宫三年就没见得早起过几?回,食髓知味,这丫头要是能起得来请安才?怪了。
“如此便放心?了吧?”,皇后好笑地看着她?。
宁欢微微弯唇,而后下榻朝着皇后郑重地行礼俯首,声音柔软而真挚:“奴才?多谢皇后主子恩典。”
皇后一时?哑然。
看着这个真诚地朝着自己叩首的少女,她?心?下柔软得不行,连连将她?扶起来:“不过一件小事罢了,何须如此。”
宁欢不由笑了,小事?这样闻所未闻的事情岂会是小事。
皇后又笑道:“你早已晋封成?为?名正言顺的嫔妃小主,更不必再称奴才?。”
宁欢弯起唇角,盈盈笑道:“奴才?说?过,您永远是奴才?的主子。”
皇后哑然,心?下愈发柔软。
她?握着宁欢的手,温柔笑起来,声音亦是柔和似水:“可是宁欢忘了?宁欢也是我的妹妹。”
闻言,宁欢心?中亦是一暖,盈盈笑道:“是,您是我最好的傅馨姐姐。”
皇后也弯唇笑起来,心?中柔软而温暖。
翌日,太后蓦地降下一道懿旨,再次在后宫中掀起波澜。
据说?是太后习惯了魏贵人侍奉在侧,如今魏贵人离去后太后舍不得,竟因此就直接下旨让魏贵人日后清晨都前往寿康宫去伺候。既是要去寿康宫中伺候,魏贵人自然不能到长春宫请安了,然而皇后身为?儿媳自然要以太后的意志为?重,当即便善解人意的同意了。
此举一出,后宫一时?不知是什么?想法。嫔妃们不知是该艳羡魏贵人日后不必到长春宫请安的殊荣,还是该可怜魏贵人日后要苦兮兮地清晨便侍奉在太后身侧。什么?舍不得魏贵人离去,怕只是如民间一般恶婆婆为?磋磨人而找的借口遮掩罢了。
一时?间,后宫多了不少看这位新封的魏贵人好戏的目光。
不过除了看热闹的人,也有人觉得此事有些古怪,因为?她?们记得太后昔年是很?是喜欢这位魏贵人,便想不明白为?何如今太后会将这种磋磨人的手段用在魏贵人身上,难道这就是宫女与?媳妇的区别么?。但太后懿旨在前,皇后默许在后,她?们作为?普通的嫔御也不能说?什么?,至多暗暗纠结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