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受困（2 / 2）

如果?不是他，庄晏根本不会——他的念头转到一半，听庄晏开口。

庄晏说：“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任氏集团的人愣住，叫到：“庄总！这怎么能……”

庄晏不容拒绝地说：“别再让我操心了。你们过去，也帮帮忙。这么多学生，要做的事?儿肯定不少。”

有了这句话，任氏集团的人终于犹犹豫豫，离开这里?。

等到雨棚拿来、支起，方云谏和庄晏一人两个馒头，旁边还摆了两瓶矿泉水。

方云谏捏着馒头，觉得喉咙里?都是堵的。

他漫无边际地想：好在没?有到最冷的时候，否则的话，晚上零下十几度，谁能撑得过去呢？……可是，现在这样，依然很糟糕。

每一次余震，废墟内部的状况都会变化。现在那些砖石只是卡住庄晏的手臂，可也许再震上几次，就是直接压在上面了。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庄晏忽然叫他：“云谏。”

方云谏蓦地回神，浑身紧绷起来。

他在害怕。

他害怕庄晏这个时候对他说一些话。无论是告别还是告白，都让方云谏从骨头里?开始发麻。

他希望救援队下一秒就出现在这里?。往后，庄晏要离学校远远的，永远、永远都不要出现，永远、永远都不要受伤。

可这毕竟是奢望。

雨水滚落，头顶上的雨棚虽然遮住了落在他们身上的雨水，却遮不住朝他们身边涌来的泥水。

短短时间，庄晏的衣服已?经潮了一半儿。

意识到这点后，方云谏懊恼非常。

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塞在庄晏身下。

庄晏像是被他这一番举动骇到，“云谏？”

方云谏这才记起：“嗯，怎么了？”

庄晏温和地说：“我有点渴了，你可以帮我拧一下水吗？”

方云谏深呼吸，“嗯，可以。”

庄晏又说：“你把衣服穿好。”

方云谏皱着眉毛，无比烦躁：“不行。你难道要泡在水里?吗？”

庄晏：“就算你把衣服给我了，过段时间，你的衣服还是要被浸透，我一样要泡在水里?。到时候，还要加上一个被风吹傻了的你。”

方云谏：“……”

方云谏的嗓音有点哑，说：“这种时候，你怎么还……”

庄晏说：“把衣服穿上。”

方云谏沉默片刻，没?有动作，固执地看?着他。

庄晏说：“云谏，地震这种事?情，谁也没?办法提前预测，对不对？”

方云谏：“可是！”

庄晏：“要么把衣服穿上，要么你把其他人叫过来，你就先?去照顾学生吧。”

方云谏咬牙。

他的眼泪又落下来了，顺着面颊滑下，再从下巴滴落。

他没?有在哭。只是这一刻，心情的确太过复杂。

方云谏到底把衣服穿上，再抿着嘴巴，没?什么表情，给庄晏拧水、喂水。

水也是冰的。喝到肚子里?，身上又添了一重?冷气?儿。

庄晏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方云谏难以接受：“你和我说什么‘谢谢’，明明……”

庄晏打?断他，说：“云谏，其实我觉得，就算没?有现在这个状况，我也迟早要碰到类似的事?故。”

方云谏完全无法理解：“你到底在想什么？”

庄晏平和地笑一下，说：“你看?。我当?初把你放在品兰苑，是栓着你左手手腕。现在呢，正好是我的左手被压在下面。”

方云谏看?着他，面颊颤动。

一半是冷，一半是由?痛苦、愤怒、无力……混合起来的情绪。

到最后，他冷冷地说：“你这么觉得吗？”

庄晏说：“我是想要安慰你的。”

方云谏对此?不发表看?法。

庄晏看?着他，转过话题，说：“你听，他们现在在唱什么歌？”

方云谏一怔。

他此?前心中?太乱，虽然听那个老?师说学生们在唱歌，可是并未留意过。

这会儿，庄晏说起来了，方云谏才听到来自操场方向的歌声。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