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温柔(2 / 2)
甚至还有?一丝恐惧。那是对未来不知何去何从的惶恐,因为心动,所以害怕。什么都想牢牢抓在手心,一瞬间就白头偕老。可又怕摊开掌心,自己只抓住了一阵风。
小平抱着葛苇的咖啡杯在边上看,看得投入,连咖啡杯都抓紧了,挺硬的纸板微微瘪下去。
舞台导演在她身边喃喃:“绝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葛苇的演技中,没有一个人知道葛苇此时心里,在骂脏话。
马勒戈壁,她现在心里想的竟然是……顾晓池?
给她画像的时候,握着画笔,白衬衫敞着,露出莹白的一片。
陪她去游乐场的时候,站在路灯下吃棉花糖,侧脸很认真,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
在摩天轮上的时候,语气很轻,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淡定:“要不咱们试试?”
还?有?昨晚,带着睡意的温柔,浓浓的鼻音和一点点哑。
“嗯……啊。”
顾晓池的声音,昨晚撞在卧室的四壁,现在撞在葛苇的心上,振聋发聩。
后来顾晓池又说话了?,哄她似的,更温柔:“我输了?。”
葛苇的眼神灼烧起来,背脊也跟着沁出薄薄的一层汗。
舞台导演在边上疯狂的用气声喊:“推特写!再?推近一点!”
葛苇在心里无声的问:这场游戏,到底是谁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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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苇下台的时候,小平捧着咖啡杯过来:“苇姐,太绝了?。”
葛苇沉着一张脸,谁欠了?她八百万似的。
小平有点懵,捧在手里的咖啡杯,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美女是不是都有喜怒无常的特权?还?不显得讨厌。
韩菁走过来替小平解围:“怎么了??”
“累了。”葛苇黑着一张脸:“今晚还?有?行程么?”
韩菁点开平板电脑:“有?一个珠宝品牌的启幕典礼。”
葛苇烦躁的挥挥手:“不去。”
韩菁气笑了?:“姐姐,你以为橙果娱乐我家开的啊?公司跟人家品牌方签了?合同的,你说不去就不去?”
葛苇说:“不去。”
葛苇红了这么多?年,人气摆在这儿,有?时候不想忙,一堆戏一堆节目也巴巴的找过来。公司也指着葛苇赚钱,早年间经纪人什么都接,葛苇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还?是在保姆车上。
后来年纪大了?,身体扛不住,经纪方面又大半交给韩菁打理,韩菁会选择性的帮她推掉一些。
但还?是忙,基本上全年无休,过年都泡在剧组里。
韩菁还问过葛苇:“要不要减少一些行程?”葛苇玉手一挥:“不要,干嘛跟钱过不去啊?”
也不是敬业什么的。韩菁知道,是因为葛苇太无聊了?,没爱人,没朋友,唯一的妹妹常年住疗养院也不能怎么见面,唯一的娱乐就是刷刷手机傻雕视频。
一朵灼灼盛开的野玫瑰,也许下面的根早就枯萎了。不知什么时候会?烂到茎上来,在还开着大朵花的时候轰然倒塌。
让所有?人毫无防备。
这是葛苇第一次临时取消行程。韩菁看了?看葛苇的脸色:“好吧。”
“好?”
换葛苇惊讶,看着韩菁。
韩菁挥挥手:“你别管了?,我去想办法。”
葛苇没想到教导主任似的韩菁,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平时她喜欢胡闹,野马似的,韩菁就是她的缰绳。
葛苇盯着韩菁看了?一会?儿,韩菁不看她。
葛苇舔了?舔嘴唇:“谢……cao我说不出口太肉麻了。”
韩菁白了她一眼,笑着走开了?。
******
课间休息,顾晓池接到韩菁的电话:“晚上的活动取消了?,你不用去接葛苇姐了?。”
“取消?”顾晓池有?点紧张:“出什么事了?么?”
“没事,就是葛苇有?点累了?吧,休息一晚。”
韩菁简单解释了?一句,挂了?电话。
上课铃打响,顾晓池把手机收起来。
这节是艺术理论课。教授在台上问:“十六世纪法国最杰出的雕塑家是哪两位?”
贺淼蹭一下把手举了起来。
安寒没好气的在顾晓池旁边嘟哝:“我怎么觉得她今天格外亢奋?”
顾晓池淡淡的:“有?吗?”
“有?啊!”安寒狂点头:“回答问题特别积极,声音特别洪亮,眼睛瞪得贼大,乌眼鸡似的。”
末了总结:“一看就是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顾晓池没看出来,她也不在意。
下了?课,走到公交车站,回葛苇给她租的房子。
客厅空旷,对顾晓池来说倒是正好,摆了?画架和颜料,正好不用去学校跟人抢画室。
反正葛苇也不怎么来,总共就来吃过三顿饭,吃完就走。
顾晓池刚调好颜料,拿起画笔,手机就响了?。有?电话。
顾晓池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微微惊讶:“一涵姐?”
蒋一涵说:“你在家嘛?下楼来一趟,有?东西给你。”
顾晓池放下画笔,洗手下楼。
蒋一涵开的那辆银色保姆车,顾晓池是认得的,就停在路边。
顾晓池跑过去。
蒋一涵摇下车窗,顾晓池犹豫了?一下,假装不经意的看向后座。
被蒋一涵发现了?,哈哈一笑:“别紧张,老板不在,就我自己。”
把一个白色的纸盒递给顾晓池,还?挺大。
顾晓池问:“这是什么?”
“好像是衣服。”蒋一涵说:“苇姐让我给你的,干什么用的也没说,应该她自己跟你交代吧。”
顾晓池点点头:“辛苦了,一涵姐。”
蒋一涵开车离去,顾晓池抱着盒子上楼。
打开来看,是一条裙子。黑色蕾丝,半透不透,看起来有些像旗袍,高?开叉开到了大腿根。
也许是葛苇明晚活动要穿的裙子。
顾晓池想象这条裙子,穿在葛苇身上的样子,耳朵根又红了?,急急的把盒子盖起来,跟那是个潘多?拉魔盒似的。
走到画架前,还?没来得及拿起画笔,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条微信。
顾晓池点开,是葛苇。
葛苇说:“今晚九点,云轩会所,你穿那条裙子来找我。”
还?发了?一个表情,一只柴犬撅着屁股狂扭,配文是闪着霓虹光泽的——“你好sao啊”。
顾晓池:……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白色盒子:这裙子……是给她穿的?
顾晓池抱着盒子去了卧室。
她没怎么穿过裙子。准确的说,是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穿过。
也不是排斥。因为没怎么穿过,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不穿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穷。
同样的钱,当然买裤子比较好,春夏秋冬都可以穿。不像裙子,天冷就穿不了?了?。
这房子的卧室里,有?一张巨大的床,没有床头柜,倒是衣柜边,有?一块很复古的落地穿衣镜。
椭圆的,边上有?扭来转去的木雕花纹,浮夸的十八世纪法国风格,应该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
顾晓池站在镜子前?。
黄昏时分,窗帘拉了?一层,遮光帘开着。昏黄的夕阳洒进来,照不透窗帘,光像月光一样朦胧。
整个房间显得很暗,又不至于看不清楚。气氛暧昧下来。
顾晓池脱了衬衫,又脱了牛仔裤。
屋子里暖气很足,就这样站着,也不觉得冷。
顾晓池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个子很高?,人又瘦,显得手长脚长的。白色小吊带前面,确实挺平。
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葛苇那样的女性魅力,倒像个刚发育不久的少?女,或是少年。
顾晓池小心翼翼打开盒子,把那条黑色裙子拿出来。
料子很滑。顾晓池不认识那是什么料子,摸到手里像水,又像月光,一不小心就会从手里流走似的。
拉开拉链,“嘶啦”一声。
顾晓池犹豫了?一下,把裙子套在身上。
套了?一半,发现穿不进去,又摸到裙子面前有?胸垫,才明白是不用穿白色小吊带的。
又把裙子脱下来,拉链挂在头发上,解了好久,又脱白色小吊带。
折腾了好久,一脑门的汗。怕弄脏裙子,找来一条毛巾把后背擦干。
重新把裙子套在身上,这次穿好了。
拉上拉链,顾晓池再?次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还是她么?
蜂腰,盈盈一握。高?开叉太高,整条大腿都露了出来。
顾晓池本来就白,在这裙子浓黑色泽的映衬下,更是白得发光。大白腿在半透不透的裙子里,过分显眼,摆明了要吸引所有?的目光往这儿看。
要穿这裙子……去找葛苇么?
作者有话要说:葛苇:(拎顾晓池耳朵)说!你对哪个女的都这么撩吗?
顾晓池:(一脸懵)我……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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