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番外（下界）上（2 / 2）
“……我不收徒，别叫这个。”凤淮别开目光，生硬着道:“叫前辈。”“哦。”殷离情乖乖应了一声，改口叫了一句，“前辈。”
房间内安静下来，凤淮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是他的房间，为什么他要坐在凳子上。
“你往里面去一点。”凤淮起身站到床边，对坐在上面的殷离情道。
殷离情一脸懵的往里面挪了挪，见?到凤淮上来才觉得不对，面色涨红，结结巴巴，“前……前辈，你……你也要？”
“这就一张床。”凤淮直接躺好，打了个哈欠，声音略微有些困倦，“改明你自己再去弄一张新的。”
“我……我下去吧。”殷离情手足无措的缩到最墙角，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慌忙站起来往外侧爬。
少一个人才好呢，凤淮懒得理他，自发的往里面挪了挪，闭上了眼睛。许是被褥间尚带着些许余温的缘故，凤淮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格外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斜。凤淮懒散着骨头出去，盯着绵延成?一片的晚霞发了会儿呆，才略微迟钝的想起来，他好像捡回来个人来着。
还不知道人跟妖修炼的功法能不能互通呢，凤淮正严肃的思?考着，殷离情也终于和器灵一道回来了。
“前辈。”殷离情怀里抱着一些东西，略微拘谨的躬了躬身，“我回去拿了点东西。”
凤淮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目光从?他身上轻飘飘的略过，冷不丁的道:“怕黑吗？”
“嗯？”殷离情被他问?的愣了一下，迟疑片刻道:“不怕。”
是真的不怕，迟疑是不太明白凤淮为何有此一问?。凤淮却好似误解了什么，拽过器灵在它身上点了一下，暂时?解除了它必须跟在自己身边的限制。
“我出去一趟。”凤淮把器灵塞到殷离情怀里，收回来的途中，顺手把他整齐的发顶揉乱，看着小孩慌乱却腾不出手的神色轻笑出声，“你跟它先玩一会儿。”
殷离情手忙脚乱的把东西放到一边去追凤淮的身影，“前辈……”
“最多三天就回来了。”凤淮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身形迅速消失。
“三天……”殷离情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一边的器灵，“你知道前辈是去做什么吗？”
“不知道啊。”器灵也是一脸懵，明明凤淮以前都是打死不挪窝的，怎么现?在转性了，甚至都开始主动下山了。
器灵想不出答案，不过它巴不得凤淮有一点活气，总好过他死气沉沉的待着等死。
说三天便真的是三天，凤淮卡在第三天的傍晚回来，落日的余晖同他离开那?日一般映在他身上，柔和的光晕使得他周身的气势都软了下来。
凤淮伸手在桌上拂过，便有一摞玉简掉了出来，他懒洋洋的看了一边的殷离情一眼，“挑吧。”
一人一兽被这场景镇住了。
器灵比殷离情好一点，恢复的快了一步，上前略微翻了几?本，满面震惊，“你这是把所有仙门都打劫了？”
“嗯哼。”凤淮从?鼻子里应了一声，屈指轻扣了扣桌面，叫醒还在呆愣着的小孩，“都差不多，选不出来的话，就随便拿一本。”
殷离情:“……”他从?里面翻了翻，到底选了一本出来。
凤淮看也没看的便把剩下的一齐收到一个空的储物袋里面，扔给?器灵，“你去把这些送到最近的拍卖行去。”
器灵走后，凤淮凤眸微阖，身上笼着藏不住的倦意。打了会儿盹才站起身来，身影有一瞬间的摇晃，被殷离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我去下面待一会儿。”
凤淮揉了揉眼睛，说着便往外走，临出门前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站在房间里的殷离情，微微歪了歪头，“害怕一个人待着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下去。”
“我跟你一起。”几?乎是凤淮话音刚落，殷离情的答案便到了。
凤淮略略点头，拎着他的后领便直接瞬移到了地脉深处，只?是在能够看到寒潭却又不会被冻到的地方?便停了下来，“此处灵气最浓，你日后修炼的时?候便来这里。”
说着，凤淮便松开了他的衣领，伸指在他眉心点了一下，将入门的修炼方?法传入他的识海后便收了回来，迈步往里面走，“别跟了，等以后你有修为了再说。”
殷离情只?得退了回去，但只?是方?才那?一步，他眼睫上便已?经?结出了些许细微的冰霜，足够见?得那?寒潭内里会有多么冰冷。
而凤淮却如闲庭漫步一般走到最里面，片刻迟疑也无的便投身进?去，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成?了缥缈盘旋的白雾，使他看不清楚白雾后的面容。
明明只?是数丈距离，却像是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天堑。
器灵回来的时?候，殷离情已?经?自发的开始修炼，它越过殷离情进?到最里面，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又进?来了，他不是已?经?……”
“太小了。”凤淮睁开眼睛，懒洋洋拨弄起水花，盖住两人的交谈声，“等他结丹了再说吧。”
“常人结丹需要五十年，天才也要二十年左右。”器灵简直要被他气死，“……你的身体能撑得到那?时?候吗？”
凤淮这几?日里用了太多灵力，现?在反噬上来了，面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太好。整个人看起来都恹恹的。对于器灵的质问?，他也没什么认真回答的意思?，“那?你就祈祷他不是个常人吧。”
器灵：“……”
——
时?光荏苒，十余年转瞬即逝。
封九注入的魔息是有限的，随着时?间推移，凤淮周身萦绕着的魔息也越来越淡。而等到最后一丝魔息漏完，凤淮体内的灵力便也要开始消逝了。
器灵在凤淮的威逼下不能告诉小殷离情这件事，只?能日日如临大敌的盯着对方?修炼。殷离情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日复一日的也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
比如凤淮出现?在下面的时?间一日比一日多，待在寒潭里面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渐渐地基本都不会回到上面休息。
初时?因为只?有一间房子和一张床，是以殷离情刚来的时?候两个人是将就着睡的。但后来凤淮发现?对方?身上的气息可以舒缓一些魔息翻腾时?的疼痛感?，便默许了一直住在一起。
殷离情倒是也曾经?试探着问?过器灵关于血的问?题，凤淮最初便跟他说过是因为血才留下他，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凤淮一点动他的意思?都没有。
器灵碍于凤淮不能告诉他，便只?能极其?隐晦的侧面提示了一下，“等你结丹就知道了。”
等到凤淮又一次直接在下面睡着再醒来后，便见?殷离情正在岸边看着他，修仙之?人生长速度会较常人略微放缓，是以对方?年进?二十却还是在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模样。
而经?过近些年的修炼，虽然还未结丹，却也已?经?可以靠近潭边了，只?是不能久待。
凤淮只?在初看到他时?身体紧绷了一瞬，便若无其?事的从?里面出来，“有事？”
殷离情上前握上他的手腕，用灵力将他身上湿着的衣服弄干才收了回去，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睡了两天。”
凤淮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但很快便淡定下来，越过人朝外走，“嗯，是有点困。”
极其?罕见?的，殷离情这次并没有跟着他一道出去，凤淮也没怎么在意，回到上面便接着睡，直到地脉底下传出的震颤声将他惊醒。
整座山脉的灵力都仿佛被一直看不见?的大手握住，疯狂的朝地脉底下汇集而去。凤淮几?乎是刚一睁眼便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暗骂一声便冲去了下面。
果不其?然，殷离情正在器灵的协助下布置了阵法强行破境。这无疑是铤而走险，但偏见?的，还真让他给?成?功了，只?是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人几?乎是从?血里捞出来的。
凤淮把一人一器灵骂了个狗血喷头。殷离情却只?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任凤淮说什么，他翻来覆去就只?是一句话，“我结丹了。”
凤淮：“……”
“你有病啊。”凤淮忍不住骂了一句，黑着脸在自己储物空间里翻找丹药，只?是他身上的丹药品阶太高，就连其?中品阶最低的，直接给?殷离情吃的话都能把人撑爆。
无奈之?下，凤淮只?能拎着人一起下到深潭里面。潭水里的灵气极为浓郁，过去殷离情不能靠近，现?在有凤淮在一边帮着他，也是勉强能在里面待一会儿。
殷离情被冻的牙齿发颤，也依然死拉着他的手腕不松，再一次强调，“我结丹了。”
凤淮简直服了，“你先把你身上这些东西洗干净再说好吧。”
这一会儿时?间，也够凤淮看清楚殷离情只?是出血量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却没什么严重的伤势。
等到对方?身上的外伤愈合，凤淮便一刻也没敢多待的把人带回去了，再多一秒的话他怕殷离情会直接在下面被冻死。
只?是一回去，凤淮也就不得不开始正面他一直逃避着的问?题。半推半就的被拉到里间，凤淮显然神情紧绷，连着几?次想站起来，都被殷离情给?强行按了下去。
“不然我们明天再……”
“就今天。”
这样一番对比，倒显着两个人的身份好似颠倒过来了。
第一滴血入腹，凤淮几?乎是立刻便感?受到了身体里疯狂叫嚣起来的渴望，他几?乎是立刻便意识到了封九为什么会告诉他这样一个方?法。
因为这是一个一旦开了头，就无法停止的行为。
凤淮近乎着魔般，神情痴迷的覆在殷离情的手腕上，白皙的肤色愈发衬的他薄唇殷红如血。
看到这般景象，殷离情的目光似触电般收回。身体绷的很直，眼睫轻颤，时?不时?的轻瞥过来一眼，又迅速挪开。心底莫名慌乱，放在膝上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抓紧了衣摆。
痒意从?手腕上蔓延，如藤蔓般蜿蜒攀附而上，渐渐缠绕到了心尖。殷离情呼吸一滞，脑海中浮起一段经?文，嘴唇嗡动，下意识跟着念了起来。
凤淮被他念的头疼，神智回笼几?分，强硬着让自己从?强烈的渴望中抽离，用指腹按住殷离情腕间的伤口让它不再渗血。
“清心经?？”凤淮身体向后靠在墙上，斜睨他一眼，“谁教你的？”
许是失血过多，殷离情面上有些苍白，听到凤淮的问?题，也是神情怔仲着看他，没有回话。
凤淮本也就是随口一问?，见?他状态不好便没再追问?，低头看了看伤口不再渗血便收回了按在他腕间的手指，“你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凤淮便准备下床，殷离情这才回神，伸手拽住他的袖子，“你去哪？”
“下山一趟。”凤淮把他的手拿下来，语气不容置喙，“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凤淮这一趟的确没走远，到最近的拍卖行买了些适合殷离情这个阶段的疗伤丹药，回来的路途中又拐了一道酒楼，便回了山上。
进?屋见?到明显没睡的殷离情，凤淮也没说什么，把桌子上原有的东西清空之?后，便把自己这一趟下山买来的东西尽数摆到了桌子上。
除了几?瓶丹药，剩余的全是凤淮在酒楼里买来的。
盘子挺多，但基本食材只?有几?类，无非是烹饪方?式不同。殷离情显然是被这一桌的猪肝猪血鸡蛋给?镇住了，半晌没有动作?。更别提旁边还有一大盆红枣桂圆熬的粥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凤淮倒了杯茶略略沾了沾唇，干咳一声含糊道：“吃吧。”
“……”殷离情艰难道：“我已?辟谷多年，就算……，也无需这么多。”
凤淮放下杯子，目光不自然的瞥向窗外，“我买都买了，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话虽这么说，殷离情却还是只?硬着头皮喝了一碗粥后，便说什么也不肯再吃，是以剩下的吃食全进?了器灵的肚子。
不好说究竟是在哪里拐了弯的，总之?自第一次进?行过后，凤淮和殷离情之?间就好似多了一层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只?要他们两个人待在同个空间，俱是会有些许异动。
而一个月过后，便又到了第二次的时?间。
时?间是协商后定下来的，一个月一次，短了凤淮不愿意，长了殷离情不愿意，便只?能折中。
如上次一样，凤淮从?一开始的半推半就到后面的主动，甚至因着殷离情这次没有受伤的原因，他这次比上次要更加无所顾忌一些。
很快，凤淮便不再满足于手腕的位置，而是挪到了对方?的颈侧。殷离情在他靠近时?便浑身紧绷起来，手指收握成?拳，竭力克制着身体本能的反应。
但颈侧皮肤被刺破的同时?，殷离情还是没能忍住，长臂一伸，用近乎禁锢的姿势把人死死的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