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 / 2）
二日晌午，喜被下小心翼翼的伸出只手，感受到了冬日的不友好后猛地缩回被子，“好冷。”
姜樾握住她手捂暖，“该起床了。”
“唉，起吧起吧，再赖下去就不成样子了。”季零久在他胸前拱了拱，拼尽全身意志下床，哆哆嗦嗦的穿好衣裳，“我去洗脸。”
姜樾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把自己拾掇得人模狗样的出门了，遇见从地里回来的表婶，上前接过她手上的锄头：“表叔走了？”
“十点多都走了，你大妹妹前天打电话回来说在婆家受了气，你表叔痛不过，跑起去给你大妹妹撑腰去了，我要不是因为屋头没得人帮我喂猪，也要跑起去打那个畜生，未必我们带起女儿都是给他受气的啊！”表婶愤愤的拍掉裤腿上粘的茅草。
姜樾印象中的大妹妹性子软，遇到事只知道哭，姜杨小时候和她玩的最好，村里有人欺负她第一个冲上去帮忙，这么多年大妹妹还是性软，可受气了再也没有姜杨冲上去帮忙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后大妹妹有什么事，您找我，我去帮忙。”
表婶一愣，随即笑道：“那表婶都不跟你客气了哟。”看见季零久缩着脖子从厕所出来，“你们两个刚刚才起床啊？吃饭没得？”
季零久不好意思的摇头：“还没呢，太冷了，没胃口。”
表婶不乐意，径直走向厨房：“啥子没得胃口哟，你等到我去给你们煮两碗面坨坨汤，和酸萝卜丝丝一起煮，又开胃又暖身子。”
季零久问：“面坨坨汤是什么？好吃吗？”
姜樾肯定的答：“好吃！”
季零久眉开眼笑的跑进厨房：“表婶我来帮您烧火。”
姜樾则转身出门，绕过表叔家后，走上一条小路，一百来米的石板路尽头是一户青砖搭建的院子，从外看来虽然有些老旧，屋顶一角有些塌陷，和记忆中大大的老屋完全不同，如今看来是矮小而破损的。还有那高高的门槛，小时候背姜杨跳门槛不知摔过多少次，如今门槛变低自己只需要轻轻一跃便能跳过，可赖背上的姜杨却不在了，他再也没有机会背妹妹跳门槛，一切物是人非。
他踮起脚从门框上摸出一个小盒子，这是姜杨小时候过生日许下的生日愿望，那时小小的她不知从哪儿听说把愿望放在门框上过路的大神就能看到帮她实现愿望。木盒子有把小锁，锁眼已经锈死，锁在里面的愿望不知道实现没有，姜樾笑那时的姜杨最大的愿望无非是独占一整个奶油蛋糕，想来应该实现了。
“樾子，你在这儿啊，表婶面坨坨汤做好了。”季零久找了好大一圈才发现他在这里。
姜樾回头招手：“来，这是我们家老屋，看这个，里面有姜杨小时候的生日愿望。”
季零久接过木盒摇了摇，里面叮叮咚咚作响：“哇塞还有铃铛，她应该是个喜欢浪漫的人。”
谁说不是呢，小时候这么一个梦幻的小姑娘居然看了一篇报道，毅然决然的去了战场。
姜樾摸摸她头：“走吧，先去吃饭，吃饱了今天就把老屋收拾出来。”
季零久雀跃道：“好啊，总住在表婶家麻烦她也不好。”
回到表婶家，面坨坨汤下肚夹着酸萝卜丝，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暖身开胃，季零久摸摸肚子，说：“要不是内存不足，一锅都能倒进去。”
表婶：“你说的啥子哟，我懂都懂不起。”
接下来的十分钟，季零久试图将内存二字具象化的解释给表婶听，可奈何，鸡同鸭讲，最后季零久败下战场，认命道：“行，表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内存实际上是个米缸呢。”
姜樾在一旁听得乐到不行，表婶拍着大腿大笑：“我年纪大了，不出门，哪里晓得你在说个啥子嘛。你跟我解释，说一百遍我都懂不起，你们年轻人个人去边边耍。”
歇息得差不多，两人向表婶借了扫帚抹布后全副武装的去了老屋，打开大门两人差点被蜘蛛网兜了一脸，季零久挥着扫帚打下蜘蛛网：“嚯，还好我反应快。”
姜樾走进去，两层木石结构的楼房，和两边高高的围墙，围墙上青苔遍布遍布裂缝，经不起人推，庭院有一条回字形排水沟，院坝铺的是大块青石板，同样长满青苔，角落里还有一个水缸，养在里面的莲花早就沤死在烂泥里，仅有几只长脚蚊子趴在水面。
季零久转身拿起放在门边的铁铲：“先把地上的青苔除了吧，不然进进出出的容易摔跤。”
“我来吧，铲子重。”姜樾拿过她手上的铁铲，从脚下开始铲青苔，青苔长在表面，一铲子下去能带起一片。
季零久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根火柴棍，将落在排水沟里的枯枝烂叶划拉到一堆。
清理完院子，季零久已然累得快直不起腰，她捶着后腰听姜樾说：“你歇会儿，我去把这些堆在地里能做化肥。”
季零久没跟他客气，当下也顾不得脏，一屁股坐在堂屋门槛上，她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堂屋，正对大门上供着孔子画像，还写着天地君亲师，桌案上有一个盛满香灰铜炉，左侧墙面上贴着姜樾兄妹俩的奖状，大多泛黄破损，右侧墙面上只挂了大大的日历，日历上是□□十年代炙手可热的女明星，季零久走进屋里摸到根灯绳，轻轻一拉，悬挂的灯泡呲呲拉拉闪了两下后，屋里亮起桔黄暖光。
“没想到这灯还能亮。”姜樾从外走进屋。
季零久回头笑眯眯道：“是啊，看来还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东西耐用。”
姜樾伸手去挠她痒：“我什么年代？啊？”
季零久躲不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好吧好吧，咱俩一个年代，都五十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