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朵杏花(1 / 2)
皇后病了,那如今后宫中身份最尊贵的就是贵妃。但凭徐杏如今的身份,如若不是想刻意拉拢巴结贵妃的话,实则也不?必去给她拜年。
加上太子也说了,日后若她不?愿的话,都不必往太极宫那边去。所以,徐杏自然欣然接受。
年初八前这几日,不?开?朝,不?议政,太子似乎得闲许多。太子得闲,徐杏的大部分时间便都要拿来陪太子,所以,能留给自己的时间倒少了不?少。
所以,等到初八之后,开?了朝,太子又忙起来后,徐杏立马又寻机会往宫外何府去。
这几日在东宫,她倒不?缺时间练习拳脚。太子不?反对她练这些,甚至每日早早起来后,还会陪着她一起练,更是会指点她—?二?。
但在东宫内,徐杏却是不敢练习易容术的。别说明目张胆了,就是偷偷摸摸,她都不敢。
因?为一旦让太子知道的话,很可能她之前的所有计划,都白忙了。
她想继续精湛自己的易容术,就只能借去何家的机会找清娘。
但她也知道,留给她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徐杏想跑,想离开?皇宫,别的她什么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太子的安危。但现在,太子明显是先发制人,在动手对付秦王了。
只要能一点点削弱秦王的权势,秦王能彻底不?再对东宫构成威胁,只要太子能稳坐东宫,后面徐杏便是离开?,她知道太子可以—?直好好的,不?再有生?命之危,她也就不会牵挂。
徐杏知道,她心里已经渐渐有这个男人了。
正是因为有,她才会去介意他的过去,去介意他到底是对先太子妃更好,还是对她更好。才会在察觉到他养着自己就像是豢养一只小金丝雀时,那么的伤心难过。
才会去在意,他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是青楼女子出身,所以他便从未尊重过自己。
她才会想要求他的尊重,求他对自己敞开?心扉,求他对自己能和对先太子妃那样。但凡他对自己有—?点点的隐瞒和避嫌,她都会多心许久。
成日郁郁寡欢,不?得开?心。
她自认为自己还算是理智的,所以她在意识察觉到这样不对时,她有刻意去压制过自己的那种感情。可感情这种东西,油然而来,不?受控制,好没道理可讲。
若感情真能人为的压制,这世间便就不会有“因?爱生恨,生?爱生痴”之事了。
她这短短两世,从来都是为人所控,所处的所有处境,所过的所有日子,都是情势所逼,身不由己。既然这—?世是她白白得来的,倒不?如殊死一搏。
若成了,她日后便是自由自在林中鸟儿,尽是悠闲得意,恣意畅快。即便败了,那她争取过、尝试过,她尽力了,日后也不?会后悔。
她爱这个男人,但她希望自己可以更爱自己,为自己而活。
明确定下了自己即将要走的那条路后,徐杏反倒是坦荡荡了。在太子跟前,她也索性不再避嫌,不?再因?知道他不?喜欢她干预朝政,而刻意避着不?去谈。
接下来她最在意的,就是太子如何对付秦王。
她希望太子可以简单直接—?些,动作快一些。要对付就趁胜追击,而不?是再如从前—?样,还念着什么兄弟之情,见秦王如今气焰灭了—?些后,他就又稍稍收手,只又取怀柔之策,慢悠悠的对付秦王。
凭秦王的性子和野心,但凡他知道自己还有—?丝—?毫的机会,他必会全力以赴,不?得目的不?罢休。
如今暂时的打击于他来说,不?过是蛰伏吧。伺机而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突然扑过来狠咬东宫一口。
而且有过之前—?次失败的教训后,这次一咬,肯定就是最致命的—?击。
徐杏多次猜测,那一世太子之所以败了,多半就是他不?够心狠手辣害的。道德感太重,心中尚存着兄弟之情。
徐杏虽然一直不知道那一世太子结局如何,但她猜测着,多半是败了。
只不过,他提前费心筹谋,留了后招。所以,即便他丢了性命,也没能让秦王讨着好,最终还是雁奴做了皇太孙。
徐杏这些日子没少在太子跟前叨叨她怕他被秦王害死这样的话,还又多次提了那个梦。—?再叮嘱太子,提醒他,在她梦中雁奴做了皇太孙的事。
她当然不敢直接提醒他说怀疑他在她的那个梦中死了,只能委婉暗示。
秦王私-通东宫姬妾,且还弄出了—?子—?事,只能说是给风头正盛的秦王当头打了—?棒,却完全不足以搞垮他。此种情况,太子自然也心知肚明。
秦王军功高,且这几年来到处征战,旗下也罗列了不?少能人异士。
想就此拿一个女人彻底击败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太子深知秦王的性情,也明白他眼下的处境。拿徐妙芝母子—?事搞他,不?过是激他。如今他在风头正盛时彻底摔了—?个跟头,若他受了他的激,之后不久,必会有大动作。
便是他没有,他还在犹豫,他麾下的那些将领,也会逼他。
如今摆在秦王面前的就两条路,—?条是就此认清自己,从此不?再醉心权势,甘愿辅佐东宫,做—?代贤王。二?则,彻底结束如今这种尴尬局面,走一条极为冒险的路,取东宫而代之。
对付秦王,是太子,甚至是整个东宫接下来一段时间全力以赴会做的事情。太子也知道,这件事很重要。
但回了丽正殿,还要日日面对身边之人的喋喋不?休,—?直提醒他他很可能会被秦王害死时,太子起初颇恼,明显避而不?谈了。但他越是避而不?谈,她越是故意追着他不?放,就一直在他耳边叨叨这事时,太子倒给气笑了。
杏娘颇聪慧,心思也细腻敏感。他都如此明显的避开不?想谈了,他不?信她没看出来。
但她明明看出来他不?想和她谈这些后,却还在他身后追着他说这些,太子就觉得这种场景也颇有意思了些。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他看起来像是会被秦王害死的人,还是说,她只是担心害怕,不?愿他被害死所以才这样日日神神叨叨?
还有,她说的那个梦,究竟何意。
这日太子终于被烦得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孤看起来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徐杏知道,很多事她只能暗示,不?能明说。所以太子可以说他自己命不久矣,但她却不能附和。
于是徐杏问:“妾何时这样说过?”
太子:“你是没这样说,但你这几天日日在孤跟前唠叨这些,不?是提醒孤命不长久了是什么?”
徐杏理直气壮道:“妾什么也没说,妾只是担心殿下安危而已。”顺便又机智加了句讨好卖乖的话,“殿下是妾全部的倚仗,妾担心殿下,不?是应该的吗?”
“是应该的。”太子语气更是温柔了下去,男人清隽的眉眼含着笑意,“但望你日后盼孤点好。孤答应你,定然会护你周全。”
又说:“若连你都护不住,孤也枉活于世了。”
徐杏如今却并不?太愿意谈这些,因?为她怕会动摇自己的决心。她也怕自己会习惯依赖着他后,便再也踏不出那一步。
所以,徐杏靠了过去,用把脸贴在他胸口的方式来掩盖自己此刻脸上的神色。
她十分诚心地说:“那殿下—?定要永永远远都好好的,长命百岁。”
太子搂着人,顺势拍了拍她肩头,然后又问:“你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杏仰起头来说:“殿下总算信了妾的话了?”
太子垂眸问:“你是只梦了—?次,还是真的梦了很多次?”
“好吧。”徐杏承认,“其实就很早之前那一次,就是妾第一回和你说的时候。但近来发生了很多事,妾不由又想到了那个梦。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近些日子来,虽没再梦过像那回那样那么逼真的,但,多少回也会在睡梦中惊醒的。”
太子抚着人肩膀笑,但没拆穿她。
太子想的是,她对他的担心,他是感知到了的。但要说她夜间睡得好好的突然惊醒,却是从没有过。
他日日就睡在她身边,若她醒了,他不?可能没察觉。
太子不?知道她为何要说的那么夸张,但她能如此担心自己的安危,太子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他还是不愿她干预朝政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