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旧日邮轮（3）（2 / 2）

最后一秒，女人猛地转过头来?，她的面容似乎被重物砸过，从下颚到头骨面目全非，坑坑洼洼，像是彗星撞击地球之后留下的坑洞，暗红色的血垢在纤细的锁骨上凝结。

她察觉到冯翼的气息，尖啸一声扑上来?，速度极快，恍如迅雷，整个?幽灵号随着她的动作好?像活了一样。

空气越发如水滴般凝结。

冯翼迅速转身躲了过去，接着鞭子一甩，就?把怪物女人远远抛开，女人撞开吧台，撞断了梁柱，依旧不死，她站起来?，断肢自动生长，唯独面孔依旧是一片残忍血腥。

女人俯下身体，如野兽一样迅疾扑来?，冯翼看?了一眼舞池，他把鞭子往女人身上一绕，接着扔到了舞池中央，随后他用手捂住口鼻，禁住呼吸。

女人忽然不动了。

仿佛是视网膜上缺失了一些片段，也好?像影片抽帧。

下一秒。

原本躺在舞池中央的女人，正好?端端做着芭蕾舞的姿势，背对?着立在舞池中央。

幽暗的浮尘缓缓落下。

从十三层环形走廊上垂落的海藻缓缓飘荡。无声寂静。

冯翼趁此时机赶紧跑向旁边一道走廊。

他脚下一顿，不知道提到什么金属东西，响起一道脆响，冯翼低头捡起来?，发现是一个?布满尘灰的金属牌。

上面写着“谢南宫/大洋百货公司/经理”。

他收起名牌，快速冲进?走廊，此时才?敢放开呼吸。

深深吸气。

走廊上有悬挂电视，似乎是给游玩休息的游客准备的。上面布满好?些青铜铁锈，脏乱不堪。

冯翼从旁边走过。

“滋滋——”

已经腐坏的电视闪烁五色杂光。

“下面——下面——请，观赏本届最美小姐评比大赛——”

怪异失音的腔调从电视中响起，喜乐带丧，好?像厉鬼嬉笑。

……

这里?大概是二十前年。

女人的妆容不是咬唇，水滴，飞扬眉，而是厚厚的红色口红，细细长长，又?弯弯曲曲的眉毛。

发顶打着一个?蓬松的卷，年轻些的在身后披下，成熟些的则在脑后挽起。

他顺着人群穿过走廊，正看?见?悬挂着的小电视，一指宽的黑边，微微凸起的淡绿色小屏幕，很有年代感。

进?了另一处狭窄的走道，推开一扇白门，就?看?见?好?些年轻的女孩子在里?面推挤，助理推着大片大片的衣架子传来?穿去，地上的塑料亮片和锁链零零散散。

看?见?他进?来?。

女孩诧异。

“你是谁，来?找谁啊。”

“我随便看?看?，”槐梦说，他稍微后退：“如果不方便。”

说着，就?要退出去。

“这有什么不方便啊。”女孩嬉笑，她拉着槐梦：“人都在屋里?呢，也就?走道上忙了点。”

女孩好?奇仰起头：“你是谁啊，我竟然?看?过你，不应该啊。”

远处传来?一阵乱响，一个?年轻男子急匆匆走进?来?。

“衣服换好?了?，要登场了啊。”

“好?了！”“就?你催得紧！”“嘻嘻，我换的快，不给个?奖励吗。”

一群细腰长腿的女孩走出来?，她们?这次穿的是西装长裤，脚踩各色款式的黑色小高跟。

西装和后世看?到的不一样，两肩就?像是橄榄球运动员一样带着垫肩。

说实话，不太好?看?。

上身和腰形成一个?颇为夸张的三角形。

大概是海外流过来?的审美，一个?外国超模率先?穿上，显示女子的力量感，尽管不太好?看?，但是也风行了一阵。

前面的年轻男子看?见?她们?出来?，急忙招呼人赶快出场。

一二三。

槐梦在里?面数了一圈，他接着后退，一间间推开其他的门，直到最后一处。

他敲敲房门。

“再不走，外面可就?真的开始了。”

最里?面正跪坐着一个?年轻女孩，两道还在生长的青色眉毛斜斜飞起。

她手里?抱着一件衣服，细看?西装后背不知叫谁撕去一块，后面空荡荡。

女孩牙尖嘴利，张嘴就?要骂：“好?你个?小贱|人，专门过来?嘲笑我是不是——等?等?！”

她猛地抬起头：“谢南宫?来?？”

门口只站着槐梦。

他动了身，半蹲着看?她，槐知秋动了动脸皮：“过来?看?我笑话啊。”

“倒也不是。”

他打量槐知秋手里?的衣服：“坏了吗？”

槐知秋放下手，嘴巴一收，整个?人绷紧：“你能救我？”

“唔……能救。”槐梦点头。

槐知秋眼里?放光：“那感情?好?，有什么招你赶快说啊。”

槐梦脱下身上的西服，他这件男式的，也算是后世出名的款式，量身定做，舒身又?服帖。

他单手拎着，问她：“要不要。”

槐知秋夺过去：“要！干嘛不要！”

她把衣服往身上一披，又?怀疑地回?望：“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不知道。”

槐梦笑了笑，他略带沉思。

“或许是因为你太下作了，看?得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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