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承认了?(1 / 2)
年轻人充耳不闻,缓缓抬起手。
这时又一个闪电劈下来,借着这点光李鸣清楚地看到,年轻人的脸和手都苍白得毫无血色。
他彻底要疯了,语无伦次地喊叫着:“我真的只是想让你转会!求求你放过我!”
“为什么要转会?”年轻人面无表情地问道。
如果是平时,就这一个问题,李鸣一定会察觉出哪里不对了,但现在,从进场开始就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神经终于崩溃,他浑身抖如筛糠,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理性的思考。
“MG老板特别想要你!”李鸣绝望地喊道,“他说把你送到MG可以给我一笔钱!你去找他算账!我就是拿钱办事的!”
年轻人没理会他,继续问道:“我的手呢?”
说话时他微微俯下身,头发上的血滴滴答答,落在李鸣衣服上。
“我没想废掉你手的!”李鸣几乎要疯了,“是你自己站在那!你又不答应我打假赛!谁知道你站不稳一碰就倒了!”
年轻人“嗯”了一声,苍白隽秀的脸上没半分表情。
“真的不怪我!我给你打了急救电话!我只是想让你一个赛季上不了场而已!”李鸣急切地喊着,“我真的只是想让你上不了场而已!把你害成残废对我有什么好处!”
“阿盾的手呢?”年轻人又问。
“那个不是我!”李鸣都快要跪下了,实际上如果不是他吓得腿都动不了他立刻就会跪下的,“我确实买假赛了!但是我只想给他下点泻药!可是药还没下他自己先伤了!我真不知道他那么娇气!”
年轻人在他说这话时眼里露出嫌恶之色。
听他说完之后,年轻人才冷冷淡淡地问道:“承认了?”
“承认了!”李鸣急急地说,“别找我!我真的什么也……”
这句话说了一半就停下,因为他忽然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太对。
“不对,什么叫承认了?”李鸣嘟囔着问了一句,“什么……?”
他猛地意识到不对,想站起身来看看什么状况时,“啪”的一声,走廊里的灯突然全开了。
一下子,原本幽深恐怖的走廊变得亮如白昼。
年轻人后退了几步,和李鸣保持些距离,淡淡转开了眼。
接着,“咔嗒”一声,沉重的大铁门被拧开了。
以陆璟为首的LSG全体成员鱼贯而入,最前面是陆璟,陆璟手里还举着一只手机。
看到这一幕,李鸣终于明白了什么,他惊慌失措地看向自己的队员,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施舍给他哪怕一个眼神。李鸣试探着叫了声“张潇”,张潇却像听不见一样,全不理会。
李鸣慌了,一下转过脸死死盯住对面的年轻人,动作之大差点扭了自己脖子。
年轻人又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并不愿与他对视,他想站起身去看那张脸,但没有人再给他机会。
陆璟大步上前,隔在李鸣和年轻人之间,罔顾年轻人衬衫上厚重的血渍,伸手搂了搂他:“还好吗?”
“还行。”年轻人轻声说。
李鸣怔怔地大张着嘴巴,这时候理智已经逐渐回归了身体。但正是因为恢复了理智他越发意识到眼前这是怎样的情况。
唐栩为什么回来了……为什么他竟然会和陆璟在一起?季中赛之前他试探陆璟的时候,陆璟不是还恨唐栩恨的要死吗?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想问话,想做点什么来挽回,可身体沉重得让他无法动弹。
这时,一直站在后排的阿脆走上前,李鸣目光紧紧跟着阿脆的脸,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回应。
路过李鸣身边时,阿脆感受到他的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神情嫌恶到仿佛李鸣是爬过墙边的一只臭虫。
这个眼神让李鸣魂飞魄散。
最后一点侥幸也失去,他们全部听到了,他完蛋了。
阿脆漠然地路过李鸣,递了一张手帕到年轻人面前:“栩哥,辛苦了。”
两天前,张潇联系这家恐怖体验馆的负责人,说明希望租借场地时,对方本来是想拒绝的。
在张潇反复保证说,我们不会和对方发生任何身体触碰,不会有所谓的“滥用私刑”,惊悚程度不会超过你们的恐怖体验本身,只是问他几个问题,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讲了半天唐栩的惨痛经历后,对方才勉勉强强答应了。
于是张潇一行人到场按照剧本参与游戏时,阿龙和唐栩与工作人员会合,准备晚上呈现给李鸣的这场“大戏”。
众人中唯有阿脆起初在半信半疑之下还有点同情李鸣,这种同情也随着李鸣的自爆消失殆尽。
在这过程中张潇还体贴地为恐怖体验馆还把责任摘得很干净,就算李鸣缓过来要投诉,最多就是玩家按起报警器时他们的电线短(被)路(剪)了灯没能第一时间亮起来,要交点罚款而已。
他们的NPC可是连碰客人都没有碰一下,客人就跟竹筒倒豆似的自己全招了。
长廊内。
唐栩靠墙站着,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他胸膛起伏得很剧烈,陆璟张潇左右站着,阿脆站的离他有点距离,想靠近又心怀歉意不好意思靠近。
唐栩接过阿脆递过来的手帕时,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对于他来说,直面李鸣,而且是用这样一种完全不同于平时自己的,戏剧化的方式,果然还是有很大难度。
陆璟干脆利落地从唐栩手中拿过手帕,先擦了擦唐栩额角正淌下来的血迹,而后用很温柔很温柔的语调说:“乖,闭下眼。”
唐栩听话的闭上眼,阿脆阿龙阿盾阿塔一起露出没眼看的表情,张潇倒是看习惯了。淡定地瞧着陆璟帮唐栩擦拭脸上的血迹,甚至还问了句:“栩哥,全程都录音了吧?咱们得双保险。”
“嗯。”唐栩回答。现在他语气里又带上了这屋子里所有人都熟悉的淡淡笑意。
“你刚才演的特别好。”陆璟笑着夸奖他。
“是吗?”唐栩还是垂着眼帘,他抹了一脸水和口红的混合物,眼皮上也全是,怕这些东西流进眼睛,不太敢把眼睛完全睁开。
“真的特别好!超A!”阿盾在后头兴奋地说,“X神不愧是X神!”
唐栩听到这话嘴角浅浅一弯,即使他现在依然穿着染满鸡血的白衬衫,脸上也全是“血”,但看起来竟还是有点温柔。
“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唐栩说。“以后会有很多的。”阿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