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1 / 2)
仙尊从虞莺出生不久就离开了仙宫,而仙尊夫人又因为自己夫君的离开而黯然伤神了很多年,等到好不容易缓和一些后又开始操心仙宫后继无人的事,专门寻到百里剑神的传人代仙尊收徒悉心教导,但她终究没能亲眼看到百里云成长到可以继任仙尊之位就病逝了。
仙尊离开后依旧不离不弃,更是教导出了百里云这样优秀的徒弟,仙尊夫人一直受世家宗门敬仰,而她也的确是一个完美的伴侣,她思念自己的丈夫,为自己丈夫的仙宫牵挂劳神,就连继任人都亲自教导,唯一有所亏欠的大概就是她的女儿虞莺了。
仙尊夫人陪伴虞莺的时间大概还没有陪伴百里云多,百里云的年纪比虞莺还要小上两岁,但从她们两个的日常相处上来看全然看不出这一点。
在仙宫的地位也是如此。
仙宫的一众长老仆从一开始还对这个生来就经脉尽断而只能当个普通人的仙尊女儿倍感怜惜,后来见仙尊夫人时常顾不上她,更是觉得可怜。
但虞莺的性格太软弱了,长大一些后又痴情的一塌糊涂,甚至到了疯魔的地步,曾经怜爱她的长老仆从一开始还试图管教她,到了后来反而越发地心寒。
她对百里云的过分在意更是影响了整个仙宫,导致她在这里越发地没有地位,越发地透明。
身上正统继承人的印记也越来越浅,整个仙宫都像是百里云的一言堂。
祁凤在仙宫住了三天就感受到了虞莺在这里有多透明,她坠崖失忆了,除了百里云来了一趟之外,愣是没有人再过来探望。
三天里只有小丫头进出她的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囚禁在这里了。
祁凤本来还想等等看仙宫长老们的反应,见此情况愣是被气笑了,难怪百里云狂傲成那样,还真是有恃无恐。
小院里冷冷清清彷如整个仙宫都是这样,小丫头对这种生活已经很习惯了,她拿着食盒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然后将菜都摆出来,兴冲冲地去叫祁凤用餐,“小姐,今天天气不错,您在院子里用餐吧?”
虽然祁凤周身的冷气一直很足,但小丫头不知道是神经太粗还是已经习惯了,每次对上祁凤的冷脸也依旧笑得很灿烂。
祁凤将书随手放在榻上,起身走出房间,经过石桌时看也未看上面的饭菜一眼,明明是非常平静的语气但硬生生地让小丫头打了个寒颤,“今天心情好,我们去前山。”
那些世家宗门都还没有离开,这个时间前山应该在设宴。
虞弩建立仙宫的时候只想着仙宫作为正道之首,必须要有只用肉眼看就能感受到那种磅礴的气势,所以无论是大殿还是居所全都建立在峰顶,光是前山和后山中间就隔着两座山峰,如果是用走的,估计得走到晚上祁凤才有可能看到前山的大殿。
不过好在虞莺在仙宫的地位一般,但待遇却是不错的,正道弟子喜欢养一些代步的灵宠,其中天上飞的比地上跑的要更罕见一些,虞莺就拥有一只,据说曾经是仙尊的灵宠。
原本虞莺和百里云的大婚之后紧接着就是百里云继任仙尊之位的大典,虞弩不在但他的威望还在,正道没有哪个世家和宗门敢不给仙宫面子,前来参加的都是家主和宗主,最不济的也是个位高权重的长老,比起大婚他们更看重的是仙尊大典,但谁都没想到虞莺会中途逃婚。
更不可思议的是人找回来后竟然失忆了,而且还拒婚。
就算是早已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家主和宗主们,也被这一波三折的发展砸懵了几秒,甚至都在怀疑仙宫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不过就算是有什么阴谋也是仙宫内部的事,家主和宗主们都是人精,从虞莺逃婚后,百里云和仙宫长老们的反应就能看出来百里云这少主位置坐的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稳当。
前山大殿一连七天都在设宴,美味佳肴变着花样地换,但赴宴的人却一直是同一批,赴宴的世家家主和宗门宗主推杯换盏寒暄了一次又一次,假笑都快维持不下去了,但百里云和仙宫长老们的交锋却还没有分出胜负。
百里云想要越过大婚直接继位,但仙宫的长老们对此却不赞同,执意要他与虞莺成婚再谈此事。
双方互不退让,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仙宫上方的天空都跟着阴了七天。
当然,百里云的心情也没有比这阴沉的天气要好到哪里去,虞莺逃婚前他的少主位置坐的很稳,对面那些老神在在雷打不动的长老们对他称不上亲近但也互相尊重。
现在虞莺失忆拒婚,这些老家伙们就都撕掉了和善的面具。
百里云捏着酒杯,染着怒火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对面的大长老,对方合着眼一副入定的样子,让他心中更是郁结。
仙宫内事本该关上门自己解决,但百里云等不及想要借着世家和宗门施压,但这些一向看重脸面的老家伙,竟然跟着他僵持了七天都不松口。
难道他还得从虞莺那边入手?百里云想到这里,脸色一黑,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薛柠余光瞥见百里云饮酒的动作,转头看了一眼,正要开口劝几句,大殿内本就不怎么明亮的光线突然被阴影所笼罩。
正低声交谈的家主宗主感应到了什么纷纷放下酒杯,抬头看向大殿门口的方向,一只仙鹤从天而降落在了大殿外。
仙鹤足有四五米高,作为仙尊曾经的灵宠,正道众人对它非常地熟悉,其中知道它现在是虞莺的代步灵宠的人也有不少,好奇、疑惑的目光纷纷落向仙鹤背上的那道身影,虽然虞莺在正道的名声很大,但实际上见过她的人不多,她很少在正式场合露面,之所以名气大,除了她仙尊女儿的身份外,还因为她那些传播甚广的痴情到疯魔的事迹。
仙鹤在大殿外停了几秒钟,背上的人却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跳下来,仙鹤抬脚迈进了大殿内,一直走到了台阶处才微微弯下身体,祁凤从上面跳下来,红袍的衣摆在空中荡起嚣张的弧度,然后飘然落下。
她迈上台阶,在一片静谧中走到了空着的仙尊宝座上坐下,漆黑的发,张扬的红袍,那个空了二十几年的宝座在她的身下竟然无一丝违和。
祁凤迈上台阶坐在仙尊的宝座里也有些发怔,她从仙鹤身上下来走到这里坐下完全是习惯使然,虽然她的脑海里没有相关的记忆,但她垂眸望着下面的众人,心中却有一种她本就该坐在这里的感觉。
仙鹤不合规矩突然踏进大殿时众人皆是一怔,后来眼睁睁地看着祁凤走向仙尊的宝座更是失了言语一样,直到祁凤坐在宝座上,众人才骤然惊醒。
百里云手里的酒杯被捏碎,瞪着祁凤的目光又惊又怒,咬牙道:“你在干什么?虞莺。”老神在在的长老们也全都转头看向祁凤,他们的吃惊不比底下那些世家宗门要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