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安身之处(2 / 2)
楚辞来到了记忆中原身的家,这是距离山脚不远的地方,只有孤零零一座小院,院墙四周是石块垒起的低矮围墙,透过围墙能看到两间低矮的茅屋和一口井,除此之外就别无他物。
楚辞低头看看钟离煊,钟离煊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长长的睫毛垂下,呼吸匀称又安稳,明明是在颠簸的马背上,他却睡得又香又沉。
楚辞抱着人跳下马背,这动静人还没醒,他不由有些好笑,伸手戳了下钟离煊的脸颊,钟离煊皱了皱眉头脑袋拱了一下,就把脸拱到楚辞脖子里去了,抬手紧紧地勾住楚辞的脖子,睡得更沉了。
楚辞沉默了一阵,心说就这不防备的性子,怪不得一坑一个准,难怪上一回他离开几个月人就被拐走了。
楚辞认命般一手托住钟离煊,一手牵着马,把马拴在了后院。
山下因老虎伤人无人敢上山,好几个月猎户家都不会碰到旁人,不过保险起见,顺手牵羊弄来的马得尽快处理,楚辞想着明天早起去山里砍树的时候顺手把马放养了。
他把钟离煊抱到房间里,推开门看到漆黑一片,掏出火折子和蜡烛,室内昏黄一片没什么物什,楚辞将地面茅草上铺着的破旧兽皮掀开整理后,铺上干净布料,将钟离煊放在上面,自己靠着钟离煊和衣而卧。
夜晚,钟离煊醒了一回,似是做了噩梦魇着了,唤着“奶娘”抖抖索索的靠近了楚辞,楚辞长臂一舒把人揽在了怀里拍拍后背,钟离煊嗅到楚辞身上熟悉的气息,睁开眼看了楚辞一眼,把头埋进了楚辞怀里。
不一会儿又睡着了,这一次再没做梦。
第二天。
钟离煊是被阳光刺醒的,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头顶疏落的洒下些光芒,钟离煊眼睛猛地瞪大,瞌睡一下子就没了。
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栖身的破庙,遇到楚辞只是一个梦,钟离煊慌了神,赶忙翻身而起打量一圈,才松了口气——这里并不是破庙。
是楚辞家。
触目是漆黑剥落的墙壁,到处都是缺口的屋顶,得亏这是暖和起来的春天,要是冬天,住在这屋子里怕是要冻死。
面对家徒四壁的房子,钟离煊却满心欢喜,这里是楚辞住着的地方,也是他以后的家,他满心欢悦的起身,遍寻一圈却不见楚辞,钟离煊摸了一把,身侧凹陷早就没了温度,不知楚辞去了哪里。
钟离煊整理了一下衣物,推开门唤了一声:“楚辞!”
“我在。”
楚辞光着膀子正在劈木头,听到声音他动作不停,回头看了钟离煊一眼道:“厨房里有煮鸡蛋和昨天买的馒头,你先将就着吃点早饭,吃完再洗漱。”
“好!”
钟离煊眼神落在楚辞流汗的肩膀上。
没有了衣物的遮挡,他才发现看似壮实的楚辞其实瘦弱的过分,只不过他骨架大穿得厚实,加之本人仪态出众,就给人一种结实壮硕之感,现在亲眼看到,才知晓楚辞也只不过是个瘦弱的少年。
细细看去,那瘦弱但并不显单薄的身躯上,从肩膀到腰间都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你受伤了!”钟离煊一惊道,上前小心的摸摸楚辞的肩背。
“这伤是被大虫扑倒撞的,不碍事。”楚辞任由少年的手指落到背上,动作没有丝毫停滞,这点小伤换来的可是大虫的命,值。
“我来劈柴吧,你休息。”钟离煊挽起袖子。
楚辞擦把汗:“我这不是劈柴,是做木板,需要巧劲儿,你不会,去吃早饭吧。”
说着,楚辞一斧头劈开了脚下踩着的木头,拿起来端详一眼后丢在一旁,继续动作。
并不明显的肌肉微微隆起,动作流畅而敏捷,汗珠儿顺着脊背滚落到腰间,行动间,肉、体的瘦弱感彻底消失,抡起斧子的楚辞不再是少年,又变成了健硕威武的男人。
钟离煊盯着楚辞的腰背发怔。
虽然都是少年,可楚辞和他以及旁人都是不一样的,然具体不一样在哪里钟离煊又说不上来,他盯着楚辞看了一阵,发现对方游刃有余,明明是在劈木头,却蕴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钟离煊看得出神,楚辞不解地回头看他两眼,钟离煊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去吃饭了。
推开吱嘎作响的厨房门,钟离煊扫了一圈,厨房也和另一间房子一样,物什不多,大半都是昨晚上楚辞新买的。锅台上只有一口锅和三个破碗,一碗放着几枚煮熟的鸡蛋,另一碗放着切好的熟鸡肉,还有一个碗里放着已经变硬的馒头。
也都是楚辞昨晚上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