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艺术内涵（1 / 2）
随着?剧组杀青倒计时?越来越近,春天?已?经正式跟大家打了招呼，附近的树长出了深绿色的叶子，演黎惟卿的那个女演员来了又杀青走了,所有人的戏份都拍得差不多了,路千城活得阴郁变态的诱因也逐渐浮现出来。
小时?候的路千城是一个叫小栩的小戏骨来演的，只有几?场戏，两天?就能全部拍完,但让姜之年惊讶的是，小栩的感悟力很?强，演技也并不比那些在电影学院进修过好几?年的演员差，甚至因为他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而带着?天?然的青春懵懂，让人有种保护欲。
路千城五岁时?被父母遗弃,是在天?桥下?长大的,生命力顽强，过惯了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日子，只想活着?就好,可是在他十二岁那年，一个倒在天?桥上?的红裙子女人却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女人死前被侵犯过，当时?基因技术不发达,这个偏僻落后的小城镇自然不可能有验DNA的设备，那个片警似乎也只想快点把事了了，于?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便被扣上?了强/奸犯的罪名。
城镇管辖混乱，路千城被送进了监狱，那里的男人听说他是强/奸犯,好几?次都要强迫他脱裤子，他受不了这种侮辱，便拼命反抗,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保护中变得残暴无?情，后来他无?意间听说那个片警才是奸杀那个女人的真正凶手……
两年后他逃了出来，机缘巧合捡到?了一把枪。
路千城杀的第一个人，是那个片警，开枪干净利落，丝毫不慌张，一枪就崩开了那个脑袋。
十二岁的路千城被迫低头认罪，十三岁的路千城成了监狱里没人敢惹的小疯子，十四岁的路千城，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十二岁到?十四岁不过也就差了两年，都由小栩一个人演，虽然外貌差异不大，但气质和眼神变化和之前比就如?同两个极点，小栩需要在两天?内演完路千城从天?真懵懂到?麻木不仁的转变阶段，姜之年觉得听起来就很?难，但小栩却拿捏得很?准，只偶尔有点偏差，却也在宁之汌和叶导的示范下?迅速抓住了精髓。
“小栩好厉害，他是个天?才。”姜之年不吝夸赞。
小栩这场拍完了就该宁之汌了，宁之汌没有半点影帝的自觉，没看剧本没练台词，反而坐在旁边跟姜之年一起看，时?不时?地往嘴里丢颗提子。
“是挺厉害，你知道?他姓什么?吗？”
姜之年只知道?大家都叫这个孩子小栩，他也这么?跟着?叫，倒是从来没去?问过人家的真名，“不知道?。”
宁之汌嚼嚼嘴里的提子，又剥了一颗塞到?姜之年嘴里，“他姓叶。”
姜之年微微睁大眼，“叶导的儿子？”
“嗯，叶导妻子给他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姜之年看向场内，今天?的拍摄地在一间老式民房，小栩饰演的路千城刚出狱，藏了把手枪来到?这里，看到?了正在屋里照顾智障儿子的片警，他毫不犹豫踢开了门，扣响了扳机。
一场戏演完，小栩拍拍心?口长呼一口气，偷偷看了一眼叶导，看清他眼里骄傲的神情后笑着?摸了摸耳朵，然后跑到?宁之汌这边来，“汌哥汌哥！我一条就过了，没有NG！你要说话算数！”
“行?行?行?。”宁之汌答应着?。
“你们俩约什么?了？”姜之年好奇。
小栩急忙说没什么?，宁之汌却是个嫌世界不够乱想搅和的，跟姜之年逼逼道?：“小栩想找我要宁渝的微信，我和他打了赌，他这场戏不NG我就给他……”
姜之年笑了，这俩孩子都才十三岁吧，现在的孩子思想这么?成熟的吗？
小栩被他汌哥出卖了，解释说：“我就是想和小渝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
宁之汌调侃他：“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意思？”
小栩耳朵脖子都红了，连忙捂着?脸跑了。
“这才叫早恋吧……”姜之年笑着?说，“高中时?教导主任每天?晚自习在学校各个墙角抓早恋的，现在的孩子初中就有喜欢的人了。”
“这也算早？我有次经过一个幼儿园，看到?一个小男孩左手牵一个右手牵一个的，好不威风，他还在跟同学炫耀说左边那个是他的白月光右边那个是他的朱砂痣……”
宁之汌啧啧啧感叹着?，看向姜之年时?又变了副嘴脸，满面温柔地说：“如?果我们小时?候就认识，我能把我的初恋至少往前挪十年。”
“……”姜之年觉得幼儿园那个太有画面感了，还笑着?呢，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伸手推开那张撅着?嘴要亲亲的脸，冷漠道?：“就算从小就认识，你也没那个胆子跟我告白。”
“……”宁之汌就很?想和过去?那个一个告白整得紧张兮兮七上?八下?要哭不哭的宁汌一刀两断……
又过了一段时?间，姜之年和宁之汌的床戏终于?在千呼万唤中被安排上?了。
剧本上?大概是这样的，叶繁手伤渐渐痊愈，但再?也做不了精细的事，弹几?下?钢琴便会手抖，他悲痛欲绝，却哭不出来，只有眼泪在黑暗中慢慢滑落。
路千城回到?家，看到?叶繁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烦躁，又心?疼又恼怒，忍着?脾气让叶繁去?睡觉，叶繁却不理他，眼睛呆滞着?，路千城想打破他眼里的死寂，便把人摁在钢琴上?强要了一次。
叶繁无?声哭着?，事后路千城抱着?他去?了房间，叶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把刀捅向路千城的心?脏……
两个场景今天?都要拍完，叶导让他们别磨蹭快点上?！
周围人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俩。
姜之年很?难为情，坐在钢琴前扭扭捏捏不想动，叶导看出来了，便让闲杂人等都滚开，给两个主角腾点发挥的地。
大家虽然不甘心?，但琢磨了一下?叶导这句话后又哈哈大笑起来，眼泪汪汪地走了。
姜之年：“……”
除了他俩和叶导外只剩下?几?个摄影师在，其余人都被赶了出去?，姜之年还是觉得害臊，不过也不多纠结了，再?耽搁下?去?天?都快亮了。
他面向钢琴坐着?，深吸口气，然后对着?叶导点了点头。
叶导无?声比了个开拍的手势。
叶繁目光空洞，盯着?黑白的琴键看了很?久，慢慢伸出一个手指敲出了一个音符，很?悦耳的声音，他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丝微笑，心?里有了些期许，两手悬在琴键上?，咬着?牙开始弹奏。
不过十秒钟他便像被抽空了生命力，软在地上?哭泣。
门开了。
路千城回来了。
摄像师精神一凛，神经紧绷地推着?摄像机，看着?镜头里两人的互动，生怕错过半秒精彩的画面。
叶繁态度消极又冷漠，路千城没说几?句就开始烦躁，但一开始却表现出了完全不同于?冷漠残暴废叶繁手时?的温柔，事件导火索是叶繁说了一句“路千城，放过我吧，放我走吧”。
路千城最怕叶繁说这样的话，气血直冲头顶，双目通红，咬着?牙把推到?了钢琴上?，叶繁双手紧紧按住琴键，再?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停！”
宁之汌愣住了，手还扒拉着?姜之年的衣服，被红着?脸的姜之年推开了。
叶导皱着?眉，气得想砸墙，“你俩怎么?回事？我要拍是强制爱！强制爱懂不懂？！不是宁之汌贼眉鼠眼好不容易偷到?蛋糕的喜悦，也不是姜之年欲拒还迎要躲不躲的迎合！你俩隔这儿谈恋爱呢？我要拍的是电影！不是钙片儿！”
“哦哟叶导您还知道?啥是钙片儿呢？”宁之汌吹了声口哨调侃着?，把几?个摄影师都逗笑了。
叶导“啪啪啪”地拍着?宁之汌的脑袋，“老子第一次拍同性之间的床戏，看点钙片儿学习下?经验怎么?了？”
“那您觉得那些片儿拍得咋样？”宁之汌问。“不咋样，构图不精镜头不稳，地点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厕所，太没品了！看看咱们拍的，钢琴上?，一个绝望的钢琴师在心?爱的钢琴上?被玷污，啧啧，看看，多有艺术内涵！”叶导越看这钢琴就越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