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天穿了(1 / 2)
高菲被放到沙发上,感觉自己刚才就如同一直小鸡仔一样直接被顾南岸捞起来了。
不知怎么,突然有点怀念之前那些顾南岸捞不动她的日子orz
她被顾南岸在脑门儿上轻轻弹了一下,捂住刚刚被弹的地方,对着一脸正经的顾南岸。
他刚才的话听起来感觉好像是没什么错,晚上不许往异性房间跑,可是,高菲想着,他不也是异性吗?
高菲冲顾南岸抬了抬下巴:“那你不也是异性吗?”
顾南岸把高菲手中的剧本拿过来重新放好,答得十分?理所?当然:“我能一样吗?”
高菲听得小脸一热。
好吧,的确不一样。
她对顾南岸说:“顾老师,你?知道在我心里,我们除了那种关系以外,还有什么关系吗?”
顾南岸明知故问:“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
高菲嗔他一眼,然后接着?说下去:“我们都互相用过对方的身体,是不分?你?我不分?彼此的钢铁般的革命性战友关系。”
“从今以后,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你?都是跟我有过?过?命交情的革命战友!”
革命战友顾南岸听得笑了笑,点点头。
他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
高菲说完,肆无忌惮地把腿翘到革命战友的大腿上放着,抓起自己的剧本:“来吧,对词。”
顾南岸也拿起自己的剧本,另一手在高菲光洁的小腿上捏了捏。
尽管曾经已经感受过?这具身体的细腻和柔软,但现在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种?感觉依旧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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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高菲迎来自己进组后的第二场戏,也是和男主顾南岸的第一场对手戏。
地点是城外一间破庙,外面天下着?大雨,电闪雷鸣,乞儿小织和她的同伴小七一起在破庙里盖着?稻草熟睡。
两人睡得正熟,破庙里突然涌进一大群金吾卫,他们举着?火把,各个都带刀穿着官服,为首的,则是深夜过?来查案的大理寺卿陆荀朝。
因为有证据显示无头尸案和这庙里的一个小乞丐有关系。
拍摄现场,为了营造下大雨的天气,剧组借了两台大型洒水车。
高菲又被化妆师给化成了脏兮兮小乞丐的样子。
不过?今天和她一起当脏兮兮小乞丐的还有戏里饰演同伴小七的男演员,两人都是芝麻大的小配角,戏里设定小七和小织是好朋友,两人一男一女都在长安城里乞讨流浪,同是天涯沦落人,颇有些互相依偎取暖的味道。
高菲分析过?戏里小织和小七的感情,两人都是孤儿,年龄大约都在十五六岁,打架时互相帮忙,偷了包子互相分享,是相依为命的好朋友,不过?彼此都心思极为单纯,对感情之事都很懵懂,还没有达到恋人那一条线。
高菲分析剧本的时候就觉得小织和小七两个最底层小乞丐之间的线编剧虽然着墨不多,但细想起来其实挺打动人挺好磕的,最适合小破站剪辑,挖下去肯定能写一大堆同人文。
她还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跟顾南岸分享了一下,一副求夸奖求表扬求虎摸的样子。
顾南岸对着?一副狗狗样的高菲挑眉,没有上手虎摸顺毛,毕竟自己的女朋友,跟自己演同一部戏,却在戏里和别人搭档,这种?感觉十分?微妙。
高菲没有等到夸奖和虎摸,不服气地冲顾南岸耸了耸鼻子,在心里念他小气的男人。
她倒是想第一次就跟顾南岸演一对,可是编剧答应吗,导演答应吗,投资方答应吗?
再说了,两人一个演在街上偷馒头吃还被小孩子欺负的流浪小乞丐,一个是面冷心冷的侯府世子,新上任的正三品大理寺卿,这天差地别的两人,从哪里能能凑得到一对?
拍摄现场,高菲跟演小七的男演员一起躺到道具老师刚刚铺好的稻草上。
外面天已经黑了,故事发生时间在夜里,所?以就今天拍的是场夜戏。夜里空气凉,外加待会儿洒水车还要洒水,所?以工作人员都套上了厚外套,其他演员也都在戏服里加了内衣,但没办法,高菲演得是衣着?破烂衣不蔽体的小乞丐,所?以只能衣着?单薄。
不过?这也从另一种?方面符合角色每天饥寒交迫的处境,哪有当乞丐还能穿的暖暖和和的。
导演看高菲的目光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就刚才的走位对词来看,今天貌似比第一天好了不少。
顾南岸给了稻草上的高菲一个眼神鼓励,高菲坚定点点头,吐了口气,把?自己想象成戏里的角色小织。
一切准备就绪,洒水车开始向天空中洒水,导演喊了开拍。
哗啦啦的人造大雨落下来,破庙屋檐滴答着?水,小织和小七正盖着?稻草睡觉,突然,一阵人声呼喝。
无人问津的破庙里骤然涌进数十金吾卫,他们皆佩刀,身穿雨披,手持火把,进来后森严立在两个乞丐四周,有两人拔出刀对着稻草上的人,手中火把将小小的破庙映得灯火通明。
这样大的动静,两个小乞丐不可能还能睡着。
高菲按照事先排练的,作为角色小织,跟同伴小七一起揉着眼睛醒过?来。
一睁眼便见到寒气森森的刀正指着?自己。
两个小乞丐瞬间清醒,生平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在看清两人四周立着?的全是佩刀的官爷后,均吓得呆住。
导演对着监视器屏幕上高菲吓呆的表情,点了点头。
紧接着?,两个小乞丐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是发生了什么,破庙门口的木门“吱呀”一声轻响。
这回进来的人跟那些佩刀的人均不一样。
他没有穿雨披,身后有一人给他恭敬撑着?伞。
他身量极高,束冠,穿一件黑色斗篷,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仍是白如玉脂,五官俊美非常,但唇角平直,眼神漠然而冰冷,浑身透露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逼戾与寒气。
他进入破庙后,才解开身上斗篷。
另一手下恭敬上千接过斗篷。
斗篷之下,男人脚踩白底黑面皂靴,穿一身暗红底色织锦蟒袍,腰间系着?黑色绣金腰带,中间缀一颗明珠,浑身贵气十足。
是顾南岸扮演的陆荀朝。
陆荀朝漏夜查案,找的是与无头尸案牵扯的乞儿小织。
镜头对准高菲。
尽管她早已看过?顾南岸扮演的陆荀朝的样子,但当今天真正带入戏里来看,发现根本不一样。
眼前的人身上已经没有顾南岸的影子,就是真正的陆荀朝,那么高傲,冷漠,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是一种?流浪的小乞丐这辈子都从未见过?的人。
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节都表示着他并不属于这间破庙,而小织,卑微的像他脚边的一粒尘土泥沙。
原剧本里写得小织第一次见陆荀朝的情绪只用了一个词“恐惧”,但监视器里,导演在高菲脸上看到的一个情绪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仰慕,憧憬,甚至是看的呆滞。
直到后面,意识到现在的情形处境,小织脸上那种近乎呆滞的仰慕,才转化为深深的恐惧。
现场只剩大雨声,导演仔细盯着监视器,并没有喊咔。
情节接着往下走,同伴小七首先反应过?来,他似乎并不惧怕对着自己的刀刃,大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甚至想冲到那个为首的男人身前。
陆荀朝只是盯着女乞儿小织,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就有手下把?冲上来的小七制伏,反剪双手拉了下去,带走。
见到同伴被带走,小织这才慌了神,磕磕巴巴地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放了我朋友!放了小七!”
所?有人肃穆立着?,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陆荀朝一直盯着地上稻草上的女乞儿,他微俯身,冲小乞丐轻轻启唇:“你?就叫小织?”
有时候演员的表演跟合作对手戏的演员有极大的关系。
高菲几乎已经忘了在演,面对陆荀朝地狱修罗般的询问,她整个人只想往后躲,然她却躲不开,更不敢撒谎,只能无助点头。
确定过?眼前的小乞丐就是小织,陆荀朝最得力的副手丁妄上前,盘问她关于无头尸案的细节。
另有手下搬来椅子。
陆荀朝坐在椅子上,听丁妄一一盘问小织的话。
破庙外雷鸣电闪。
小织惊惧交加,被盘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她悉数回答,丁妄却越问越深,到最后,小织已经满脸是泪,只是不停摇头:“我不知道呜呜,我真的不知道。”
丁妄问她前日在灯市街口,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衣男子。
丁妄对着哭得满脸是泪,现在只知道摇头再也问不出话来的小乞丐皱眉,回头看向一直坐在后面静静听着的陆荀朝。
终于,伴着小织的哭声,陆荀朝起身。
他一步一步,走向小织。
他的影子也一点一点,把?跪坐在地的小织笼罩。
小织抬头望着?冷面的男人。
“你?不知道?”陆荀朝轻声问,他脸上甚至带着?点儿笑容,然后伸出手,伸向地上的小乞儿。
小织对着男人脸上若有似无的微笑,懵了。
她看到男人朝他伸出来的手,像是已经不会思考,缓缓,一点一点,也伸出自己的手。
男人没有抓她的手,而是握住她瘦骨嶙峋的前臂。
小织从地上站起来,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陆荀朝抓着?乞儿细瘦的前臂,放下微扬的唇角,说:“问的是你有没有看到那个黑衣男人,你?只应回答看到或没看到,为何会答你?不知道。”
小织愣住了。
一瞬间,她看到男人眼神凌厉到可怖:“所?以到底是你真的没看到,还是你看到了,那人却告诉你?不要说出来。”
“说!”陆荀朝陡然提高音量。
“啊!”小织凄厉绝望的尖叫声在破庙中响起。
陆荀朝刚刚手中一用力,直接捏断了乞儿的前臂臂骨。
小织痛的几?近昏死,陆荀朝放手,她摔倒在地。
陆荀朝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手帕,擦干净刚刚碰过乞儿的那只手,对着地上的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小织护着自己断掉的右手,脸色惨白,额上已是汗水涔涔,她趴在地上,动了动唇,奄奄一息:“说,我说。”
小织的确看到过一个黑衣男子,那个黑衣男子给她买了五个肉包子,让她不要告诉别人在这里见过?他。
对于一个流浪的,风餐露宿的小乞丐来说,没有什么的诱惑,能比得上五个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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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导演的声音终于在此时响起。
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不知所有人是否都还沉浸在刚才那一长段戏中。
又或者说是那声尖叫太凄厉,让人一时半会缓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