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4章 赵鼎上书(2 / 2)
“如此肮脏的科场,真的不进也罢,倒不如到浩天兄弟的庄园,随焕章先生读书来的逍遥。”
“兄弟说话可得算数,咱们一言为定。”古浩天见说,立时伸出右手。
“一言为定!”
随即两只年轻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赵鼎眼看着两个青年才俊因科场的黑暗而放弃了功名,心里不由的为这个朝廷产生深深的悲哀,立时又不可抑制的燃起一股熊熊的怒火,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那怕代价再大。
“浩天,此物且送于我,在下即刻上奏朝廷,也好让这些目无法纪之人尝尝律法的味道,也给天下读书人一个公道。”
“学士不可,如此只怕反而害了自己,朝廷黑暗,岂差得了这一件肮脏之事,且随他去罢。”
古浩天与张九成见赵鼎欲行冲动之事,连忙一起出言阻止。古浩天随即又吩咐上了酒菜,唤过许贯忠、萧让等人,一同陪赵鼎喝酒消愁。
几人一直喝到点灯时分,赵鼎心中郁闷,借酒浇愁,喝了七、八醉意。古浩天不放心,叫了一辆马车,让秦升带两人送他回去。
入夜时分,正时东京城最繁华的时间,赵鼎的马车慢悠悠的行走在街道上,好不容易来到了潘楼街准备左拐之时,却与正北而来的两匹快马差点儿相撞。
“那个泼才夜间跑马,不要命了吗?”秦升堪堪控制住马车,忍不住破口大骂。
谁知那马上之人却不讲理,举起马鞭就抽过来,秦升那受得了这种气,只见他侧身躲过鞭子,随手就把它抓在手里,顺势一使劲就把那个人拉下马来。他跃下马车上去就是一拳,那人吃痛大叫一声,这时秦升才听出那人却是个女真野人,不由心头大快,只把这几日憋在心里的怒火一并发泄出来,直打的那个女真人痛喊不休。
“何人大胆,竟敢殴打女真使者,还不快快住手。”
这时另一匹马上的骑士见同伴竟被痛打,连忙开口制止,不过听口音却是个汉人。
“女真野人在京城中横冲直撞,何人打不的,打——狠狠的打。”
接话的却是赵鼎,他自听了古浩天的三国论之后,对女真人一点好感也没有,刚刚又见识了他的野蛮和跋扈,加上晚上心情不好,借着酒劲便大声喊打。
“你是何人!难道不怕朝廷的律法吗?”
“老爷我便是翰林院赵鼎,哼!朝廷律法,若有律法又怎会有尔等恶行。”
且说秦升痛打一顿,觉得那厮已瘫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心想不能打死了,于是罢了手,痛骂两句,驾着车走了。
次日早上,卞祥与陈赟等十余人回到了客栈,时隔不久驿馆那边也传来消息,说女真人怒气冲冲的到礼部去了。古浩天昨晚已经知道秦升痛打女真人的事,当时就想到必是女真人得到封丘的消息进城报信,这会肯定又恶人告状去了。也不理他,但是对女真人的实力,又有新的认识。城外便有一个连徐宁都难以抵挡的人物,那加上城内的呢?他一边加派人手加紧对城外那个女真窝点盯防,一边静待孙安等援军的到来。
中书省,权相蔡京的案头,并排放着两封奏折。一封是翰林院赵鼎的上书,举报今科春闱有人泄漏考题。另一封却是礼部转来的金国使团的控告书,说的是两个事,一个是一个金国的商队在封丘城外被人截杀,死伤惨重,另一个讲的是,昨晚进京报信的人员被翰林院赵鼎带人当街劫杀,侥幸逃脱,要求大周朝廷严惩凶犯。
蔡京皱着眉头,指着赵鼎的奏章问边上的侍从。
“此奏章还有何人看过?”
“只王大人看过。”
这个王大人叫做王汉之,却是蔡京的党羽,故此被他安排在关键的位置上,平时凡是有重大、敏感的奏章,此人都会先交于蔡京审阅,然后再作处理。
“告诉王大人此奏章先留在我处,不要外传,另叫二郎过来。”
二郎却是蔡京的二子叫做蔡絛,为人多智稳重,甚为蔡京看重,平时都带在身边倚为臂膀。
不一会蔡絛便从外头进来,蔡京把赵鼎的奏章与他看了,说道:
“此事五郎应有参与,若是闹大,朝野轰动不说,蔡家难免受到非议,你看如何是好?”
五郎叫做蔡鞗,他仗着父亲的权势,在京城里无恶不作。若在原来的历史是里,此人便是宋微宗最美的女儿茂德帝姬的丈夫。
“此事甚难,赵鼎为朝廷官员,若要堵住他的嘴,要么是他自己愿意不再提起,否则只能下到牢里。”
蔡京听了二郎的话,沉思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立即把桌头的另一份奏章递给儿子。
“你看看,这里头有没有文章可做。”
蔡絛接过看了,正是礼部移交的女真人的奏章,他细细的看了一遍,说道:
“以此定其罪,似是牵强,但若以此把其收押审查倒是可以,不如把其先下到牢里,待春闱结束之后,再作计较。”
于是便在蔡家父子两人闲话之中,轻描淡写的定下了一个朝廷官员的罪名,而赵鼎并不知道一封奏章已经为自己惹下了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