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2 / 2)
刘俊目光坚定:“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做一个明君,绝不做暴君!”
杨宕勇含笑摇头:“漂亮话谁都会说,没有哪个国王发誓自己当暴君、昏君、庸君,而不是当明君,可事实上,能当上明君的,少之又少。”
刘俊想想也是,这世上哪个人一开始就说自己要当坏蛋的?一开始哪个不是发誓自己要当个好人?然后……
然后大多数人都沦为平庸,有的人平庸都满足不了他的下限,开始为所欲为,明知所做之事不对,也会去做了,被人指责还常常不说自己有什么不对,而是将错误都怪罪于别人,或者“都是这个世界逼的”!
不是我的错,社会惹的祸。
宽以待己,严以待人,这才是普通人该有的心态。
刘俊想起他上一个老师,那个父王从东方请来的大儒曾经教过的东西。
大儒管刘俊管得很严,稍有犯错就一顿斥责——打是不打的,王子的身份让他下不了手,不像现在这位老师,连起床晚了都一顿板子打手心……
这么说现在的老师比大儒还要严格?
俩人身份不一样,一个还是人,一个可是神,神明之下,皆是蝼蚁,只有大小之分,没有本质区别。
刘俊又想到要当学生必须背诵的三字经。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这是天神世界戒律,神都要遵守,凡人更该谨记在心。
相比起大儒,现在这位老师管得自然更严,严到刘俊每每想起手心挨打时,那手就一阵阵抽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不过这不更说明老师对自己好?
“老师你会教我如何做个明君吗?”
“你真的想当个明君?要知道,明君可不好当,当个昏君暴君多轻松,想干什么干什么,随性而为,轻轻松松就能给自己挣一个坏名头。”
都说坏名头了,傻子才会选!
刘俊想着慈祥却无辜被害的父王,心里发誓要将父王未竟事业进行到底。
“要想当明君,你就要耐得住性子,要能忍,忍别人所不能忍,你要知道,出于激愤所做决定,常常是错误的,你要记住,身份越高,代表责任越重,身为君主,你的一言一行不光牵扯你个人利益,还与整个王国是兴是衰紧密联系,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
“凡事不能冲动是吗?老师我记住了。”
杨宕勇古怪地看了眼面前信誓旦旦给自己做保证的学生:“记住了?记住了你怎么还满脑子都是打回江阳城,将你二哥一脚踹下去的念头?”
不是外星人给他的能力,让他能窥视这个世界人们的想法,杨宕勇还要被面前不断点头的学生骗了!这小子别看年纪小,心里戾气可一点也不小,自己刚刚说了那么多,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光想着借助自己力量,回京把二哥赶下去,自己当江阳国的新国王,这国王的宝座就这么诱人?连给天神当学生都压不住了?
“老师,我一想起二哥弑杀父王,这心里就揪得慌……那可是我父王啊,从小父王对我就是极好,就算再忙,每日父王也要带我玩耍,还帮我找老师,让老师用心教导我,老二敢做出如此天怒人愤之事,我只想将他碎尸万段!不灭了王家满门,我还算父王的儿子吗?”
刘俊越说越激动,眼里泪花翻涌,一滴滴滑过脸庞,悄悄滴落。
杨宕勇默默拍着刘俊后背,他能理解,要是自己父亲给人害死,他也会第一时间想着跟凶手拼了,自己性命?报仇要紧!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仇,当然要报的!只是什么时候报,怎么报,这是要好好考虑后再决定。”
现在去找刘修报仇?刘俊又没证据,就算有证据,可现在除了刘俊自己,刘修已经杀光了他的那些兄弟,并且将弑杀父王的罪名强行按在大王子脑袋上。
反正大王子已经死了,脑袋上多一个少一个屎盆子都没关系。
短短几天工夫,朝中的大臣换了不少人,那些曾经被刘廷打压的前朝余孽现在纷纷回到朝中,占据了王国从上到下的要位。
杨宕勇这些天关注过,知道那边现在被朝中上至刘修,下到朝臣自吹为“众正盈朝”,他们给刘廷倒是按了不少好名声,将刘廷吹成了前千年后千年都不会再有的伟人,就是这个伟人当国王期间,被些小人迷惑了,排斥正人君子,宠溺粗鄙小人。现在,刘廷薨了,曾经的错误当然要改正……
反正刘廷又活不过来,随便他们怎么编排自己,刘廷都无法反驳。可以反驳的,现在都作为蛊惑朝政的粗鄙小人,不是关进了大牢,就是送上断头台。
和大牢比起来,那些朝臣们更喜欢断头台,只是刘修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阻止了朝臣们疯狂的报复,只是以各种名义将大多数人关进牢房,请他们免费吃牢饭。
私下里,朝臣们对刘修没采纳他们的报复,还很不满意,要不是现在王室除了刘修,其他不是都被杀了,就是流落在外,并且明显跟他们不是一条心的刘俊,让他们选无可选,他们现在都想再换个国王了。
让旁系刘家子弟登王位?别傻了,军方效忠的是刘廷这一系,死了刘廷外面的军方虽然很疑惑,却也看在新上台的是刘廷儿子,没太多反应,要是换个不相干的,那些将领还不闹翻天?这些大臣们可不认为自己手下的私兵能跟刘廷带出来军队干一场,那真是有多少命都不够填进去!
现在这样,朝臣们勉强也能接受,只是这让刘俊就难办了,刘俊还太小,江阳国的将领们跟他并不熟悉,至于十七,杨宕勇不相信十七真能靠关系影响这些将领的选择。
无他,利益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