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三节、入城探看(2 / 2)
那女子并不应声,用手绢掩住嘴巴,吃吃轻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死盯在陈敬龙身上,全无半点羞涩隐晦。
陈敬龙见她如此,更觉纳罕;正要开口再问,元希田笑道:“陈少侠,莫要理她!如今城内江湖人颇多,正是干她们这一行大捞一笔的机会,所以她们不等天黑便开门揽客了!她见了江湖汉子,都会招呼挑逗的,并不是当真认得你!”
陈敬龙奇道:“江湖人多,便能大捞一笔,这是什么生意?难道是兵器行么?可她娇滴滴的模样,似乎又不像能摆弄刀枪的……”
元、吴二人见陈敬龙全然不懂风月行当,不禁齐齐失笑。吴旬指点解释道:“那宅子匾额上,写着‘流风馆’三个字。字虽这样写法,其实不该这样读法;应读做‘风流馆’才对!这里是供男人风流快活的地方,懂了没有?”
陈敬龙恍然大悟,叫道:“啊,原来这里同蝶舞楼是一样的!”话刚出口,忽地心中一动;仔细想想,喜道:“妙极!要进神木教总坛,未必便没有办法!”言毕,也不向元、吴二人多做解释,大步走去那女子身前,问道:“你认不认得神木教主的大公子林通?他在不在这里?”
那女子媚笑道:“愿来您认得林公子啊!哈,那奴家可更得加倍用心服侍才行了!咱们进去慢慢说!”说着,玉手缓抬,扯向陈敬龙衣袖。
陈敬龙忙侧身让开她拉扯,急道:“我不进去!我只找林通;他究竟在不在这里?”
那女子一愣,随即眼皮一翻,沉下面孔,冷淡应道:“不进来,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又不认得你,为什么要回答你问话?”
陈敬龙一呆,正不知她为何变脸;吴旬抢上几步,从怀里摸出枚银币,递向那女子面前,道:“你好好回答问话,这便是你的!”
那女子一见银币,眼睛霍地一亮,忙不迭又堆起满脸笑容,浪声笑道:“哟,我想起来了!你们来问我,可真是问对人了!咯咯,林公子昨晚可不正是住在我们这里么?他今早走时,说晚上不来了,要去软香轩瞧瞧新来的几个粉头,究竟怎样……”
陈敬龙急问道:“软香轩在哪里?怎样走法?”
那女子指划讲道:“好找的很!沿这条街走去,到第二个路口向左一转,便到了!门口挂有粉纱灯笼的……”
陈敬龙不等她说完,转身便走。吴旬忙把银币往那女子怀里一丢,同元希田快步跟上。
依那女子所指,到第二个路口向左一转,果见一幢二屋木楼,门口挂有粉纱灯笼。
陈敬龙大步走去门口,正要进入,一名绸衫汉子迎上前来,躬身笑道:“哟,爷来的早哇!爷有相好姑娘的没有?若是没有,喜欢什么样的,尽管吩咐……”
陈敬龙有了先前经验,不等他多有啰嗦,早摸出一枚银币递出,问道:“林通林公子在不在这里?”
那汉子见了银币,登时笑的眼睛没缝儿;一边点头哈腰接过银币,一边应道:“爷来的巧;林公子刚到没多一会儿,现正在二楼雅间儿吃酒!爷要见林公子么?小的去给您通报一声儿……”
陈敬龙不耐烦道:“通报什么?你只管引我前去便是!”那汉子迟疑道:“这个……怕是不妥!若惹林公子生气……”不等他多说,陈敬龙早忍耐不住,瞠目怒道:“快些带路!”话音未落,吴、元二人齐从身后闪出;一个手扶刀柄,横眉立目;一个摸出条五彩小蛇在手里把玩,满脸阴笑。
那汉子见了三人模样,情知均非善类,忙不迭强笑道:“带路,带路!三位,请……请这边走……”口中招呼着,转身疾行,躬着腰在前引领。
到了二楼,经过长长走廊,直快到尽头时,那领路汉子方才停住;指着最把头儿一扇门,赔笑说道:“三位爷,林公子就在那间屋子!你们自己去吧,莫让林公子知道是小的领路!”
陈敬龙微一点头,挥手命那汉子自去;想了想,又吩咐吴、元二人:“太多人去,怕会吓到林通;你们只在这里等我好了!”嘱毕,独自去往那雅间门口,侧耳倾听屋内动静。
只闻屋里一片浪笑声,少说也有四五个女子在内。过了一会儿,笑声稍低,一名女子媚声叫道:“公子又在吹牛了;罚酒,罚酒!”接着听一个男子声音笑道:“怎么是吹牛?我说不碰那几个新货,就是不碰!宝贝儿,今晚我只到你房里歇了吧!你们几个都去陪我,好不好?”声音嘶哑如破锣,正是林通说话。
他话一出口,登时引起一片娇嗔不依声。随即又听一女子媚声问道:“公子,您当真敢在外面过夜么?可要知道,现在城里好多江湖汉子,很有些不安稳呢!”林通声音大笑道:“江湖汉子多不多,关老子屁事了?老子又不是神木教人,有谁跟神木教过不去,只管找老子的老子算账去,须与老子无干!再说,当真有人不长眼睛,来惹老子,老子也不怕他;要知道,老子跟威震轩辕的陈敬龙,是真正的好朋友,曾跟他学过许多厉害本领,不是假的……”
陈敬龙听到这里,已确定屋内确实只有林通一个男子,绝无神木教人在侧;当即推开屋门,笑道:“林通,许久不见,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