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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兵分两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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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声中。闪光已向韩文迎面飞来。

韩文但觉光芒耀眼,一道鹰钵般的银光,又旋即电击而来,来势竟比他想像中还要快得多。他身子一转,移开七尺,谁知那银光果然像是活的,如影随形。竟又跟着飞了过来。

韩文身影闪动,连闪七次,一眼望去。但觉满空俱是闪动着的银光,竟已令人不知该如何闪避。突然间,韩文一爪扫了出去,“叮”的爪在那银光上。但闻“呛”的一声。满天银光突然消失。鹰钵合起,变成个圆环,落在地上一弹,又飞了回去。

天枫十四郎变色怒喝道:“八格野鹿,竟敢破我‘死卷术’……好,再瞧我的‘丹心术’。”

突见一片紫雾海浪般卷来,雾中似乎还夹着一点亮晶晶的紫星,韩文身子后退。突然冲天飞起。

只听“轰”的一声大震,如电闪雷轰。紫雾轻烟袅娜四散,本在韩文身后的一株大树,竟被从中间劈成两半,两半边倒下,树心如遭雷击,已成焦炭,一阵风吹过,树叶片片飞舞,一株生气勃勃的大树,转瞬间便已全部枯死,青绿的树叶,也大半变成枯黄颜色。

韩文瞧得,心中也是微有惊讶,暗道:“这忍术果然邪门得很。”

他身形一掠三丈,竟飘飘落在石梁上,满身邪气,满身杀机的天枫十四郎,距离他已不过数尺。

韩文面色不改,道:“忍术我已领教过了,还想领教你的必杀之剑!听人说,那很不错!”

天枫十四郎一字字道:“你想瞧瞧我的‘迎风一刀斩’?”

韩文笑道:“如今你就算放我过去,我也不过去了,我对你的兴趣,已比对任夫人的更大,领教过你的‘迎风一刀斩’,我还想跟你好好‘谈谈’。”

天枫十四郎狞笑道:“这‘迎风一刀斩’乃剑道之精华,剑出必杀,挡者无赦,你瞧过之后,再也休想和别人说话了。”

他瞬也不瞬地凝注着韩文,目中散发着一种妖异之光,缓慢的语气中,也似带着种妖异的催眠之力。

韩文面上虽仍在微笑着,但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已充满着警戒之意,眼睛却只是盯着那柄刀。

刀长五尺开外,狭长如剑。

这奇特的长刀,自然必定有奇特的招式。

突见天枫十四郎一把攫起长刀,人已跃起,刀已出鞘!刀光如一泓秋水,碧绿森寒,刺入肌骨。

天枫十四郎左手反握刀鞘,右手正持长刀,左手垂在腰下,右手举刀齐眉,刀锋向外,随时都可能一刀斩下。

但他身子却石像般动也不动,妖异的目光,凝注着韩文,刀光与目光,已将韩文笼罩。

刀,虽仍未动,但韩文却已觉得自刀锋逼出的杀气,越来越重,他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半分,他知道自己只要稍微一动,便难免有空门露出,对方的“必杀”之剑,就立刻要随之斩下。

这以静制动,正是东瀛剑道之精华。“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不发则已,一发必中。”高手相争,岂非正是一招便可分出胜负。

阴云四合,木叶萧萧,大地间充满肃杀之意。

那奔腾的流水声,也似越来越远,甚至听不见了,只听得天枫十四郎与韩文有节奏的呼吸,越来越重。

这“静”的对峙,实比“动”的争杀还要可怕。只因在这静态之中,充满了不可知的危机,不可知的凶险,谁也无法预测天枫十四郎这一刀要从何处斩下。

韩文双眸如电,袖子当中不知何时滑落出黑色圆木剑,剑未出鞘,只当作棍使,因为他要生擒这个伊贺之忍侠,从目前看来,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制造一切的凶手!这已经比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秋灵素还要有用!

天枫十四郎一张蜡黄的脸,像是死人般毫无变化。突然,两只木屐落入绝崖,久久才听得“噗通”两响,木屐落入水中,只因天枫十四郎移动的脚步将之踢下。

天枫十四郎已一步步逼了过来。

韩文一动未动。

天枫十四郎**的脚板,磨擦粗糙的石梁。一步步向前移动,脚底已被擦破,石梁上留下了血丝。但他像似毫无感觉。他全心全意。都已放在这柄刀上,对身外万事万物,都已浑然不觉,他身形移动,刀锋却仍挺立着。甚至连刀尖都没有一丝颤动。

但就在此时,突然一缕锐风,直袭韩文腰胁。

天枫十四郎掌中刀虽未动。刀鞘却直刺而出。

韩文全身都贯注在他的刀上,竟未想到他会以刀鞘先击,一惊之下。身形不觉向后闪避。也就在这时,天枫十四郎暴喝一声,掌中长剑已急斩而下。

他算准了韩文的退路,算准了韩文实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这一刀实是“必杀之剑”。这一刀看来平平无奇,但剑道中之精华,临敌时之智慧,世上所能容纳之武功极限,实已全都包涵在这一刀之中。

天枫十四郎目光尽赤,满身衣服也被他身体发出的真力鼓动得飘飞而起──这一刀必杀,他已不必再留余力。这“迎风一刀斩”,岂是真能无敌于天下?

刀风过处。韩文身子已倒下……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竟自石梁上纵身跃了下去。他虽然避开了这必杀无赦的一刀,但却难免要葬身在百丈绝壑之中!

但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非也!他身子虽倒下,脚尖却仍勾在石梁上,刀锋一过,他脚尖借力,立刻又弹起四丈,凌空翻了个身,如飞鹰攫兔,向天枫十四郎直扑而下,他故意走上石梁,看来虽冒险,却不知他竟早已算好了石梁下的退路.远在还未动手之前,他竟已算出了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这翻身一倒,凌空一跃。不但正是轻功中登峰造极的身法,正也包含着他临敌时之应变机智。两人交手虽只一招,这—招却又是武功与智慧的结晶。

天枫十四郎一刀击出,已无余力。韩文应变之速,轻功之高,委实远出他意料之外。这石梁形势绝险,天枫十四郎本想扼险制胜,淮知有利必有弊,此刻情势一变,他反而自食其果。

韩文身形扑下,他也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听“铮”的一声,刀锋砍在石梁上,火星四激;韩文乘势一棍扫了出去,击打在天枫十四郎的腹部。

遭到如此打击,天枫十四郎疼痛的弯下了腰,韩文却已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长笑道:“阁下还想往哪里……”

笑声方起,突又顿住!

──韩文手里抓着的,竟只不过是一堆假发,还有一张附在假发上的蜡黄面具而已。

只见天枫十四郎身子翻滚着直落而下,突然又是“铮”的一响,一根丝线,自他手中飞出,钉入了石壁。

他身子随着丝线荡了几荡,飘飘落了下去,竟是毫发无伤,只见他在奔泉旁涉水而行,纵声大笑道:“好个韩先生!身手竟尚在楚留香之上!你瞧这伊贺‘空蝉术’,是否妙绝天下?”

笑声未了,人已走得远了。

韩文竟只有眼睁睁瞧着天枫十四郎扬长而去,追既追不着,拦也拦不住,手里抓着那假发和面具,郁闷不已。

........

........

却说那另外一边儿的楚留香奔下山去后,只见一辆乌篷大车停在山坡前,这种乌蓬车正是济南城最常见的代步,白日间究竟不能施展轻功,他不是韩文,无所顾忌,外一被人认出他就是楚留香,麻烦会很大的。

楚留香过去问道:“这辆车可是在等人么?”

那车夫圆圆的脸,满脸和气,笑道:“就等着你走来咧!”

楚留香道:“你可知道城外有个乌衣庵?”

那车夫笑道:“您老找着俺,可找对人了,俺前天还送俺老婆上香去着,你老就上车吧,保险错不了的。”

车马启行,楚留香在车上前思后想,将这件事又反复想了一遍,这件事虽已略有头绪,但关键还是要看是否能找着秋灵素,他此刻只不过知道西门千、左又铮、灵鹫子、札木合这四人都是为秋灵素出门的。

但秋灵素究竟是为什么找他们?是否真的要求他们相助?像她那样的女人,又会有什么困难要人相助?

马车走得并不慢。但那乌衣庵却真不近,幸好楚留香在不停的动着脑筋,倒也不觉得十分焦急难耐。

最后那车夫终于停下车道:“乌衣庵就在前面树林里。你老下车吧!”

前面一片桃林,小溪旁有个小小的庙宇,此刻已近黄昏。庵堂里隐约有梵唱传出,想是寺尼正在做晚课。

桃林小寺,风景幽绝,这位素心大师,果然是位雅尼。否则又怎会和秋灵素那样的美人结为知友。

庵堂的门,是开着的,楚留香走了进去。庵内尚未燃灯,梵唱之声不绝,一位乌衣白袜的女尼,却幽然站在梧桐树下的阴影里。似乎正在悲悼着红尘中的愁苦。到了这种地方,楚留香的脚步也不觉放轻了。

他蹑足走过去,试探着问道:“不知素心大师可在庵里?”

那乌衣女尼瞧了他一眼,合十道:“贫尼正是素心,不知施主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楚留香道:“大师久避红尘,不知可记得昔年有位方外挚友秋灵素么?”

素心大师道:“记得即是不记得,不记得即是记得,施主何必问?贫尼何必说?”

楚留香微笑道:“说了即是不说。不说即是说了,大师若是执意不说。岂非着相了?”

他能与无花谈禅,这机锋自然是会打的。

素心大师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施主倒也懂得禅机。”

楚留香道:“略知一二。”

素心大师叹道:“施主既是解人,贫尼又何苦不解,施主既然来到此地,想必已听孙学圃说起,秋灵素请人作画,乃是为了赠别。”

楚留香道:“以后呢?”

素心大师道:“灵素早有慧根,割断情丝后,更一心别绝红尘,二十年前,便已在贫尼剃度下出家了。”

楚留香失声道:“出家了?……现在……”

素心大师微笑道:“以她那样的慧根灵悟,自然不会久在红尘受苦。”

楚留香骇然道:“她……她难道已死了么?”

素心大师合十道:“潇洒来去,无牵无挂……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结果倒当真是大出楚留香意料之外,他委实再也想不到这秋灵素竟非嫁人,而是出家,更未想到她竟已死了。

他整个人都怔在那里,竟似已动弹不得。

素心大师含笑道:“施主自何处来,何不自去处去?”

楚留香茫然转身,走出了门,喃喃道:“秋灵素既已死了,那些书信又是谁写的呢?难道是别人假冒她的姓名?难道左又铮出门根本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直到此刻为止,本来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左又铮等人所接到的书信,就是秋灵素写的。

他现在所能证实的,只不过是左又铮、西门千、灵鹫子、札木合等四人,都曾为秋灵素着迷而已。

楚留香喃喃苦笑道:“但这并非就是说他们都是为她而死的呀,现在,秋灵素既然早就死了,我一切又得从头做起。”

这时他已走出桃林,又走了几步,突然顿住脚,失声道:“不对!这件事有些不对。”

他将这件事每个细节又想了一遍,拍手道:“素心大师足未出户,又怎知我去找过孙学圃?又怎知道他告诉我‘灵素请人作画,乃是为了赠别’?”,他转身又入那庵堂,梧桐树下,已无人影。

梵唱仍不绝,楚留香冲进去,堂内诵经晚课的女尼,都被惊起,楚留香目光自她们脸上一一扫过,找不着方才那乌衣白袜的女尼,大声道:“素心大师在哪里?”

一个老年女尼惶然道:“小庵中并没有人号做素心。”

楚留香道:“素心大师明明是乌衣庵的主持。”

那老尼道:“小庵乃是桃花庵,乌衣庵从此绕城西去,还有数里。”

这里竟不是乌衣庵?

楚留香又不禁怔住了,讷讷道:“方才站在树下的一位乌衣白袜的师父,不是贵庵中的人么?”

那老尼瞧着他,就像瞧着疯子似的。缓缓道:“小庵中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晚课,方才梧桐树下哪里有人?”

.......

.......

楚留香向西急奔,暗叹道:“我怎地如此糊涂。城里的大车,怎会在贫民窟外等着接客?贫民窟里哪会有坐得起车的人?他明明是在那里等着我,等着我上当的,他如此做法,自然是要我以为秋灵素已死,将我诱人歧途。”

这时已是黄昏,这里是郊外。楚留香施展起轻功,没有多久,就又瞧见一座寺院建在山脚下。

荒凉的寺院。闪着一盏鬼火般的孤灯,风吹得庭院中的落叶沙沙响,仿佛有幽灵在上面踽踽独行。

晚风吹来,楚留香只觉背脊上凉嗖嗖的。又仿佛有鬼魅在他脖子后吹气。他身形不停,往灯火处直掠过去。

孤灯旁坐着个乌衣尼,呆呆的出神,她身上僧衣千疮百孔,面色蜡黄,神情痴呆,竟似已被鬼迷。

楚留香暗叹道:“难道这乌衣庵竟没落已至于此,那‘车夫’若是真的将我带来这里。只怕我反而难以相信。”

他干咳一声,道:“这里可是乌衣庵么?”

那女尼茫然瞧了一眼。道:“乌衣庵,自然是乌衣庵,谁敢说这里不是乌衣庵。”

楚留香看不出她有作假,又问道:“不知素心大师可在?”

那女尼想了想,突然格格笑了起来,道:“在,自然在,谁敢说她不在。”

这诡秘的荒庵,奇秘的痴尼,诡异的笑声,竟使得楚留香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道:“不知师傅能否带领在下前去参见素心大师?”

那女尼霍然站了起来,道:“随我来。”

她手托着那盏油灯,鬼火般的灯火,照着荒庵里褪色的神幔,金漆剥落的佛像,也照着落叶、荒草、积尘、蛛网。

她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穿过荒凉的院落,这乌衣庵中竟瞧不见别人的影子,若有,便是鬼魅在暗中窥人。

后院里没有燃灯,沉沉的暮色,萧瑟的梧桐下,有间小小的禅堂,狂风吹着残破的窗户,发出一阵阵令人悚栗的声响。

那女尼忽然回头一笑,道:“你等着。”

楚留香瞧着门上密集的蛛网,忍不住问道:“素心大师莫非在坐关?”

那女尼痴笑道:“坐关,自然是在坐关,谁敢说她不是在坐关。”

她痴笑着拨开门上的蛛网,走了进去。

楚留香只好在门外等着,院子里更黑,树上似有枭鸟夜啼,宛如鬼哭,他站在树下,心里不觉有些发毛。

过了半晌,只听那女尼在禅堂中道:“师父,有人来瞧你了,你可愿见他么?”

又过了半晌,那女尼又举着灯走了出来,笑道:“我师傅点头了,你进去吧!”

楚留香松了口气,道:“多谢。”

无论如何,他总算能见着素心大师了。

他大步走了进去,闪烁的灯光,从门外照了进来。

楚留香道:“素心大师……大师。”

阴森黝暗的屋子里,没有人回应。

楚留香再走进去两步,有风吹过,突然一条影子飘了过来,借着那鬼火般的灯光一瞧,这哪里是人?

这竟是一副死人的骷髅。

这副枯骨就悬在梁上,随着风不住飘荡,一阵阵腐尸的臭气,令人作呕,楚留香不觉吓得呆了。

那女尼疯狂的笑声,已自门外传了进来,拍手笑道:“你见着她了……你见着她了,为什么不说话呀?”

这梁上的枯骨,竟然就是楚留香一心要寻访的素心大师,她竟然早已悬梁自尽了,连血肉都已化为枯骨。

这痴狂的女尼竟未埋葬她的尸体,竟和楚留香开了个疯狂而恶毒的玩笑,她竟是个满怀恶意的疯子。

灯火熄灭,鬼气更重。

楚留香掌心不禁有些湿湿的,一步步往门后退,突然间,那梁上的枯骨竟向楚留香扑了下来。

楚留香惊骇之下,又想闪避,又想伸手去接。

就在这时,一柄剑闪电般自枯骨中穿出,直刺楚留香的胸膛,这一剑来得好快、好毒。

楚留香竟几乎不能闪避,胸腹陡然向后一缩,“嗤”的一声,剑尖已划破了他前胸的衣服。

也就在这里,几点目力难见的乌光,带着尖细的风声,直打他咽喉、胸腹间几处要穴,广条人影自梁上飞起,“蓬”的,撞开屋顶,带着一阵阵凄厉诡秘的笑声,飞一般地逃了出去。

楚留香避开一剑,已料到对方后面必有杀手,身形早已乘着胸腹的收缩之势,向地上倒了下去。

乌光便堪堪擦着他身子飞过。

只见那穿屋而去的黑影,一身黑衣,身法快如鬼魅,等到楚留香翻身掠起,亦自穿屋追出去时,这诡秘的人影早已不见了;

星月连天,凉风飕飕。

楚留香站在屋顶上,冷汗不觉早已湿透重衣。

他怔了半晌,回身跃下来,那女尼仍然痴痴站在院子里,动也不动,连笑声都已顿住。

楚留香掠到她面前,厉声道:“那是什么人?你可是与他串通好了的么?”

夜色中,只见那女尼面上突又泛起了一丝诡秘的笑容,眯着眼瞧了楚留香几眼,格格笑道:“他……我……”

笑声突然中断,身子突然一阵抽搐,仰天倒了下去,然后,便有几点鲜血自她咽喉、胸膛间沁出。

原来方才未击中楚留香的暗器穿门而出,竟全打在她身上。

楚留香俯下身子,只见鲜血的血迹,流出来后,立刻变成了一种奇特的惨碧颜色,她眼鼻五官里,也渗出了鲜血。

楚留香悚然道:“好毒的暗器,你……你……你好好去吧!”

他知道这样的暗器打在身上,是谁也无救的了,他方才反应只要稍迟一步,此刻倒在地上的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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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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