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章 卜算子6(2 / 2)
这声清脆的声音令我心中一动,急忙将李世民的手拉开,看着花容失『色』的女子。她的眼中明明盛满了恐惧、身子明明似筛糠,但她仍旧义无反顾的挡在王世充的面前,阻隔着元霸抓拿她大哥的手。
再看王世充,他也许未料到手下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更没料到元霸的来势如此凶猛,一时间,因了惊惧,他双眼睛睁得似铜铃,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着。
元霸杀得兴起,眼中已泛浅红,哪理会眼前这个柔弱似花的王青英,虽然她的出现令他稍有怔愣,但很快的,他一把抓向王青英。
眼见护他的妹子被抓,王世充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只手突地出拳直击元霸,另外的手想将王青英拉后。
元霸‘呵呵’两声,寒意尽泛。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王青英,另外的手握拳直击王世充的拳头。
但闻骨骼断裂之音,紧接着王世充痛苦的哼了一声,被元霸的力道击得连连后退,最后跪倒在地。
梨花带雨之下,王青英急急哭诉,“大哥,快走,不要管妹子了……啊……”
话未尽,整个人已被元霸只手举起。
眼见元霸一个急速转身就要将王青英甩出。凭他的力道,这一甩之下,王青英定会成为肉泥,我急急出声,“元霸,不要。”
稳住脚力,元霸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李世民。见李世民不发话,他仍旧那般举着王青英。
这个时候,王世充从先前的慌『乱』中冷静下来,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放了我妹子,今日的事我必不计较,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以为还有计较的机会吗?”元霸冷笑一声,指着一众惊慌失措的脸,“就你们这些人,都不够本王塞牙缝的。”
一袭话,那些持弓弩的弓弩手吓得齐齐后退一步,然后又惊又怕的看着仍旧被元霸举着的女子。
王世充兄妹今日死在元霸手上容易,但他的子女定然会前来寻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
从此,洛阳的生活定是不得安宁……
念及此,我说道:“元霸,放了王姑娘。你堂堂一介男子汉,哪有欺负女孩儿的道理。”
闻言,元霸脸上极尽扭曲,他看向李世民的方向,见他二哥点头,他冷哼一声,将王青英一把甩到王世充怀中。
伸出未受伤的手,王世充稳稳的接住王青英,因了力道之大,他不得不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惊魂未定之下,王青英急急抓住王世充的手,“大哥,你还好吧?”
“大哥没事。你呢?”
“妹子也没事。”
这对兄妹倒也情深。
“大哥,算了。李家兄弟不愿入伙,我们也不要强求,人各有志。”
“还是王姑娘知晓大义。王兄,你连令妹都不如,小弟又如何甘愿为你卖命?”语毕,李世民挥氅间,持弓弩站在我们左手边的四人已是被李世民拍飞。
方才元霸出手已令众人心惊胆寒,如今李世民不动声『色』击倒数人,更令王世充惊惧万分。只见他嘴角不停的哆嗦着,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王兄……小弟还称你一声‘王兄’,是念着你方才说井水不犯河水之词。如果不是你先出手伤人,我们兄弟必不会伤你这么多的手下,就算两平罢。从此后,我们最好是真正做到王兄所言的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语毕,李世民以指为哨,白蹄乌直直冲过那些弓弩手的重重阻碍,直奔至我们面前,元霸的大宛良马紧随其后。
将我一把抱上马背,李世民很快的翻身上马,再度护着我,冷看着王世充又道:“王兄不要忘了。若非陛下的高句丽之功,王兄今天仍旧是亡命天涯的命。王兄不对陛下感恩戴德也便罢了,居然也起了反陛下的心来,也不怕遭天下英雄耻笑。小弟劝王兄一句,莫若趁着有这些人马,为朝庭效力以争一分功名的好。”
虽然杀心四起,但想着李世民不杀王世充等人定有原因,元霸亦是翻身上马,回头向着王世充方向喝道:“它日若有那什么鸟树、鸟花、鸟卦之事在民间流传,本王只当是你说的,到时候必取你狗命。”
欣慰一笑,对着元霸点了点头,李世民一抖缰绳,白蹄乌四蹄翻飞,很快的将王世充等人抛诸身后。
“二哥,等等我。”
见王世充等人皆已不见,李家兄弟这才放慢马速。元霸不解问道:“二哥,为何不杀了那卑鄙小人?”
“杀了他容易,那以后我们在洛阳可就麻烦了。”
“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李世民轻笑两声,拍了拍我的脑袋,“你给元霸说说。”
看着元霸求解的眼神,我笑问:“元霸,就算你杀了王世充,那林子中还不知有多少人,他们可全是王世充的手下,保不准还有他的儿子、叔侄……你,杀得完么?”
元霸闻言,脸上有愤愤之神,“只是就这般放过他,总不服气。”
“不服气也得服气。冤家宜解不宜结,大不了从此以后是路人,做到井水不犯河水最好。我想着……我们只怕得离开洛阳了。”
“二嫂你怕什么?难道你怕那卑鄙小人杀回马枪不成?他若真敢来,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元霸,既然你看出那王世充是卑鄙小人,那卑鄙小人行事自是令人防不胜防。他奈何不了你,但顺德他们呢?还有舅舅、舅娘他们呢?他一旦拿了舅舅他们来威胁你,你该如何?”
元霸闻言,突地拉住马缰,“那我现在就去剿了他的老巢,让他没有喘息之机。看他还拿谁威胁我。”
李世民急忙拉住他的马缰,有些头疼的看着元霸,“元霸,你杀得兴起,可以过瘾。可这会苦了九泉下的长孙伯父他们。”
“这话怎么说?”
这孩子,亏得在净土寺修行了这么多年,否则还不知会是如何戾气之人。看着他不解的神情,我解释道:“是啊,你可以剿了他的老巢,但你敢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我们在洛阳的时候他们自是不敢来打扰,可它日我们不在洛阳的时候,难保这些小人不会做出掘墓鞭尸的事来,如此一来,我父母在九泉下如何安息?”
“他们若敢辱长孙伯伯地下英灵,我……我……”
我顺着他未完的话说道:“再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是不是?”见元霸点头,我又笑道:“纵然杀得他片甲不留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那个时候我们远在太原,鞭长莫及。就算回洛阳为长孙伯伯报了仇,但仍旧会悔之晚矣!”
元霸从来不笨,只是行事有些鲁直而已。见他已明白,我又说道:“所以啊,能够做到得饶人处且饶人、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如今你已留下狠话,他自是不敢再做出为难我们的事来。有时候,给人一条出路,反倒能够使敌我双方都能好好的共存。若真惹得狗急了跳墙,也许就是两败惧伤、敌我俱毁的下场。”
“二嫂,我明白了。以后我只看你和二哥的眼『色』行事。”
这孩子,令人又疼又怜又恨又爱,突地想到他的命运,我心中一寒,看向阴沉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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