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一次座火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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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老师对我有两个耽心。也可以说是埋怨。他本来不想说。因为木已成舟,但出于我们的特殊关系,他还是忍不住的对我说:“修铁路还不如挖煤工人稳定。每修好一条铁路就会搬一次家,像吉普赛人一样,没有固定的住址和场所。住的都是临时工棚。过一辈子流浪生活。你将来成家了怎么办?你不觉得遗憾吗?二是没有铁路的地方才修路。一般都是在荒野住扎。生活相当艰苦。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全是重体力劳动。而且危险性很大。对于你这个体质单薄,又生过几场大病的人来说可能不是理想的选择。你如果坚持不了,被退回来将来怎么办,你考虑过吗?”他们大人考虑问题太多,我还年轻,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摇摇头说没考虑到这么多。
他见我表情无动于衷,最后拍拍我肩膀说:“既然你已作出了新的选择,希望咬着牙也要坚持下去。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说不定这次也许是实现你心中梦想的一次机会呢!”他要求我多给父亲写信。如果思想上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也可以跟他写信共同探讨。
在重庆待了三天,陆续见了十多个中小学同学。中学同班就有五个同学,还有两个小学的同学。最让我惊讶的是朱尔东也来了。虽然他躲躲闪闪的不想跟我打照面。但住在同一个旅社,同吃一口大锅饭,哪能绕得开呢。每次碰到总是面面色色地应付几句。一位不知名,但脸好像有点熟悉的青年人非常热情地跟我打招呼。我有点不解地望着他。他过来拉着我的手,自我介绍地说。他叫陈昌明,说是我哥的中学同班同学。有几次我给哥送的胡萝卜和毛豆角等吃的,没吃完的用鼎罐吊在上铺的横档上,晚上摸黑起来解手时,脸碰到罐底有点痛,用手摸摸后继续睡了。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把全寝室的人都逗笑了。原来一摸不要紧。鼎底的烟灰弄得我成了大花脸。自己梦寐不知。后来再去学校,我哥的同学都叫我花猫,总是开玩笑说,是不是又来晚上偷胡萝卜吃呀!所以他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
他问为什么你哥没来?我回答到家里只有两个男娃,只能出来一个。我解释后他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突然想起来了。他就住在三青小学旁边。我哥曾经带我去他们家玩过。对了,他和朱尔东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他问我朱尔东是不是被学校开除回家的?我说不是开除,是劝退回家的。他非要我把劝退原因讲给他听,我只好如实把前因后果给他我讲了一遍。但我和他之间的矛盾没讲出来。因为我还不了解他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他最后说:“这个家伙净说假话。他跟大家说是在学校打群架,把一个同学打残废了,对方硬咬住说是他出手打残的。说他是被冤枉的。我们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的。因为他这个人,从来就是谎话连篇。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他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看来朱尔东这个人品行差。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偏见。人的名,树的影。是所有认识他的人共同评价。这以后还真得防着点才行。
我俩聊到招工的人来催大家睡觉时才分开。临分手时我说以后我就叫你陈大哥好嘛?他说难不成还叫我陈老弟吗!我俩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陈大哥组织人集体上街时,总把我叫到一起。他好像哥哥一样开始照应着我。我心里有一种在夜晚独行,突然遇到一个同路熟人一样高兴。
我问他为什么不让朱尔东一道上街。他说人家可攀上高技了。哪有功夫跟我们玩!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朱尔东有个表叔从部队转业到重庆。在解放碑一家商店当负责人。招工的有几位领导是老烟枪,外地人弄不到烟票,一个个烟瘾患了,正急得抓头挠耳危急时刻,朱尔东的狗鼻子特别灵,逮住机会,主动在招工人员面前摇狗尾巴,带他们到商店,为每个人免票解决了一条香烟。招工的人对他是另眼相看了,让他跟着一起跑东跑西,干这干那。有时跟他们在一起吃桌饭。人家现在是屁股上插蔑把扇,正打上风呢?鼻子眼睛一齐到朝天门了!陈大哥真是幽默。我俩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命运不济,像阴魂附体一样甩不掉这个丧门星。真是冤家路窄,这可能是上天早给我安排好的礼物。狗改不了吃屎。看来这辈子一定不会太平啦!我摇了摇头,我又一次感到人在命运面前,是多么的无奈和渺小呀!
思前也得想后,我宽慰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自己走得端,行得正,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如果他本性不改,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天会有踩虚脚的时候。就像上中学时被半途劝退一样,得到上天的报应。人在做,天在看。我妈常常教育我们不要做坏事。否则会自食其果的。我坚信这是一条人间至理名言。
乡巴佬上街,脖子都要转歪!在家乡我们见过数不尽的山川,河流;爬过高山,趟过峡谷;看过金色的阳光东升,晚霞西落;见过云起云收,雾海雪松;层层梯田和星罗棋布的农舍炊烟。但对于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富丽堂皇,喧嚣尘上的大城市还是希望一睹为快。我记得欧老师跟我们描述过重庆的夜景是如何的奇丽壮观。如果不能领略城市风景,也会留下心中的遗憾。我把想法和陈大哥,俊杰说了。他们也说一定不要错过机会。
我问俊杰重庆地形可熟。他说去省城上学都是匆匆而过。从来没心事驻足留连过。为了不走冤枉路,选个好景点,最好还是找一个对重庆熟悉的人作向导。
“朱尔东曾经到他表叔这里来找工作,他表叔领他在重庆转了一圈。他对重庆应该比较熟悉的吧。”陈昌明说。
“他领路,我就不去了!”俊杰气呼呼的说。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你看他现在要不完的样子,连我这个同生产队,同院子住的人都一脸陌生的表情,我怎么会让他作向导呢?只是这么一说而已。”陈昌明挥挥手说。
我突然想起我们公社来的人中,有几个是当过兵的。问问他们有没有熟悉地形的人。结果都说是路过,没有下马观花。他们也想看看重庆夜景。这时俊杰嗡声嗡气地说:“你们等着,我找旅馆服务员一问就知道了。”他拉着我一道找到一个中年妇女打听。这个服务员还真热情。她叫来一个名叫翠翠的小姑娘,吩咐她今天晚上下班后先别回家,领这些大哥哥去看两江夜景。小姑娘高兴地接受了安排。对我们说六点半出发,八点半之前回旅馆。保证让你们找到最佳位置,看到重庆最美夜景。看来她是个老向导了。我们三人把想法报告给招工负责人。他们商量后说:必须由招工人员统一带队,绝对不能擅自行动!如果大家能做得到就批准去看山城夜景。
说起看夜景,住在这个旅馆,两个公社有七八十号人,除个别人外,大家像去看西洋镜那样,兴高采烈地踊跃报名参加!并且表示一定遵守纪律。如果要他们按手印也不会反对。
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后都有招工人员监控着。向导姑娘粉色的脸蛋始终笑眯眯的。不管谁问什么事她都爽朗的回答。大概不到二十岁吧。城里人就是出得众。在农村这个年龄的女娃子,看见一个男娃儿脸红得跟西红柿一样的。何况这一堆全是男的。更是抬不起头。真是城墙上的麻雀,吓大了胆的。她若无其事地边走边和大家说笑。把我们带到能同时看到嘉陵江和长江夜景的一块平地上。转过身面对大家说:“右面是长江。左面是嘉陵江。这个观景点离我们旅馆最近,也是渝中半岛最好观景点之一。大家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