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场伏击(2 / 2)
碧水仙子震怒转惊恐,手忙脚乱,正要赴死,一边道人及时赶到,长剑拦阻,挡开那致命一击,把碧水仙子救下。真可惜!
未能二次得手,桑天子立即后退。
幻境中,伤口绽开得更大,吸引着一边道人进攻。
然而阴谋要得逞第二次,比第一次困难万倍,一边道人让碧水仙子退下,招呼相柳和巫师包围桑天子,欲合力进攻。而那碧水仙子也苟得很,见桑天子仍有战力,迅速后退,去帮王柏收尸,随后又远远跟着桑天子。
相柳说:“时间利于我等,且布下三才阵,消磨他的血气。”
三人也够胆小,围堵桑天子,以防止他逃跑为第一要务。故而只围守,少攻击,只能桑天子反击时,才一起且退且战。
桑天子不禁很难受,骂道:“三打一还畏畏缩缩,脸都不要了。”
相柳说:“正要拿你面皮做靴子。”
桑天子布置的幻境里,他的伤越来越重。他一寻思,重伤垂死之际,就不信这三人能忍得住不攻击,到时候必定还能坑它一把。于是他养伤速退,并盯紧那诡谲的相柳,若是方便,一会动手便干这傻大个!
战斗与打仗相似,示弱、出其不意、知彼知己,都有利于战胜。
桑天子知道一击后,必然被看破伤情,于是他决定利益最大化。他取出残影镜,使之化出残影立于原地,运转幻眼,化出两道幻影,和他自己一起分别攻向三人。口中喊的是“看我分身术”,真身攻向相柳。
两道幻影先至,在与一边道人和巫师的碰撞中化成泡沫。
相柳眼睛一扫,嘀咕道,“假的?”
桑天子黑风剑扫过,斩下相柳的头颅。他“嘿嘿”一笑,眉心一闪,将相柳的头颅和身体一起收起来。收进水火葫芦之后,他才发现相柳未死。
相柳有九个脑袋,砍头要砍九次。杀他最好的方法是刺心脏。他的心脏只有一颗。此时他只是被收进水火葫芦中,又长出一个头,在大震撼大恐惧之中,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刀,伸出尾巴,在虚空中挥打。
桑天子扫见相柳闹腾,眼睛骨碌碌一转,想到一计。他布置幻境,使周围遍布血色,迷蒙一片,而后表演似的大叫,“你,你怎么没死?”
一边道长抚掌大笑,“哈哈,他中计了,相柳有九首,必能要他性命。”
巫师阴沉地低吼,“莫要大意。”
说着,他执杖飞向桑天子,要尽快将其灭杀,盖棺定论。
成了,桑天子一喜,眉心闪烁着玄光,定住了巫师,要把它收进去。
巫师大惊,而后急切地要挣脱,终于一改往日惜字如金,喝道:“一边道长,此子之眼法好邪门,请助我一臂之力。”
一边道人急道:“稍等片刻。”
他往前飞了几步,见巫师震动虚空,破除幻境。
巫师身上的衣袍被撕扯开,露出奇怪而大的身体,同时也暴露了他的本体,竟然是一棵树精,看那树种,是一棵铁力木。普通铁力木只有二三十米高,他这一棵,顶天立地,树冠呈锥形,上有白花绿叶,遮天蔽日。
而这棵大树竟被桑天子所困,逃脱不掉。
一边道人停下脚步,看着桑天子即将康复的伤处,疑道:“相柳何在?”
树精一颤,急道:“速来助我。”
一边道人有感于有去无回,转身就走,半路带上那碧水仙子。
桑天子见之一叹,当然,他若取出水火葫芦,必能取了一边道人的性命,可是这是在海边,他不知道水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旦乱动,他有宝贝的事势必传开,到那时他要面对的,可就不是这五个匪徒了。
也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桑天子放过一边道人,专心对付树精。
树精好不狼狈,垂死挣扎。
将身上的法宝打出,又要施血法反击,甚至自爆逃命。但他面对的是八九玄功第七转的桑天子,他的力量逃不出水火葫芦隔空施展的力道。
当他把储物之宝也扔出去时,被桑天子收进了水火葫芦中。
与相柳大眼瞪小眼——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树精惊问:“敢问这是何方?”
相柳回道:“必是某种法宝。看那,那树妖生前必定比你我强大。”
树精再问:“你我只有等死吗?”
相柳深深一叹,说:“你细看那树妖中间剑痕,不难看出,我等所处之地,必是一件仙灵之宝。这里如此宽阔,必是先天灵宝才有的景象。此子有先天灵宝护身,我等所为只是徒劳罢了,如今且听他如何处置。”
树精急道:“吾曾在佛门修行,佛门即将大兴,或有生机。”
佛门?还生机?他不提倒好,让桑天子听到这,本来想去追一边道人的,现在都不去了。桑天子踩着缩地成寸的步子,极速离开这片红树林,来到一片荒山之中。盘坐时,元婴跳入水火葫芦,金刚镯扔出去一砸,便让树精垂死,再一砸,相柳五脏皆破,身上有毒的血水,像洪水一样四处流淌。
饶是他们都是人间强者,也当不过先天灵宝一击。桑天子杀他们,就像用原子弹轰杀一个武林高手一样容易,吓都能吓死。
而后桑天子融炼两者来修行。
相柳血浊,可用的部分甚少,炼化时,被元婴的血肉当成一股水系能量。而那树精之中,反而因为常常吞人,有一股驳杂但更有用的血,被元婴融合。两个巨大的身躯,融进渺小的元婴中,褶皱出一片片须弥。
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当把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修出一片空间,那才叫强大。
不过,当他的元婴运转八九玄功,想要冲击第七转的时候,却有遥遥无期之感。他把之前的树妖也全吞了,依旧如此。他本体修到第七转,虽然再往下十分缓慢,但每次修炼,他都能感到进步。所以,他感到颇为奇怪:原本元婴修行很快啊,怎么现在完全没了感觉——就好像一滴水融入大海般无用。
“奇了怪了,简直不正常。”
他扫视相柳和树精的法宝,无论是刀还是木杖,都带着邪气。
他不喜欢用,于是也融入元婴。元婴仍可用那些法宝,对战斗很有帮助。
可惜了残影镜。桑天子当时被树精纠缠,它被一边道长顺手带走了。
总结得失,这一回他大赚特赚。
不过贼人来近处伏击,而他事先没有防备,值得反思。
他念叨着,“往后再赶路,必定布设幻境。若有人奇袭,我得先有防备。”
“你没事了?”嫦娥问了一声。
“没事。人间险恶,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才知你我经历不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世间谁能超脱?”
“都在命里浮沉,谈何超脱?”
“你又说命。我偏不信命。”
嫦娥抚琴问:“那你要如何?”
桑天子沉吟片刻,笑道:“盘古第一个开天,道祖第一个成圣,我们后来者,都要站在他们的肩膀上,向所谓命运挑战。”
嫦娥问:“那你如何挑战。”
“我想做一点前不见古人的事儿。”桑天子念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呃,后两句不太对,应该是念天地之渺小,独扶摇直上九万里,这才痛快。人定胜天,那才博大。”
“呵呵,你就吹吧,小心掉舌头。”
“风不都是吹出来的。且看那西方,不吹,他佛教能大兴?”
“那大兴也在命运之中。”
命运啊,包裹着整个洪荒。
它缥缈无状,让人生不出反抗之心。
就连强大的神灵也臣服于它。
桑天子听闻它无情,却还没亲眼见到它的残酷。毕竟,截教在命运中被涤荡一空的时候,他才刚出生,还没入道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