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绵绵——用自己的身体做偿还【15000】(2 / 2)
景孟弦敛眉,黑眸紧缩,俊美无俦的面庞,依旧冷得像块寒冰。
对不起?
呵!景孟弦冷笑。
不过是不爱而已,她又有何对不起自己的!
可视电/话里,就见向南又埋了头去,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飞快的举起来,挡在监控器面前,“让我进去看看你的伤。”
景孟弦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向南又低头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就我早上那些难听的话,我向你道歉。”
“你别为难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景孟弦将可视电/话拿了起来,他清冷的声音透着话筒传了过来,渗入向南耳底,透心的凉。
“尹向南,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会为了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觉得走两个小时的路就为了打个电/话,这样的事情还不够愚蠢,还要再来一招苦肉计,是不是?”
景孟弦字字珠玑的质问着向南,讥诮的哂笑一声,“你尹向南在我心里还没这个分量!!”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深深的扎在向南的心口上,让她呼吸一窒。
但,这样的话,却也让她愧疚的心,登时好受了些。
分量不重,才好!
她心里的自责,就可以稍微少一些。
“那你的伤……”
向南咬唇,问他。
“我是医生,我身体是个什么情况,我比谁都清楚,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景孟弦的语气,没有半分起伏。
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清冷,不带任何情感的景孟弦,为自己的心房再次筑起了护栏。
说完,他“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把电/话给挂了。
掐断可视电/话的所有线路,连带着门铃电池都给拆卸了下来。
他彻底把自己关在了这封闭的世界里,不许任何人来叨扰,尤其是她,尹向南!!
听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中气很足的样子,向南适才放了心下来。
长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口却仿佛被什么彻底掏空了一般……
空荡荡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见《红袖添香》————————————
从那日之后,两个人好几天再也没有遇见过。
而向南的手机也早已报废,两个人算是彻底失了联系。
这日,辅仁医院——
景孟弦双手兜在白大褂口袋里,正往急诊室走去,倏尔,就见尹向南一脸急色的朝他跑了过来。
“景医生,景医生!!”
景孟弦淡漠的扫了一眼向南,脚下的步子却分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很忙,有什么事,等我下了急诊再说。”
“不行……”
等他下了急诊再说就真的晚了!
向南伸手拉住他,面露急色,眼眶通红,“景医生,我求你,救救我妈,好不好?”
景孟弦一听这话,蓦地顿下了脚步,折身看向南向南,剑眉深蹙,“出什么事了?”
向南一见他终于愿意听她说话了,松了口气,这才匆忙道,“是这样子的,前些日子我妈总感觉头晕眼花,前天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就到就近的医院去检查了一下,结果一检查就发现我妈脑子里长了个恶性肿瘤,医生说那瘤形状怪异,位置也太偏,他们拒绝给我妈动手术,只说让我来辅仁找脑外科的景医生,他们说在整个a市只有你能救我妈,可是,我已经排了两天号了,怎么都挂不上你的号,找那些黄牛买,又实在太贵,你的号都已经要价到两千一张了,我这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所以迫不得以的才来找你的,景孟弦,你救救我妈,好不好?”
向南的情绪有些激动,拉着景孟弦的袖口,不停地央求着她。
“你先冷静。”
较于向南的激动,景孟弦就显得沉静多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记事本,飞快的在上面写了个编号,撕下来,递给向南。
“你把这个号交给急诊厅的护士台,跟她们说是我给你加的号,等中午休息的时候,你带你妈过来就诊。”
景孟弦一言一行都沉稳有序。
“另外……”
他抬了抬眼看一脸忧色的向南,顿了顿,才继续说,“既然都有医生说了我能救你妈,那你就别摆出这副苦瓜脸了,再说,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几个瘤子是我拿不下手的!”
“谢谢……”
向南知道,他在安抚自己,虽然他的态度不明显。
握着他给自己的编号,向南心下一片感动,“谢谢你,景医生。”
景孟弦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多说,转身预备离开,然,手臂却还是被一只小手试探性的扣住了。
好看的剑眉,微微一笼,余光瞄了一眼侧后身的向南,却始终没回头,也没开口说话。
“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向南到底没能忍住,问他。
景孟弦凉淡从向南手里挣脱出来,“尹小姐,我的伤好与坏,都与你无关!你做好你自己本分之内的工作就好!”
他说完,径自迈开步伐,往急诊部走了去。
景孟弦边走,边拨通了医院领导的电/话。
“主任,挂号厅里是不是得让保安科的多费点心啊?再不治治那帮黄牛党,咱们医院可真成了那帮家伙的摇钱树了!听说光我景孟弦的一个专家门诊就被他们炒到了两千块!价高也就罢了,这群混蛋还把号全收了,让真正的病患排几天都挂不上一个号,再这么下去,病人被他们拖死,医院的名声也迟早要毁在这帮家伙手里。”
向南怔怔然的看着那抹消失在大厅门口的白色身影,听着他义正言辞的同领导讲着电/话,向南那颗空荡荡的心,仿佛又被填满了不少。
单单只是见到他,心情好像就会莫名的好一些。
这感觉,真奇妙!
………………
中午,向南带着母亲进了门诊室。
其实,秦兰一听说是景孟弦给她治病,她是百般不乐意的,但最后向南好说歹说之后,她才终于从了,只是一进门诊室,她的脸色就好看不到哪里去。
“秦姨,坐。”
秦兰一进来,景孟弦忙礼貌的起身,示意她坐下。
“来,妈,先坐下。”向南小心的扶着自己的母亲坐下。
“尹小姐,麻烦把秦姨的脑部ct图给我看看。”
景孟弦直接进入正题。
向南连忙将手中的ct图交给景孟弦,“景医生,麻烦你了。”
景孟弦取出ct图,将它搁在灯台上,认真的看了好一会。
俊朗帅气的面庞上,始终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
“景医生,我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向南心急如焚的问他。
景孟弦将转椅转过来,面向向南和秦兰,手教合着搭在桌面上,正色道,“秦姨,说实话,您这颗瘤子确实比较棘手。”
向南一听这话,登时就变了脸,倒是身边的秦兰,就显得淡定多了,她从容一笑,只道,“没关系,景医生你就尽力而为吧,实在没法子,我也看得开,都活了这么些年了,早够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够不够的,我不许你说这种丧气话!”
向南再一旁都急红了眼,“景医生,那我妈这颗瘤子能切除吗?”
景孟弦没有直接回答向南的话,只伸手点了点秦兰的脑部ct图,认真的同她解说,“秦姨这颗脑瘤,一边靠近大动脉,一边压迫着视觉神经线,这么棘手的案例,在医患关系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医生敢铤而走险的将这个事情揽下来!至于我,只要秦姨信得过,让我主这刀,我没什么可以顾虑的,只是有些话我还得说在前头。”
“景医生只管说。”秦兰点点头。
“这手术成功的几率,仅仅只有10%,手术过程中,只稍微偏一个刀锋,就可能触到大动脉,多挖一勺,就可能破了视网膜,少挖一勺,就有复发的危险。总而言之,这是一场高风险的手术,在动手术之前,我希望病患和所有的家属都考虑清楚,另外,秦姨,我建议您从今天起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不住院。”
秦兰一听景孟弦的话,立马就否决了,“不住,不住,我住自己家里好好的,干嘛要住医院呢!”
“景医生,麻烦你给我妈安排一下住院手续吧!”对于母亲的话,向南置若罔闻,兀自替她做了决定。
“我说不住就不住!”秦兰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妈,您就别让我担心了行吗?你女儿我宁愿在外面赚点辛苦钱,也不愿意抠着这些钱成天担心着自己老妈的身体会怎样!”
向南知道,自己的母亲不肯住院是担心花了她的钱,可是,这点钱难道比她的身体来得还重要吗?
看着自己女儿那双为她而浸湿的眼眶,秦兰终究没再执拗下去,答应了下来。
住院手续是景孟弦陪着向南一起去办的,钱自然也是他先垫付的,因为向南也确实没带那么多现金,而手里唯一一张卡还是他给的。
景孟弦在收银台前签字,向南站在一旁特别不好意思。
“景医生,谢谢你。”
她忙不迭的同景孟弦道谢,“你放心,这钱我过两天就给你。”
还有两天就该发工资了。
签完字,景孟弦放了手里的笔,将票从玻璃窗口中递了进去,转而淡漠的睨了一眼身侧的向南,讥诮的掀了掀嘴角,“还?用什么还?”
“……”
向南咬唇,顿时觉得有些难堪。
景孟弦将住院手续单推到向南面前,漠然道,“保持手机畅通,这钱我自然会给你还回来的机会!”
向南面色微白。
她当然懂他话里的意思,除了让她用身体还之外,还会是什么呢!
向南还想说什么,然景孟弦早已漠然离去。
景孟弦前脚才离开,向南也预备上住院部去的时候,尹若水突然就出现了。
她伏在窗口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儿,显然是一下车就急着跑过来的,“姐,妈……妈怎么样了?”
“没事,医生说先让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我这才刚把住院手续办妥呢!”
向南尽可能的说得轻松一点,不希望若水过多的担忧。
“这么快?住院费已经交了吗?”
“嗯,交了。”
向南点头。
“姐,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尹若水看一眼单子,“四千块!这么贵……”
被尹若水一问,向南顿时有些心虚了,才想回答,却不料,被窗口里坐着的小护士给抢白了,“这钱是咱们景医生垫付的!”
“景医生付的?”
尹若水怔鄂,不敢置信的瞪着向南,“姐,这钱真的是景医生垫付的?”
向南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跟自己的妹妹解释才好,“嗯,因为恰好……”
向南唇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尹若水直接给打断,她的脸上露出几许雀跃的光芒,“天,姐,你说景医生……他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啊?上次送我回家,又到我们家吃饭,加上这次又跟妈垫付医药费!天啊……”
尹若水喜形于色,怎么掩都掩饰不掉。
二话没说,拉着向南就往住院部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欣喜道,“姐,你放心,这钱我来负责还,你就不用操心了。”
“若水,其实……”
向南张了张口,想要解释的,然而话要嘴边又被尹若水给堵了回去,“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钱你来还是不是?不用了!你为了阳阳都已经这样了,老妈这住院的钱就由我来承担吧!再说了,这钱景医生他也肯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垫付的,所以当然是由我来还拉!你放心,我马上就发工资了,这钱我还出得起!”
听着自己妹妹这番话,向南什么解释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难道她该跟自己的妹妹说,景孟弦这钱其实根本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垫付的?而是跟她姐还有一层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话向南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
夜里,凌晨时分——
秦兰已经睡了。
向南才一从病房出来,错愕的,竟然就见到了景孟弦。
他还穿着一袭蓝色的无菌手术服,头上带着一顶蓝色的无菌帽,正略显疲惫的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向南是头一回见到穿无菌服的他。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更是别有一番气质!
虽露疲惫之色,却依旧,不掩他魅惑众生之色,甚至于……这样的他,更叫人没有抵挡之力。
“刚下手术台?”
景孟弦才一站定在向南面前,她就忍不住开口问他。
“嗯。”
景孟弦沉吟一声,伸手将头顶的帽子抓了下来,露出那一头精神的短发来。
发丝被帽子压过,显得有些凌乱,但他显然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当然,即使这样也分毫不减他的冷峻之气。
“陪我去喝两杯。”
他突然说。
向南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现在这么晚了……”
景孟弦根本没理会向南的话,转身兀自往前走去。
那态度俨然是,她去也行,不去也罢。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向南突然觉得他那一贯伟岸的身影,此时此刻看起来竟显得那般落寞。
他怎么了吗?
向南来不及思考太多,急忙追上他的脚步。
“我陪你。”
她什么都没多问,只在他身旁轻轻说了这简单的三个字。
向南甚至于都不知道景孟弦有没有听进去,但她能感觉到他脚下的步子稍微缓下了些分。
他们没有去酒吧,也没有去什么喧闹的ktv,只是在医院的周边找了一家大排档。
深冬的天了,加上又是这个点,大排档里就只剩下他俩冷冷清清的坐在那,好不萧条。
景孟弦什么都没点,就要了两瓶清酒。
向南本是什么都不想吃的,见他什么都没要,只好给他点了份蒸饺。
看着景孟弦情绪低沉的模样,向南忍不住试探性的出声问他,“怎么了?”
景孟弦侧目,看她一眼。
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向南一说话,就有雾气从嘴里拂出来,登时就显得更冷了些分。
景孟弦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霸道的往向南身上一裹,“穿上!”
“我不冷!”
向南皱眉,看着只穿着衬衫和一件薄羊毛衫的景孟弦,作势就要将风衣脱下来,却被景孟弦厉声阻止,“你敢脱下来试试!”
他的眼底,盛满着戾气。
这样的他,教向南不敢违背。
因为她知道,他今儿情绪特别不好。
“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情绪低落的他,向南担忧得很。
伸手,下意识的去握他搁在桌上的手,微微一惊,“你的手好凉!”
景孟弦别扭的从她温热的手心里挣开来。
向南也顾不上他生气了,连忙把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景孟弦,你穿这么少会感冒的。我真的不冷,你自己穿吧!”
向南说着,起了身就要把衣服盖到他肩上去,却不料,景孟弦倏尔一伸手,就拦腰把她扯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向南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到,待她回神,一张清秀的面庞登时刷得通红,看着大排档的老板朝他们投来的暧昧目光,向南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景孟弦,你别闹……”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起来。
“让我抱抱你……”
他的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让人听着就不觉有些心疼。
而搂着向南的手臂,更加收紧了力道。
头,埋进她柔软的怀里,像是在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温度。
向南一怔,乖乖的任他抱在怀里,再也不乱动半分。
“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我压在废墟里遇到的那位老大爷。”
他沉闷的声音,从向南的怀里,哑哑的传了出来。
“嗯,当然记得。”
向南点头。
手,轻轻的抱住他的头,任由他埋在自己柔软的胸前,只想要把身体上所有的温度以及那份柔情,全数传递给他。
“他老人家过了……”
景孟弦说着,收紧了落在向南腰间的手臂,手掌托在她的后背上,将她搂紧,再搂紧……
仿佛是要将她深深的嵌入到自己的体内,又仿佛是,只有这样,才能安抚到此时此刻心里难受的他。
“就在刚刚,我的手术台上!可我……没能把他救下来!!”
当景孟弦说完这话的时候,向南突然间就红了眼。
那一刻,她对他的感觉,仿佛能感同身受一般,能真切的感觉到他心底的那份痛苦!
“把他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那么信誓旦旦的告诉他,等手术台上下来,我第一时间就把我和你的故事同他讲完……”
景孟弦抱住向南,脸深深的埋进她的怀里,后面的话,他已然泣不成声。
作为一名医生,无力挽救他想要救回来的人,那种感觉,那么苍白,那么无能为力,也那么难受!!
作为一名曾经同生共死过的朋友,好不容易那条生命才从死亡前线救出来,却到最后……活生生的断送在了他的手里!
那种压抑的悲痛,让他无从发泄。
而他心里的这份难受,他只想告诉她尹向南,也清楚,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才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彻底发泄心里那悲痛的情绪!
当然,也只有这个女人,能给他最好的安慰……
即使什么事情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只要,陪着他,就好!!
两个人,不知道在大排档里坐了有多久。
桌上,已经摆满了空空的酒瓶。
到最后,要求喝酒的人没醉,陪酒的到醉了。
而且是,醉得一塌糊涂。
从大排档出来,一直到景孟弦的家,她尹向南的嘴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句话,“景医生,你是我见过最帅最优秀的医生,没有之一!!”
景孟弦将她抱放在自己的大床上,才想起身去给她倒水,却不料,脖子上的领带顿时就被她那俏皮的小手给拉住,而另外一只小手臂已经作势朝他勾了过去。
“景医生……”
向南熏醉的唤着他,声音迷离而性/感,睨着他的小媚眼更如妖精一般,勾魂得紧。
这女人,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你为什么这几天都不理我……”
她娇嗔着问他,心里的委屈似乎很重的样子。
才说一句话,眼眶儿跟着就湿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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