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剑心（2 / 2）

“她幸福了，虽然我痛苦，可是看到她沉浸在幸福之中，我也心安。不管怎样，总比弄得大家都痛苦要好得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选择了和我一样的道路，和现在相比，是不是会好一些？”

维尔芙听到戴利的话后，忍不住向那个方向思考。

如果当初自己不下杀手，伊莱依然懵然不知自己的感情，自然会与伊莉雅生活，然后，自己和伊莱，每年都会深入大沼泽一次，去与那些猛兽作战。虽然，要时时看着伊莱与别人甜蜜的生活会痛苦，但是，自己依然可以时时看到他的笑颜，而且，会成为他至死不渝的最可靠的战友和伙伴。

那与当时两人心灰意冷，白刃相向的结局，哪个更好还用说么？

“可是……可是他最后违背了诺言，打算杀我！”

维尔芙的声音在戴利脑海里喊了起来。

“一直到最后一刻之前……一直到那之前，我从来就没想到要杀他，只是想让他回到我身边而已！”

“他真的想要杀你么？”

戴利叹了一口气回答。

“请你再好好想想最后一幕吧。你觉得，以伊莱的水准，那一剑会刺空么？他明知道，那一击是你们同归于尽的一击，可是他却依然偏转剑的轨迹，放你一条生路，你可知道，那是为什么？”

听到戴利的问题，维尔芙如同被惊雷劈中，脑海里不由得一次次重复着两人决战的最后一幕。

“因为，他最后发觉，他依然无法对你下得了手。”

戴利的声音有些沉痛。

“他遵守了自己的承诺，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他宁可自己死了，也决不让你受到伤害。”

之后，一切陷入沉寂。

戴利心头暗暗焦急。

小姐的窒息，只能维持半小时。

一旦时限一到而自己没有表示，彼得雷大师就会发动致命一击。

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可是剑神使却完全没有表示。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连死都不让我死！”

戴利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悲痛欲绝的声音。

戴利心头不由一震。

看来剑神使了解到伊莱最后一击所含的心意后，心生死志，打算自爆，却被窒息压制。

“一个人做错事，除非应被害者的心意去死，其他时候去死，只是最懦弱的逃避。”

戴利慢慢地斟酌着词语。

“那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补偿我的过错？”

维尔芙带着哭腔喊道。

“那就要看你怎么理解伊莱的最后一剑了。”

戴利说道。

“我的理解是，他希望你活下去，重新振作起来，而不是和他一起死掉。你一死了之，只会让他失望，而不会让他欢喜。你想洗刷自己的过错，那就带着伊莱的份，在这世上好好活下去。自己犯下的错，只有用自己的双手和行动来弥补，一死了之，是最不负责任的逃避行为。”

“我还能在这世上活下去么？”

维尔芙的声音里充满着伤痛。

“像我这样做了那么多错事的人，还有资格活在这世上么？”

“当然有资格。”

戴利回答道，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伊莱希望你继续活下去，光凭这一点，就够了。”

之后，戴利的脑海里，响起了低低的哭泣声。

戴利松了口气，对着玛格莉亚和彼得雷大师做了个手势。

瞬间，白雾消散，旋风消失。

但是，四周的水汽并没有能立刻聚拢，阳光直接照射到了这片空地上，照着那在地上抱肩哭泣的女孩，仿佛要将那长期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全部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