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堑壕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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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拿木盘来!”
范文程忙不迭的吆喝着,让大帐内外的侍卫们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黄太吉得知南粤军来援,前锋军马已经到了宁远城,为首的更是那个如同梦魇一样的李守汉长女,不由得一阵急火攻心,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猛然两股鼻血,更从他的鼻中流出来。
黄太吉本身就是一个大胖子,按照现代医学的理论对其进行分析的话,属于一个严重的“三高”人群,而这种症状则被他身边的医生称之为“风眩症”,具体表现为肝郁不舒,易于发怒,血流上涌,导致头脑昏眩,引发中风症,高血压等一系列症状。这种疾病,最终导致了他在历史上的突然驾崩,如果从他的身体状况和病历做分析的话,应该是属于心脑血管疾病的突然爆发,比如说大面积心梗、脑溢血之类的。
而这样的病症,在松锦之战爆发之后,便更加严重。经常流鼻血,动辄便是流满一个木盘。
如今听得范文程带来的这个噩耗,不由得令黄太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在地。
费尽了心机,好不容易才将战局演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耗费了多少兵马钱粮,甚至连自己宠爱的妃子都搭了进去!可是,在原本向自己这一方缓缓倾斜的天平上,突然间明军那边又重重的加上了一个砝码,这如何不令他有一种如疯似狂的感觉?
“老天,你何以对朕如此不公?!”
被一名侍卫顶着头上的木盘很快便接满了。黄太吉的鼻血渐渐的止住了些,随着鲜血的渐渐缓慢,他的情绪和思路也变得渐渐平复些。
“范先生,明**情还有什么变化?李守汉的大队人马到了何处?”
“回主子,据各处线报得知,明国宁远伯李守汉,奉了崇祯小儿的旨意,大队人马在登莱等处登岸,准备先行平定山东乱匪,将饶余贝勒阿巴泰所部驱逐出关外之后。再行北上出关。明国皇帝担心山东的局面在饶余贝勒大军到了之后演变的更坏。如今李青山等部乱贼和徐鸿儒旧部余党业已截断了运河漕运。朝中文武担心,若是阿巴泰到了山东,或是滋扰曲阜圣人陵寝,或是攻城略地失陷亲藩。最为危险的。便是与此刻正在豫东围攻开封的李自成、罗汝才等人合流。那样局面便彻底糜烂。故而。宁远伯所部大军,和一万京营人马先行往山东去,得手之后由登莱出海至辽东增援。”
对于李守汉。范文程和黄太吉君臣二人都用了一个较为中性的称呼,称其爵位。原因有二,一,几次与南粤军和与南粤军有着血脉渊源的模范旅作战都是铩羽而归,满洲亲贵高层之中从内心对南粤军和它的主人产生了一丝畏惧和强者崇拜心理。二、这宁远伯的封号可是当年铁岭李家的封号,若是指责、侮辱这个封号,万一,。。。。那不是连黄太吉家族一起都给骂了?所以,如今约定俗成的,人们提到李守汉之时便只称其为宁远伯而不称呼他的名讳。
“哼!一群目光短浅、尸位素餐之徒!”听了这话,黄太吉心中安定了许多。黑脸上的黑气也渐渐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病态的嫣红。
“奴才也是这么认为的。若是明国君臣不顾山东之事,只管将宁远伯大兵全部投入辽东战场,那我大清则危在旦夕矣!”
“辽东若是定了,中原之事何足道哉?可是,若是那样,辽东明军将领和朝中大佬们,又该上哪里去升官发财?只怕李守汉本人也担心落得一个淮阴侯的结局。”
“范先生,传旨!”
“奴才在!”
“第一道旨意,给关内的饶余贝勒阿巴泰。你命人想办法去宁远,搭乘海船到关内,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交给他。”
黄太吉语气森冷严峻,让范文程为之一凛,“奴才遵旨照办便是。”
“告诉他,让他务必在朕将洪承畴的这数万人马解决之前,将宁远伯所部人马给朕死死的拖住,朕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和教匪合伙也好,与流贼合股也罢,只要他将宁远伯拖住,不令他一兵一卒投入到辽东战场,便是日后他这一万多兵马奴才俱都拼光了,匹马只身逃回,朕也亲自到沈阳城外郊迎三十里!”
跪在地上为黄太吉拟旨的范文程手一哆嗦,差点一笔就要洇了墨。乖乖,皇上也是当真舍得下本啊!一万多兵马奴才,只要能够拖住了宁远伯,都丢光了、拼光了也是在所不惜?还亲自出城迎接败军之将阿巴泰?!不过,眼下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的统帅都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从腿上割下一块肉来押到了赌桌上。
“再拟一道旨意给在塔山堡的睿亲王多尔衮!朕授予他全权,不管他在塔山一线采取何种手段,给底下的奴才们许了什么样的赏赐,要提拔何等官爵,杀谁的头,只要他在塔山一线将南粤军和松山堡的吴标模范旅给朕隔绝开,朕便一概照准!”
有了前一道旨意垫底,范文程对黄太吉许下的重赏,重大的放权行为已经有了免疫力。如果不放权的话,兵败国破的那一天,他黄太吉便是下一个杨应龙、奢崇明。为何做那舍命不舍财的愚蠢之事?
“奴才听说,睿亲王将所部两白旗将士的家眷大部接到了塔山堡,不知道所为何意。”
拟旨归拟旨,做奴才的,该提醒一下主子还是要提醒一下。两白旗的家眷大多搬到了距离明军一步之遥的塔山堡,这在双方大战在即小战不断的敏感时刻,不由得不令人多疑。
多尔衮在攻克塔山堡之后。将原居住堡内的军民屠杀一空,命人将房舍打扫干净后,传令所部军官将领,把自己的妻儿老小都接来。
“这一仗胜了,这里可以让你等奴才们最快的时间将所获之物交给家人享用,败了,你们的家人也会随你们而去!”
这一点,黄太吉早已在多尔衮的奏报之中了解的一清二楚,只不过不打算和范文程说罢了。这也算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态度。
“这道旨意,你天亮之后亲自跑一趟塔山。将朕的意思和他多尔衮说明。”
天亮之后。范大学士领着数百人,押运着数十辆大车出发了。
车上装载的,除了一些金银粮草酒肉油盐香料绸缎布匹之外,更多的是与作战有关的物资。火药。还有新近制造出发。还在闪动着青色金属光泽的锹镐之物。
“这些锹镐。是陈板大那个奴才新近制造而成。这个奴才别的不行,论起冶铁金工等事,我大清诸多人才之中无人能出其右。山西的黄家、范家等人从南中弄来了几张远远的窥伺南蛮子冶铁高炉而画出的图纸。这个狗奴才竟然能够由表及里举一反三搞出了类似的高炉,这一来,我大清的兵器来源便稳固了!”
虽然陈板大根据晋商偷来的资料建造的不过是几座土高炉,论起技术含量还不如佛山的炉子,但是比起辽东反贼们之前用的冶炼炉窑要先进了不少。虽然使用的还是木炭为主,但是一炉子可以保证出近千斤的生铁。有了足够的生铁,便可以打造原本极为奢侈的铁锹、十字镐、鹤嘴锄等工具,用于挖沟浚壕,埋设鹿砦。
远远的望见了塔山地界,范文程等人被两白旗的游骑发现,一路接应进了两白旗的阵地。
“睿王爷,奴才范文程给睿王爷请安!”
一路行来,范文程被塔山堡附近的气氛、景象所震慑的有些心惊肉跳。
天寒地冻的节气里,那些两白旗的兵士、包衣、杂役们,无不是头顶冒着热气,额头上满是汗水。更有那些悍勇之辈,索性脱去了上身的甲胄,**着脊背挥动着各色简陋的工具不停的挖掘工事壕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