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愿作比翼鸟——为仙路第二卷所做（2 / 2）

“是，是吗？”

“那当然了。我可是一只好比翼……”声音戛然而止。

“你说你是什么？”

“没什么啦，我说我是一只好鸟。”小蛮梳了梳自己的羽毛，“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下去了。”她一跃而下，滑翔的有些笨拙，却终于还算是平稳的落地了。

“喂，你做什么去？”

“找我的翅膀啊，笨榆木疙瘩！”

声音远远的传来，看不出她不能飞用跑的，速度居然还是挺快的。我好像从有记忆就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忽然这样子，感觉总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来。小蛮是在七八天以后回来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曾经整洁的羽毛已经凌乱的如同我错节的枝叶。那一刻我真的好想用所有的树枝把她保护起来。哪怕是做一个牢笼，我只想那样永远的不让她受伤。牺牲自由又如何呢，我一直都无法移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然而，小蛮不是我。她还有半边的翅，她还有自己找寻的东西。她在我的树洞里做了窝，几天就会回来一次——每次要不是伤的不能动就是累的不能动。我不明白她究竟要找到什么，所以我说：“小蛮，你找不到的话就永远在我这里住下去，好不好？”

“可是，你是一棵树。”小蛮的声音里充满了疲倦。

“我是一棵树，所以我安全啊，我不会动，不会跑，永远不会让你找的那样辛苦。如果可以，就让我去守望，而不是你在找寻，好吗？”

“疙瘩，你不懂的。”她说，“你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不是么？”

“是的，我不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并不能作为你拒绝我的理由啊。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嘛，我们可以这样的逐渐了解下去。我们有好多时间的，我想慢慢的理解你的世界，我想……”

然而，小蛮却哭了。

我知道那是眼泪，虽然我没有。

她蹒跚的转身，挥舞着半边翅膀。

她却在当天夜里就回来了。虽然勉强，却还是尝试了无数次以爬上我的树顶。“疙瘩，其实我，我是一只比翼鸟。”她站在最细最高的枝条上，随着风上下起伏，“别打断，听我说好吗？我是一只比翼鸟，我和他在那天的雷电下失散了。我们是彼此的翅膀，只有在一起才能够飞翔。然而，我找不到他了，这么多天了。我们认识多久了呢，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刚好满九十天了。”

“我们离开彼此一百天就会失去生命。我们注定是生死不离的。因为我们其实是一个整体，我们拥有同一双翅膀，我们只有合在一起。”她目光悠远，仿佛看到了往昔共同扶持的飞翔，“所以，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明白吗？即使你不是一棵树，我的生命里也只有他一个。”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蛮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所以，疙瘩，我要走了，如果这十天里能找到他，我们会回来看你的，如果不能……”

疙瘩是谁？小蛮是谁？我混乱的摇动自己。

我是谁？

我在做什么？

从哪里来？

那个摇晃的坚强身影又是谁？

啊，啊……

我仰天，发出自己体内最大声音。所有的枝条不自觉的扭结到了一起，然后，体内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消散。那一段时间，我的意识没有了，我真的只是一棵树了。我不知道小蛮他们究竟有没有回来过，我不知道那个找寻的脚步有没有停止，我不知道她究竟停在了什么地方，我，什么都不知道。

“脑袋蠢笨的就像快榆木疙瘩！”

榆木疙瘩？小蛮，是你回来了吗？我忽然在懵懂的无知中清醒过来。那个人，那个指着另一个年轻人鼻子大骂的人不是小蛮。我愤怒了。我冲了过去。我真的冲了过去。原来我已经不是一棵树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我已经顾不上去想。我只想把一切撞毁，把那个冒充小蛮的人破碎……

然而，这次，我的生命真的走到尽头了。闹过几次之后，这个人居然请到了如此厉害的年轻人。我许多年的精力竟被他当作补品万流归宗一样连同我的生命一起带走了。

对不起，小蛮，我没有力气了，我真的只能走到这里了，可是，你，还好吗？

后记：可以写得内容真的太多了。在孙六指，灵漪，神剑，还有榆木妖之间抉择了好大一会。最终的决定就是上文了。榆木妖做了主人公。毕竟他算是醒言仙路上遇到的第一只超乎想象的事物。所以，我想就这样给予了它一段模糊的说不清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的情感。

明天要去趟扬州，晚上无论如何也没有时间写下一篇了，遗憾。只能什么时候回来继续。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十年一觉扬州梦，下一篇的主题就是如此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