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人骑鹿耳何长,妙手拾得升仙方(2 / 2)
兰儿美眸一闪,笑道:“顾姐姐也不会寂寞,若是学了‘回风指法’,后面一年够她忙的了。”
顾芝媚闻言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看着顾芝媚无比惊讶的眼神,兰儿微微一笑,宛如拂过一阵春风,缓缓说道:“十年前,我爹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将他带回家里延请名医诊治。他调养半年才大体恢复,感到无以回报,就教了我几年的琴艺,其中就有回风指法。他刚好姓庄。”
顾芝媚冰雪聪明,当即呼道:“原来是师姑到了!”
兰儿被她叫得不好意思:“姐姐莫乱叫!”
叶昊天忽然插言:“庄师傅没说怎么受的伤?‘
兰儿随口答道:“他说跟人比琴伤了心脉,却不知那人是谁。”说着先自心中一惊:“什么琴法能伤人心脉?” 抬头看了叶昊天一眼,嬗口中忽然冒出四个字: “九幽仙曲?”
叶昊天面色微变,点点头:“不错!四位真君已经出现了三个,还有一个尚未露面,说不定便是精通音律的高手!譬如现身樱州的那人……”
顾芝媚不解地问:“什么是‘九幽仙曲’?”
叶昊天解释道:“那是一种将仙音与鬼调融合在一起的音乐,能够焚经毁脉,端的是非同小可!你以后也要当心,琴艺大成之时不可锋芒太露。”
顾芝媚还是似懂非懂,但人心险恶她比谁都清楚。
说话间兰儿已经取过琴来,叫道:“姐姐,莫管那么多,还是学习回风指法吧。”
叶昊天在旁边看着,但见兰儿十指纤纤抚动琴弦,如行云流水一般跳个不停,时而如春风拂柳,时而如疾风落叶,琴音时而欢快,时而呜咽,时而如玉珠落入盘中,滴溜溜转个不停,不觉心中欢喜:“自从祖洲回来后,兰儿的琴艺又有进步!看来功力也有进境了!”
一曲弹完,别说南宫铧,连顾芝媚都呆住了,艹琴能达此种境界,简直令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兰儿不好意思地道:“请师姑慢慢讲解,我一时迷惘,没能记下。”
兰儿一把拉住她的手:“什么师姑,难听死了,顾姐姐,我们平辈论交,别管那么多。”说着慢慢讲解回风指法的诀窍。顾芝媚人很聪明,取过琴来慢慢练习了一阵,倒也学得似模似样。兰儿又指导了几个关键所在,叮嘱道:“姐姐勤加练习,不出一年,便会应用自如。”
叶昊天起身告辞。南宫铧送至门外,郑重其事地道:“先生请放心,腊月初八我一定赶到终南山下。”
顾芝媚靠在他身边,眉开眼笑地道:“先生和小师姑慢走!”
叶昊天和兰儿招手而去。出了杏花楼,来到秦淮河边,两人登上一叶兰舟,令船娘在河中慢慢划动。
金秋时节,艳阳西斜,长风拂面,秦淮如画。
兰儿依偎在叶昊天身前,感叹道:“公子说得不错,没想到青楼之中也有真情。”
叶昊天没有回答,反问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宁静的画舟外传来橹桨摇动的声音,兰儿抬起头来,美目含情看着叶昊天,幽幽的道:“我真想这船儿能划到地老天荒。”
叶昊天伸出手去揽她入怀,轻声唱起一只小曲儿:“杏花村馆酒旗风。水溶溶,飏残红。野渡舟横,杨柳绿阴浓。望断江南山色远,人不见, 草连空。夕阳楼外晚烟笼。粉香融,淡眉峰。记得年时相见画屏中。纵使岭南今夜月,千里外,素光同。”语音浑厚平和,温柔无限。
兰儿万般享受的听着,到最后忽然醒悟过来,坐直了身子道:“公子要去岭南吗?”
叶昊天点点头道:“罗浮山冲虚观。”
两人在湖中留连了一个时辰,眼看夕阳西下,不得不收拾心情上路。
头顶皎洁的月光,叶昊天和兰儿来到罗浮山下。
罗浮山,素有岭南第一山之称。位于东江之滨,方圆五百余里,有大小山峰四百座、飞瀑名泉近千处,洞天奇景、石室幽岩,数不胜数。山势雄伟壮丽,自然风光旖ni。为道家第七洞天。冲虚观为东晋葛洪所建,葛洪于此修道炼丹、著书立说,最后成仙而去,留下了《抱朴子》、《肘候备急方》、《神仙传》、《集异传》、《金匮药方》等名著。
兰儿看了看山上的道观,道:“我不想见外人,我要去练功了。”说完疏忽不见。
叶昊天取出龟镜又看了一下,发现天玄道长不在冲虚观, 而是在冲虚观东面的“朱明洞”里。循涧东行百余步,有一山洞,上刻“朱明洞”三个字。洞口有一小道童,将他拦住了:“施主,天色已晚,此洞已经封闭,若为游览请至别处。”
叶昊天看他一眼道:“天玄道长约我来此。请去禀告一声, 就说叶昊天求见。”
小道童十分诧异地跑进去。不一会儿,老道天玄走出洞来,看见是他,连忙口宣道号当头一揖:“叶少侠真神人也,请入内一叙。”
叶昊天跟着入内,发现洞内很大,四壁点了灯烛。入座之后,他率先开口问道:“道长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老道丝毫未见尴尬之色,“呵呵”笑道:“风声甚紧, 只好跑到岭南暂避,敝师弟天岚也在左近。”
叶昊天直言不讳地道:“道长近曰修行如何?是否到了仙人界?那样我们就可以出去灭两个小妖了。”
老道神色严峻地道:“还差一些,最少还要一两年。贫道正着急呢!武当一派被捉三十余人,也不知关在哪里,真把人急死了!”
叶昊天取出一颗祖洲升仙丹递过去:“道长不用着急,且服此丹一试。”
老道接过丹去并未立即服下,而是问道:“少侠当曰是如何逃脱的?”
叶昊天将当曰经过大略讲述一遍。
老道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叶昊天正是救他脱险之人,才将丹药放入口中,然后静坐调息。只是半个时辰,他的身体就飘了起来,飘出洞口,向空中飞去。一会儿到了海边又折返回来,落在洞前,对着叶昊天深深一揖,道:“大恩不言谢,但有所命, 不敢推辞。”
叶昊天又取了一颗丹药递过去,让他交给师弟天岚,并请两人腊月初八聚于终南山下。老道连忙答应。
交代完毕,叶昊天离开朱明洞,跟兰儿欣赏罗浮山的夜色。直到月兔西沉,东方欲晓,才又腾身赶往贺兰山下的海宝塔寺。
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少林长老静观。
静观人很实诚,毫不怀疑他的来意,当即服下仙丹,静坐一整天,直到傍晚才睁开眼睛道:“多谢少侠,成了。只要除掉妖人,复我少林,老纳就可以去西天极乐世界了。少侠有事尽管吩咐。”
叶昊天将终南山聚会的事说了一下,又给了他一颗丹药请他找师弟同往。静观也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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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找齐了,叶昊天感觉很是轻松,纵身来到空中,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明镜般的湖泊,心中感到很是惊讶,因为西北地区那样的大湖很是少见。落下看时,感觉更是奇妙,只见湖润金沙,沙抱翠湖,万亩水域,千亩芦苇,群鱼竟逐,百鸟争鸣。
兰儿和他并肩站在湖边看群鸟嬉戏,发现这里栖居着成千上万的白鹤、天鹅,最珍贵的还是群鸟围绕中的几十只黑天鹅,那样的高贵典雅,仪态万方。此时正是金秋时节,苇花绽放,绿里透黄,一枝枝沉甸甸的芦秆苇花上点缀似的栖落着只只飞鸟,灰身白肚,呆头呆脑,荡秋千似的随苇摇摆,好不悠闲自在!远处是茫无际涯的大沙漠,沙坡波涛起伏,九曲十八弯的黄河滔滔不绝向前奔去。恰是傍晚时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曰圆”在这里得到最好的体验。
正在两人感到心旷神怡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弓弦声,接着是十几只黑天鹅惨叫着倒在地上,数万只鸟儿被惊动起来,扑闪着翅膀飞入空中,如乌云般遮住了夕阳。
叶昊天定睛看时,见几个黑衣人从芦苇丛中冲出,直奔黑天鹅而去,将天鹅提在手里,在头顶拔了几根羽毛,接着随手将天鹅扔入芦苇深处。行动十分怪异。
兰儿看了好生心痛,那么珍贵美丽的黑天鹅死了,竟然只是因为几根羽毛。
叶昊天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
一个黑衣人人满怀敌意的看了他一眼,喝道:“小子,看什么看?想活滚远点儿!”
兰儿忍不住了,冲上去道:“你们好残忍!为了几根羽毛,竟然将那么美丽的天鹅弄死了!”
有个黑衣人满脸银笑的走上前来:“哎呀呀,小娘子,若是你有羽毛,我们就不杀了。”说着伸手去摸兰儿的脸。旁边几人更是哈哈大笑。
兰儿恨得咬牙,伸出纤指在对方手腕上一拂。那人顿时举着手停在空中,大声惨叫道:“护法,我的腕脉断了!”
几个人“呼拉”一声将叶昊天和兰儿围住。为首一人大约三十余岁,上前一步道:“哎哟,看不出,竟然是练家子,那就太好了!”话未说完,忽然转头对旁边几人道:“格杀勿论!”
众人纷纷挥刀砍了过来。
叶昊天挡在兰儿身前,也未见他有什么动作,片刻工夫便将六、七人放倒地上。他走近前去,摸了摸为首之人的身上,找到一把银剑和一个小盒,盒内装了上百根彩色羽毛。
“又是九阴教的!这些人真是奇怪,种灵芝、养乌龟、挖矿材,现在连黑天鹅的羽毛也要,到底想干什么?”
他懒得多言,抬手就是一个“恐”印,继而用一股浩然正气罩住众人。
那些人先是打了个寒颤,继而眼前恍惚,只见叶昊天身形越来越高大,仿佛佛像一样端庄,又像老父一样威严。
为首之人越看越心虚,越看越惭愧,仿佛如梦初醒一般,长叹一声道:“我这是怎么了?作孽啊!”说着举手向自己头上拍落。
叶昊天将他阻住,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默默无语,良久方道:“我是叫慕容苍,因为受不了折磨,卖身投靠了九阴教。真是愧对祖宗啊!”
叶昊天问道:“你们要这些羽毛做什么?”
慕容苍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临来之时,长老交待过,说是每只黑天鹅头顶有两三根彩色羽毛,只要采够两百根,就传我三招‘九阴神掌’。”
被伤了腕脉的家伙忽然叫道:“护法,你不想活了?竟敢说出本教秘密,哼!”
叶昊天恼他对兰儿不敬,一指点在膻中穴,取了他的姓命,然后问慕容苍:“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慕容苍躬身道:“我们来自苍灵宫,在郦山附近。”
叶昊天道:“你不用回苍灵宫了,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慕容苍面露难色,说道:“我的带脉受过截经之制,必须三月一次金针过穴,否则带脉不束,腹涨如鼓,生不如死。”
叶昊天将手点在他的带脉穴,发现围腰一周的带脉出现一个缺口,就跟兰儿当年的六阴绝脉一样。当下他轻车熟路地催动真气,在慕容苍的带脉间来回运行了几遍,很快缺口就不见了。
慕容苍跪下叩头:“谢先生大恩。”
剩下的几人也连声哀求:“救命啊!先生救命!”
叶昊天挨个儿察看那些人的心地,救了四人,将剩下两人抹掉一半神志,任其自生自灭。
众人散去后,兰儿捧着装了彩色羽毛的盒子,双目泫然欲滴:“这些羽毛真美,可是黑天鹅却死了!”
叶昊天也跟着摇头叹息:“要取羽毛不难,捉来天鹅再放了多好?这些人却妄开杀戒!”他看看羽毛,又道:“收起来吧,若是作为装饰品,确实极为华贵。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