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矛盾(2 / 2)
陆雪被张任说得心中不快,又急又怒的转头道:“你不过一个下人而已,怎敢指责于本小姐?钱财便是身外之物,可如今无钱又怎回江南,难道要……。”
张任闻听此言不由双眉倒竖,二目圆睁,眼中寒光一闪,一股威迫之气顿生,竟令陆雪心中发虚,一时结舌。
“靠!你这丫头片子未免太过放肆,这事说来皆因你而起,竟还如此嚣张?!”我心中本就郁闷,再听陆雪之言立即胸中恼怒,于是面沉似水,盯着陆雪冷涩的道:“张先生虽屈尊于干家中暂为教习,然我却视如挚友,甚为敬重,这一路行来莫非小姐未曾得见?怎可如此放肆!尔出言轻慢于张先生,便如蔑视于干,嘿!小姐出身大族,又受万般宠爱,自是看不起我等这些鄙陋之人,然现落于困境,难道非是源自小姐之故?”想到原本即可安然回转鱼复,如今却弄得要与娇妻分离,既不知自身日后安危,又不知嵇云等人消息,万一有所闪失,岂不悔恨终生?而一切皆拜这丫头所赐,因此我不由越想越气,语气逐渐严厉起来,道:“小姐自负美貌,仰仗众人呵护,难道便可任性刁蛮、不分轻重肆意而为?你只思自己身在家中孤单寂寞,便私跑出来,却可知伯言兄会如何焦虑?你只想家中众人如何对你不起,却可曾想过自己为他人做过何许事情?那夏侯虽是该死,但你却卤莽行事不思后果,可想过身在何地?想过余等众人性命或许便在你一念之间?眼下本当同舟共济,齐思对策之时,你却口无遮拦,出语伤人!哼,不知小姐可曾听过‘己不欲施,勿施于人’之说,或许怕是亦从未有过思他之思,想他人之想,更难知将心比心之理,或许小姐在东吴众多人心中乃是‘天之娇女’,但在干眼中看来却不过乃是个长不大的任性自私之孩童而已,往日你肆意妄为,他人不与计较乃因尔不过女子之身,且无关大事,但若临生死存亡之际,莫非小姐还欲随性而为否?!那时若因你之故使他人丧命,家族破亡,你又当如何自处?!。”
陆雪何曾被人如此教训过,因此被我这一番讥讽斥责说得脸上时红时白,时怒时悲,粉面阴郁,紧咬嘴唇,眼中泪光隐显,声音哽咽的喊道:“好!好!既然‘天机’先生觉我是个累赘,不知轻重,诸般麻烦皆是因小女子而起,我便离开便是,免得误了你们性命!”说完泪水涌出,转身便走。
张任刚才一时之气早已是烟消云散,只是面带苦涩神情没落的站在一旁听我教训陆雪,这时见状忙抢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躬身一礼,苦笑了下道:“陆小姐请慢,时才在下确是出言冒昧,然任既奉家主为尊,自知‘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之理,故不免一时失礼,还请小姐见谅。”随后又对我拱手道:“家主,陆小姐想来只是一时情急,任本就乃下人身份,小姐之言到也无错,如今居于非常之地,还望家主看在伯言先生面上,不要因任之故责怪陆小姐才是。”
发泄完心中怒火,我也逐渐冷静下来,自然听出张任言外之意,陆雪虽擅自跟我们前来,但她若就此一人离开,出事的可能极大,我怕是将难辞其疚,日后陆家即便表面上不以为恨,但私下却也难免结怨,而我既不愿投于刘备,得罪了陆家也就相当于得罪了张、朱、顾三族,这恐非明智之举。
陆雪见张任拦在面前,双眼通红的泣声道:“让开!本小姐不需你家主人担心,生死皆是我自己之事。”
虽然绝不能让她独自而走,但我却也无法立即放下冷脸来,于是冷笑着道:“干才说小姐妄为无虑,不为他人所想,眼前果不其然便是如此,不知小姐可曾想过你这负气而走,若有闪失将令疼爱你之众人悲伤几何?”
陆雪闻言蓦然转身,满面泪痕的冲我喊道:“本小姐要留你嫌我任性自负,要走你又道我肆意妄为,蒋子翼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哼了一声,淡淡的道:“干只要小姐自省己身,遇事三思而后行,多听少言即可,只等安然返回江南,随便小姐欲为何事,干均听自便,绝不干涉!”
“我若偏要离开,你又能怎样?!”
我嘿嘿一阵阴笑,语气森然的道:“小姐倘要如此,便休怪在下手段毒辣,干恰巧知一使人痴呆而如行尸走肉之法,用来到也简单,难免使小姐感受一下,此外还要再毁去小姐容貌,仅此而已。”
陆雪听完脸色苍白,眼露恐惧的道:“你……你敢!你难道不怕上天谴罚,世人鄙夷?!”
我哈哈一阵大笑,随后目光坚定的盯着她,凶狠的斩钉截铁喝道:“干有何不敢?!小姐若要自行离去,而被曹军掳缚,不知能挺过几道酷刑而不招出所知之事?于此干不妨与小姐直言,在下虽素来与人为善,然却视家人亲友更甚于自己性命,为护其等安全,莫说是你,便是与全天下人为敌又有何惧?!凡伤我亲近之人者,纵是天神下凡,在下亦是遇仙弑仙,遇神诛神!”
见惯了我平日和言悦色、恭谦谨慎,突然见到我这般狰狞狠辣神色,听闻我这样决绝狂傲之语,陆雪不由娇躯一颤,微张着嘴,满面惊恐的呆望着我。
张任起初本以为我只是在吓唬陆雪而已,但随后见我声色俱厉,神情激昂不似做伪,也不免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