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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坠马山夺枪 葫项关遇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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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不屠与卡格儿一脸郁闷地走在坠马山的树林中,寻找着轮回枪。卡格儿一面走,一面道:“单于老大,我们是否不应该跟着元成邑,他妈的,这家伙没有得势之前,对我们必恭必敬,现在趾高气扬,一副过河拆桥的样子。他手下那些走狗更不是玩意儿,我们好歹也是一路人,居然对我们丝毫不留情面。早知道如此,我们不如干以前的老营生,还要自由自在得多!”

单于不屠瞪了他一眼:“不要乱说话,元成邑耳目众多,谨防隔墙有耳。”

卡格儿愈加不愤:“我们当年在幻蜃戈壁是何等风光,现在不但成了残废,还要遭人白眼,想起来就是气!单于老大,你的豪情到哪里去了?”

单于不屠冷冷地道:“元成邑的身手你也见识了,哼,你打得过么?”

卡格儿不服道:“他一心当皇帝,才不会轻易出手。”

单于不屠哼道:“你枉自一身武功,难道没看出来么,别说元成邑,就他手下的走狗,也颇有几个硬点子。幻蜃戈壁人烟稀少,而且我们对那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蜀州却不一样,这里到底是别人的地盘,而且兵多将广,乱来无异于送死。算了,谁叫我们现在走霉运呢,先看看情况再说。咦,你在干什么?”

卡格儿指着前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单于不屠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任他胆气过人,仍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前方不远处倒毙着三具尸体,其中一人手持长剑,其余两人空着双手,全部趴伏在地,死状甚是恐怖,肠开肚烂,后脑各有一个鸡蛋大小的洞,但居然没有脑浆溢出。单于不屠心中奇怪,凝目细看,发现死尸头颅之中竟然没有脑浆。

卡格儿牙齿打颤:“单于老大,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是妖是鬼?”

单于不屠一言不发,走过去检查了尸体,徐徐道:“是人干的。”

卡格儿一下子胆大起来:“妈的,什么人居然吸食脑浆!”

单于不屠道:“杀他们的是人,吸食脑浆的应该是那人养的怪兽。”

卡格儿心又一虚:“什么东西喜欢吃脑浆?是否魔兽?”

单于不屠笑骂道:“你这家伙怎么那么怕鬼怪妖魔?魔兽只不过是特别厉害的猛兽而已,看你那副熊样。放心吧,那人既然杀人喂兽,那怪物应该未成气候,不足为患,否则那怪物当可自己觅食。”

卡格儿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单于老大,你没有见过,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恐怖。”

单于不屠奇道:“你见过?”

卡格儿岔开话题:“死的是什么人?”

单于不屠也不继续追问,轻描淡写地答道:“顾矶、陆慎、焦圜。”

卡格儿道:“陆慎和焦圜就不说了,顾矶的十三路巴山快剑,已得巴山顾家的真传,很是扎手,下手的人不可小觑。”

单于不屠笑道:“那人出其不意而已,否则恐怕未必是顾矶的对手。你看。”

卡格儿照单于不屠所指,望向顾矶手中的长剑,只见剑尖上留有一抹血渍。单于不屠道:“那人运气好,先偷袭的是顾矶,顾矶身守致命的重创,仍然能击伤他,可见他武功不怎么样。至于陆慎和焦圜这两个废物,才是真正不敌那人而死。”

卡格儿仍然一副担心的样子:“但他们为何不呼救?他们应该知道同行的高手均在左近搜寻轮回枪。”

单于不屠叹道:“老二,你现在越来越胆小了。放心吧,有我呢。”

卡格儿素来信服单于不屠,闻言安下心来,殊不知单于不屠话虽如此,心中却蒙着一层阴影,但怕卡格儿担心,没有说出来。忽然听见几声怒吼,二人对视了一眼,悄悄潜行而去。

单于不屠与卡格儿跃上一棵大树,观看着十余丈外的恶战。顾碣运剑如风,与一个使枪的黑衣壮汉打得不分上下。与他同行的郑风、糜笃二人,却被一个黑袍少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旁边还站着两个装束与黑袍少女相近的黑衣僧人,其中一个僧人年约四十,右手紧握着一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兵器,面色木然;而另一个僧人年约二十五、六,肤色白净,空着双手,一脸笑容,均在那里袖手旁观。

卡格儿小声道:“单于老大,我们帮不帮顾碣他们?”

单于不屠道:“别多事,我们坐山观虎斗即可。动手的那两人虽然厉害,我还不放在眼里,那两个未出手的黑衣人却功力极高,我不想贸然与他们结怨。顾碣、郑风这两个小子一向喜好渔色,搞不好是色迷心窍,调戏那个少女,引起的争端,我们没必要卷入进去。”

这时一道人影闪过,喝道:“住手!”

激战中的众人一愣,纷纷跳出战团,望向来者。

糜笃一见便大喜道:“路老,您来得正好。这几个家伙盗走了轮回枪!”

单于不屠与卡格儿闻言一惊,卡格儿望向单于不屠,单于不屠沉吟片刻,向卡格儿一招手,即便飞身离去。卡格儿一头雾水,只得跟着离开。

刚到的赤脚老者目光中透出有如鹰隼的寒光,森然道:“交出来!”

一旁站立的黑衣僧人中,年纪较长的僧人似乎没听见一般,毫无反应;那年轻僧人却笑道:“贫僧藏生,乃轮回教主无始尊者座下二弟子,不知老丈尊姓大名?”

赤脚老者道:“渭州路怀臣。老夫一生,独来独往,你不用与我套近乎。”

藏生仰天大笑:“哈哈哈!路老丈真是风趣。”骤然声音转寒:“我亮出身份是要告诉你,轮回枪本来就是本门至宝,不容他人染指。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知所谓,居然期望我跟你讲交情,可笑!”

路怀臣双目中寒光大盛:“找死!”说话间,左手手持刀鞘,右手紧握刀柄,一步一步走向藏生,他行走速度不快,但步伐均匀而有节奏,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与压迫,空气中刹时间充满了萧杀之意。

年长僧人忽然道:“藏生,小心!这是渭州士道的拔刀术。藏柔,藏刚,解决掉其他人。”

藏柔一声娇笑,飞身扑向郑风与糜笃,糜笃舞动鬼头刀,当先迎了过去,郑风一面躲避,一面施展开三节棍,在藏柔四周游斗。顾碣却抢先出手,向藏刚发起猛攻,藏刚站在当地,巍峨如山岳,一杆长枪使得四平八稳,将顾碣急如骤雨的剑势一一化解。藏生笑吟吟地待路怀臣来到他身前一丈左右时,双腿一阵乱踢,无数砂石飞射而起,击向路怀臣面门。路怀臣容色不动,继续前进,砂石尚未及面,便被他浑身激荡的刀气击散,毫不费力地进入到藏生三尺之内。藏生收敛起笑容,双目凝重地望着路怀臣未出鞘的五尺长刀。路怀臣忽然加速,向藏生冲了过去,势如江河绝堤、威如九天雷鸣。藏生感受到路怀臣势不可挡地气势,身体一侧,向斜后方飘去,此时刀光闪起,血花飞溅。

藏柔见状,杏眼含煞,一声清啸,身形冲天而起,在空中优雅地转了个身,飘浮在空中,一个墨色晶球从她袖中滑出,落到她右手食指指尖。藏柔随即将右手高举,口中念念有词,墨色晶球急速旋转起来,发出刺耳的啸声。郑风与糜笃望着她,怔怔地茫然不知所措。藏柔将右手一挥,墨色晶球呼啸而出,击向郑、糜二人,郑风冷哼一声,抢前一步,三截棍舞出一道密不透风的棍墙,挡在身前。墨色晶球距离郑、糜二人尚有丈余远近,忽然爆裂,烟雾弥漫中,一条浑身殷红、粗如水桶的巨蟒现出身形,一头撞向棍墙,棍墙立即溃散,郑风还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巨蟒一口咬去半截身子。糜笃看得心胆俱丧,脱手将鬼头刀掷向巨蟒颔下,巨蟒不避不闪,鬼头刀击中蟒身,如触铁石,跌落在地。糜笃转身欲奔,巨蟒张口吐出一道红烟,糜笃闪避不及,立时翻身倒地,一命呜呼。

顾碣瞥见郑、糜二人的惨状,心头大震,剑势一缓。藏刚暴喝道:“天轮舞!”长枪运转,形成一股旋风,向顾碣席卷而至,势如风卷残云,顾碣心中大骇,狭长细剑点向枪轮中心,身体借力向外逸去,只听劈啪之声不绝,顾碣的狭长细剑断为几截,四散飞溅,身体被震飞出去。顾碣倒也了得,落地后立即翻身站起,一面狂喷鲜血,一面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藏柔与藏刚结束了战斗,也不去帮助藏生,径自退到那年长僧人藏灭身边观战。那厢藏生与路怀臣正打得难分难舍,路怀臣刀势凶猛,步步紧逼;藏生长袍被当胸剖开,肌肤上亦留有一道自胸口达腹部的血痕,但似乎不是很深,业已经止血,双手划出大小不一的圆圈,将路怀臣的攻势一一化解。

藏柔看了一会儿,对藏灭道:“大师兄,那老儿武功似乎并不比二师兄高强,怎么能将二师兄伤成那个样子?”

藏灭面色凝重,道:“路老丈刚才用的拔刀术乃是渭州士道的秘传绝学,与藏刀术、无刀术并称士道三绝,威力非同小可。藏生能够避过此刀的锋芒,已经很不错了。”

藏刚奇道:“那他为何不继续用拔刀术?”

藏灭道:“士道三绝均是后发制人的绝技,拔刀术在刀出鞘之前,谁也无法判断出刀的时间和规律,所以厉害无比,一旦刀出鞘,便失去了莫测高深的后着,再没有拔刀前的威力。”说罢微微一笑:“藏生赢定了。”

忽然远方传来一声冷斥:“未必!”四道人影如飞而来。人未及,箭先至,四支狼牙利箭凝聚着凛人的寒气分别射向藏灭等四人。藏灭面色一变,左手一弹指,四朵黑焰迎向狼牙利箭,碰的一声,箭焰同灭,接着飞身扑向战团,一手将藏生夹住,喝道:“走!”领着藏柔与藏刚腾身跃起,遁往林中。

此时仇天刃业已到达,见状怒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矛随声走,舞出七朵青光追击而去。

藏灭左手一挥,一道黑色火焰从袖中飞出,化作一条乌龙,向仇天刃扑面袭至。仇天刃抖动辰煞矛,将乌龙震散,黑色火焰立时化整为零,化作一蓬黑色火星将仇天刃与路怀臣围在中央,无论仇、路二人掌风如何凌厉,火焰也不熄灭,反有越来越盛之势。随即赶至的赫连沙大喝一声,冲进火圈,挥舞着厚背砍山刀,舞出一圈金蒙蒙的刀气,将火圈中的三人护住,黑色火焰一遇刀气便被截断,化作缕缕黑烟飘散,但黑色火焰随灭随生,赫连沙也无法将它消灭。一眨眼功夫,吴泰与一个头生角瘤的红发道人也已经站立在火圈外,吴泰看见这种情况,自恃功力与赫连沙不相伯仲,不敢轻举妄动。

路怀臣瞥见红发道人来到,扬声道:“扈京道长,速速破解此妖法!”

扈京冷笑一声,并不出手。吴泰暗恃仇天刃心胸狭窄,如果现在不出点力,恐怕仇天刃脱身后会与自己生嫌,虽然不用怕他,但也讨厌,心念动处,潜运凝阴玄煞,浑身像得了疟疾一般,不停打颤,面色发青,双掌平推向火墙,轰的一声,开出一道出口,仇天刃等人立即乘机冲出火圈。那黑色火焰竟然像有灵性一般,尾随而至。仇天刃等人见状,立时分成三路散开,不料黑色火焰亦化为三道火箭,追击三人。路怀臣心恨扈京不肯援手,向扈京飞奔过去。扈京眼见火焰射至,狞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晶珠,向黑色火焰打去,一出手便化作一片白蒙蒙的光幛,将黑色火焰挡住。火焰与光幛甫一接触,便发出滋滋的响声,一同消灭。追击仇天刃与赫连沙的两股火焰,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合而为一,破空而去,疾如闪电,一闪既逝。

易天行等人策马奔腾在桂郡至瑶郡的大道上,桂、瑶两郡交界的要隘葫项关渐渐出现出众人眼中。在距离葫项关十里左右的一个小土丘下,易天行等人不约而同地翻身下马,这几天闯关的经验,让他们养成了在最接近敌军视线范围的地方立即进行隐蔽的本能反应。

古梦涯望着疲惫不堪的马匹,说道:“放了它们吧,它们全力奔跑了一日夜,已经坚持不住了。”

夏玉英道:“不错,是换马的时候了。”

言九天一脸肃容道:“别管马了,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怎么通过葫项关。”

夏玉英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一路行来,不是很顺利么,照老规矩,见关卡就闯,逢关隘则绕。”

易天行白了她一眼:“大小姐,你不会吧?你是不是蜀州长大的?我们一路上行进顺利,是因为桂郡处于蜀州腹地,没有必要设下太多关卡,就算有关卡,也因久不经战事,守备较为松懈,而且地势开阔,四通八达,怎么走都行。葫项关和我们即将进入的瑶郡却不一样。葫项关乃是白、东、桂等三郡与瑶郡交汇之处,所以葫项关不但是出蜀的必经之路,还是以瑶郡为根基的刘家能够独霸一方三千余年的重要条件,刘家在此关屡代经营,下足了工夫,守备十分森严;而瑶郡是刘家的基地,无论黑白两道,均在其控制范围之内,到时我们得处处小心才行。嘿,葫项关是与代白两郡交界的七曜连环城、蜀道十二门齐名的军事重镇,你居然不知道?”

古心坚望着满脸涨红的夏玉英,微笑道:“别理天行,他也没有到过瑶郡,只是死读书本,便自以为是。我从经商的先祖、先父那里听说,近几年皇上在葫项关安插了不少人,以牵制刘家,我们可以想法利用关中诸将的矛盾,浑水摸鱼。”

沐月莲道:“皇上派遣的人?恐怕已经被清除了吧。”

古心坚胸有成竹地道:“别人我不敢保证,但童无邪、李宛肯定还在。因为童无邪是元成邑的亲信;李宛则是龙门李家的人,这两个人刘家都不敢妄动。”

易锋寒皱眉道:“童无邪与他们不是一伙的么?而以现在的局面,那个李宛就算不愿跟随元成邑谋反,也最多能保持中立,反正肯定不会帮我们。我们怎么挑拨他们?”

易天行道:“元世盛告诉我,龙门李家支持元成邑登基,我们不能依靠他们。不过,童无邪应该可以利用。”古梦涯露出疑惑的神情望向易天行。易天行缓缓说道:“龙门李家一向低调,支持元成邑摆明了是顺应时势,他们不可能为任何人冒灭门的危险。而童无邪既然是元成邑的亲信,便应该代表着元成邑的利益。”

沐月莲眼睛一亮,接口道:“刘家是每一个蜀州皇帝的心病,就算皇帝换作了元成邑,压制刘家也是不会改变的国策。”

言九天道:“可是葫项关半城半隘,兵将众多,而且怎么利用他们内部的矛盾还是个问题。”

易天行笑道:“四表哥,你向来不中不发,现在既然已经开口,肯定是有了计策,说来听听。”

古心坚道:“瑶郡盛产美玉;桂郡盛产香料;而白郡多铜铁。刘家坐拥三郡之产,族人各置产业,生活靡腐,穷奢极侈。而葫项关依据险狭之处立关,是很纯粹的军事要塞,虽然是四郡枢纽,但城中多为军人,不宜经商,兼且一无所产,所以葫项关的总兵无法经营产业,可能是刘家最穷的人了,故多为贪鄙之徒,现任总兵刘悌也不例外。”

言九天道:“古兄的意思是收买他?”

古心坚笑道:“我们当然不行,不过过往的商客可以。”

易锋寒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假扮商人,对他施以厚赠,他便会尽快放我们通过。”

古心坚点头道:“现在按照戒严令,应该是不准放人出关的,但是如果我们能得到他的首肯,便可以过去了。”

易天行道:“如果我们只是会被拦在关外,此计尚有可行。但现在我们一接近,他便会缉捕我们。要骗过检查,只有一个人皮面具是不够的。还有,我们现在哪里去找商人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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