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元霸雕像 燕州特使(2 / 2)
谁知他念得小声,仍然落在旁人耳中,随即一声冷笑传来:“赤帝族人果然都是一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
易天行斜眼一瞥,只见自己右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三名身体裹着厚重毛皮的魁梧青年,正中一人方脸无须,面如淡金,眉眼间英气逼人,头上戴着一顶翻边圆顶皮帽,毛色朱红如流火,身上皮衣金毛披拂,无风自动,涌起一**金浪,右手手腕戴着一串青色珠链,大如拇指,质如玉石,淡青色表面中隐隐藏有一抹墨绿色斑痕,形如凤羽,两外两个青年站位略后,站在他左边的青年脸颊狭长,形如狼面,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凶光毕露,身上的狼皮大衣隐泛金光,显然并非凡物,但是色泽黯淡,一看就是陈年旧货,而且上面沾染了许多紫黑色的污迹,即使洗得一尘不染,看上去仍然十分污秽,腰间佩着一把燕州最为常见的金狼弯刀,就连刀鞘表面的花纹都已经磨损得看不见原貌,站在他右边的青年目如鹰隼,锐气四溢,背负双手,神情甚是倨傲,身上装束怪异,是将各种不同的野兽皮毛裁剪成一片片鹰羽一样的形状,然后缝纫成衣,看上去就像是长满了各色羽毛的怪物,针对易天行的冷笑便是他发出来的。
易天行看出三人来历,立时提高警惕。
能够身穿金狼大衣的,必定是金狼部落的豪门之后,因为金狼对于金狼部落具有极其重要的象征意义,其他部落的人要是击杀金狼取皮必定会成为金狼部落的公敌,而在金狼部落内部,必须亲手独力猎杀金狼的勇士才能制作金狼大衣,作为家族传承的重宝,这件金狼大衣上面血迹斑斑,显示了它的传承古老,绝非传自一个新晋的勇士家庭,至于那把充满沧桑感的金狼弯刀更加验证了狼面青年的身份,燕州铸造技能普遍不高,所以并没有将弯刀作为家族传承的惯例,只有那些极其古老强大的家族,才会拥有值得一代又一代传承使用的宝刀,金狼部落中,这样的家族只有五个。
锐眼青年的衣服就是他的身份招牌,整个天下,也只有神鹰部落的人才会制作这样风格的皮衣,不过一般神鹰部落的牧民会大量使用羊皮制作这样的皮衣,只是在颈部一圈使用自己猎杀的野兽皮革,而这个青年的皮衣通体全用野兽皮革所制,按照神鹰部落的习俗,野兽取皮制衣,必须本人猎杀所得,而且一兽仅能取用一羽之量,光看他的衣服,便可知道他的捕猎本领何等强大。
至于黄脸青年,虽然难以准确定论,但是他的帽子纯由金睛火貂的尾巴制成,腕部珠链由荆州凤羽玉菩提打造,均是价值千金的宝物,身上的金毛王狮皮更非钱财所能估量,这种百年难遇的极品皮草,号称王者之皮,除了虞国内府收藏的贡品,就只有草原王庭才能使用,加上能够驾驭金狼部落、神鹰部落的勇士,身份必然脱不出犬戎、天狼、腾格里三大王庭的王子。
易天行还未想好如何应对,那个神鹰部落的青年便不依不饶的高声叫道:“好放肆的贱民!胆敢斜眼蔑视我燕州王族!”
刚才易天行的自语也好,他的冷笑也好,声音都不大,并无旁人听见,但是他这一喝,顿时激起一阵骚乱,元霸雕像旁边的人群潮水般向外退去,只剩下易天行一行三人和对面的三个燕州青年。
易天行目光一转,心头顿时雪亮,这三个人想必在中州待了不短的时日,而且做了不少嚣张跋扈的事情,当下淡淡的说道:“金狼部落的破落户,神鹰部落的土包子,还有那不知来历的路人甲,有什么值得我尊重的地方么?”
此言一出,周围的观众一片哗然,胆小的立即拔腿就跑,这三个燕州青年乃是代表腾格里部落的草原特使,由于虞国国力日衰,对于燕州的威慑力日渐降低,燕州草原诸部早已不再遣使来朝,今年不知道腾格里部落抽什么风,突然派遣由腾格里部落二王子呼延合台、金狼部落左贤王嫡子乌珠留、神鹰部落第一高手拓跋枭率队的使团过来,使得好大喜功的卢乾大为高兴,幻想自己威加宇内、四海咸服之余,对于知情达趣的腾格里特使大加褒奖,赏赐无数不说,还嘱咐秦正道好生款待,一定要彰显虞国泱泱大国的风范。
秦正道自有自己的盘算,亲自出马曲意奉迎,有意无意助长腾格里特使的威风。
呼延合台等人久居草原,心思单纯,加上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发现在中州随便自己如何任性妄为均有虞国官府撑腰之后,顿时打心底里看不起虞国,行事愈发肆无忌惮,每次酒过三巡,想起神州、燕州数千年来的厮杀血仇,他们便忍不住要到城中闹事发泄,这些日子以来,弄得中州乌烟瘴气,虞国百姓不堪其苦,但是在本国官府压迫下,一个个又有冤无处诉、敢怒不敢言。
这一日他们三人倒是没有喝酒,只是拓跋枭听到易天行的说话,想到昔日神州强盛之时,燕州饱受欺凌的屈辱历史,登时火冒三丈,出言挑衅。
听得易天行反唇相讥,拓跋枭热血上脑,怪叫一声,双手从身后翻出,一抖手,十道犀利劲风透指而出,纵横交错,将易天行身形笼罩在无形真气构成的罗网之中。
易天行长袖一拂,一股汹涌如潮的真气向前射出,当场将拓跋枭的指风击溃,余势不竭,撞向拓跋枭前胸。
拓跋枭见状面色一白,勉力交叉双臂,挡在胸口,神鹰部落精通追踪、疾行、侦查、陷阱、偷袭之术,乃是草原上最优秀的斥候种族,但是与之相应的,神鹰部落的汉子并不以武勇见长,即使是拥有神鹰部落第一高手头衔的拓跋枭,面对易天行刚猛无涛的反击,也没有任何以硬碰硬、正面抵挡的把握。
熟知拓跋枭底细的乌珠留眼中绿芒爆射,手握刀柄,上前一步,拦在拓跋枭身前,正待出手,却见眼前一花,呼延合台飞身掠出,吐气发力:“喝!”一拳击出,迎上易天行的真气。
嘶!仿佛虚空被撕裂了一个口子,呼延合台的拳头破开易天行的真气,快如流星,直愣愣的砸向易天行的小腹。
呼延合台这一拳,既无凛冽风声,又无凌厉气势,但是未等拳头击至,易天行便感受到一股身陷死地的危险感觉,当下低喝一声,白玉真气运转开来,温润如玉、洁白如雪的右掌拦在呼延合台的铁拳之上。
蓬的一声闷响,呼延合台倒退三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而易天行胯下的雪龙驹则发出长声悲鸣,四蹄一软,马首一垂,便朝着地上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