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惊变(下)(2 / 2)
这下想要踏进去的脚纷纷又收了回来。要不要进去?进去撞破世子的好事能讨得了好?不进去在外面候着也行,可总要问问世子是否平安。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第一个去吃螃蟹,反而你一步我一步越退越远。须知司马珏生性多疑,要是让他以为自己听到他俩的对话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下场肯定比直接进去还要糟糕。
正在纠结时,忽有眼尖者看到院子里晃动的火把隐隐照亮几个眼熟的身影,再定睛一看,可正不是吴王的亲卫?其中一人灵光大闪,我们在这里进退不得,何不请吴王出面?世子半夜偷偷溜到驿站,紧接着驿站遇刺,先不说刺客要刺的是谁,世子在这里不管怎样都需要知会吴王一声,白天的时候这叔侄俩还把酒推盏相谈甚欢呢。
却说这边司马珏正在黑暗中四处摸索自己的裤子,一面催促阿苒赶紧燃灯。当初阿苒割断了他的腰带,裤子便直接褪在地上。阿苒为了方便,撕了床帐给他缚住双手。他表面上装作顺从,其实内心里一直伺机反击。司马珏毕竟是诚郡王府世子,身边没有点保命的东西怎么成?他手指上佩戴的戒指里藏有暗针,细如毫毛,刺入肌肤则立即毒发身亡。但这玩意缺点也不是没有,暗针只有一根,且因为太过细小,如果隔了几层衣服,未必能刺得进去。
阿苒当初狩猎山狐狸时吃过不小的亏,不将它彻底绑住之前绝不大意。她只让他背过身去,司马珏看不见她动作,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浪费了唯一一次机会。可就这么一犹豫,自己的双手已被阿苒熟练绑住,后背被她轻轻一推,整个人转了个圈跌倒在床上。他的裤子,估计就是在那时候掉落在床边。
阿苒并不知道自己当时其实是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这个司马珏颐指气使惯了,她却不习惯被人指使。阿苒根本不理会司马珏如何恼恨,径直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线,侧着身子观察了一下院子中的情况。只见院中一片狼藉,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尸体,甚至还有几处着了火,有人提着水桶来回奔走急救;再远处,似有若干火把不断往驿站靠近,大概就是那些人口中说的援兵了。阿苒觉得差不多安全了,这才慢慢将烛火燃起。
司马珏总算找到了自己的裤子。他将床边的纱帐长长的撕下一缕,系住裤腰,一面看着正从尸身上拔出匕首的少女,哼了一声道:“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不计较你之前的无礼。你这种目无尊卑,不知廉耻……”
阿苒将匕首上的鲜血擦净,插在靴子里,斜了一眼地上的尸身,打断他道:“其实你扔夜壶的水平不错,在家里练惯的吧。”说罢,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床边捡起地上的剑鞘。
司马珏这才恍然惊觉,“啊”的一声尖叫,赶紧到处找水洗手。这大半夜的,屋子里哪里有多余的水?最后只能恨恨的将手放在浴桶里,就着阿苒的洗澡水狠狠搓了几把。
阿苒将长剑插进剑鞘,又铮的一声拔出来,仔细看了看,心满意足道:“你这把剑不错,我要了。”
司马珏勃然大怒,尖叫道:“你说什么!”
阿苒抬起头,认真严肃的看着他道:“你半夜闯进来偷看我洗澡,我也割断了你的裤带,咱们算是扯平了。后来我又救了你一命,其实我大可以直接让你被杀死,事后再捡走你的剑。不过,我这个人一向比较善良,就用这把剑抵你的命罢。”
司马珏恼羞成怒道:“什么,爷爷的命只值那把剑?不,我不是说这个,”他上前一步,揪住少女的衣领道,“我说,你知不知道向人索取佩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