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回 三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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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楚衍深深地忘了一眼沈云勤，目光中饱含着苦涩与歉意。

“那日小蝶将你掳上山庄，一开始只是想借你铸剑的神技，帮为师重整藏剑山庄的声势。我藏剑山庄立派至今已有近三百年，从之前的威震武林到如今的默默无闻，不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与血泪；虽然山庄中历代英才辈出，但仍免不了日渐凋零、名声不显；究其缘由，人丁不旺便是阻碍我南宫世家重振声威的最大难题！”

“偏偏我南宫世家的男儿一个个壮怀激烈、血气方刚，都以振兴山庄为己任，试图靠一己之力重现当年先祖的辉煌。然则，越是这样，我南宫家的男丁便越单薄，藏剑山庄在武林的地位便越没落，百十年下来，便成了今天这幅模样……”

“小蝶虽身为女子，却比一般的男儿更有见识与胆气。见为师整日里为复兴之事愁眉不展，便不顾自己女子的身份，自告奋勇在外面替抛头露面，替为师处理事务；直到她找到了你……”

“你来之后不久，我便发现小蝶重又变得像个女孩子。她对你很有好感，整体喜欢和你呆在一起。你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性子看上去虽温软了些，骨子里却有一股刚直不弯的坚毅，正符合我南宫世家择人的标准。那时我就想，若你愿入赘我南宫家，我便将小蝶许配给你，将来生下的第一个男孩让他随母亲的姓，好延续我南宫家的血脉……”

“师尊，我……”

“谁知小蝶这孩子与你有缘无份，你婉拒了她、偷偷下山，她便自此愁眉不展、茶饭不思；我虽看在眼里，却没急在心中。这便是我的报应啊……自从为师得了无魂剑，便一门心思只扑在剑法之上。这无魂剑果真是把神剑！不但助我解决了之前武学上的一些困惑，更让为师得窥了一条从未想过的大道！一想到不久之后为师便能以此剑剑动山河、独步武林，重现我藏剑山庄的声威，我便将一切儿女情仇全都抛之脑后，只想着待我武功大成，再为她寻一个喜欢之人便是了……”

“谁不曾想，我那不争气的弟弟，此时竟也在惦记着庄主之位，想与他大哥争一争谁才是能挽救南宫世家于危难的英雄！我南宫家的男儿啊，为何你们都要生着一颗永不停息的争霸之心呢？天罚啊！这是天罚……”

“楚煌他才学出众，的确并不在我之下，甚至在很多地方远超于我；只因我是长子，这才继承了父亲的庄主之位；他心中不服，也是理所当然。坏就坏在这些年来我竟将此事完全忽略，反以我新得的神剑和悟出的剑法屡屡刺激于他，终让他再难忍受下去，听信了他人的挑唆，中了别人的圈套……若是我当初再谨慎一些，思虑再周全一些，也许便不会……唉！便是我想到了，又有何用？这都是我南宫世家命中注定的结局啊……”

“云勤我徒！如今为师命不久矣，临死之前希望你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看在小蝶的份上，为藏剑山庄做三件事。”他挥手再次示意沈云勤不要插嘴，继续说道：“第一件事便是好好活下去，勤练武功；你天资虽不出众，却有一颗恒心，甚是难得；万不可自暴自弃，自行荒废下去。因为你一旦武功有成，便可帮为师做第二件事。”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便是找青蛇帮、灵剑门与嵩山派报仇！嵩山派众人因循守旧，虽有三五个高手却不难对付；青蛇帮帮主辰二好色狡诈，若要杀他，可以利用他的弱点；反倒是那灵剑门阀主来望舒最不可小觑，他乃当世枭雄，你千万要小心！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以免中了他的计策……从今往后，藏剑山庄上下五百三十七口人的血海深仇，便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见师尊说得仔细，沈云勤重重地点点头，想到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死者，眼中又渗出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