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好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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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远处,血营嚣张无比的收拾战利品,宗楚客生气归生气,可还得想一个办法,与刘景仁商议了一会儿,办法有了。
现在血营在远处,是不敢追击,怕有埋伏,但一会儿看样子还要来袭击。他们不是利用阵型的配合与骑术的精湛,扰乱追击的敌人吗?但世上没有破解不了的题目,在他们袭击前,悄悄准备好三万大军,我不管你是进是退,三万大军立即分成两路合围而上,向中间挤压。把这个空间压出来。
没有了空间,看你们怎么分,怎么合?
想法是好的,如果哥舒翰真带领一万五千人大摇大摆来袭营,他们这个计策真能得逞。不要压缩空间,只要将哥舒翰他们缠住,后面大兵一压,无论血营士兵多么勇敢,人数太少了。
况且现在唐朝兵也不是窝囊宋,忍辱负重到现在,看到了生机,战斗力不可小视。
这不是李显糟蹋了一些有本事的大臣,否则在张仁愿、大郭他们手下,战斗力还能更强的发挥。
哥舒翰就是摆脱逃出去,损失也不会轻。
但这个战术就那么好破解的?如果那么好破解的,成吉思汗都不可能靠元蒙打遍天下无敌人,打到哪儿了,整到了莱茵河。这不是现代化年代,没有汽车,没有步枪,甚至连一条完好的道路都没有。纯靠跨下的一匹战马与手中的一把弯刀,配上这个战术,征服天下的。
破,肯定有破解的地方,那就是将对手吸引到复杂的地形中,让对方骑术的优势不能发挥出来。但绝对不是宗楚客这种破解方法。
收拾了战利品,哥舒翰带领军队前来骚扰了。但绝对不是一万五千人全部过来,就呆在十几里地外的地方,冷眼相观。
前来的士兵全是斥候部队,第一批几百个人,宗楚客要钓鱼,于是派了几千士兵驱逐,但离大营不远,撵走了就行。第二批又过来了几百人,还继续撵。直到第三批,宗楚客万分失望,看来想钓大鱼钓不到了。
那将就这条小鱼吃掉吧。
也不算小,三千多士兵,不过现在宗楚客输红了眼,就象一个赌客,输了几百万,再拿一万块钱放在他面前,那不是钱,是一小块草纸。三万大军突然出动。向两边包抄过来。
可前面一出动,后面几千人立即拨马就逃,三万骑兵跟在后面追赶。
可是宗楚客与刘景仁都没有看到这个战术的真正奥秘之处,那就是看重斥候的力量。
用最好最快的马匹,配置最好的兵器,士兵更是最勇敢善战,头脑灵活的士兵。而且王画还在盔甲上做了一些改变。元蒙时为了追求骑兵的速度,给马匹减轻重量,一律轻甲,牺牲防御能力,来追求速度的极致。
王画还是舍不得,于是他用了最好的钢,将甲片打薄,而且也不是全身甲,只是大半身甲,遮挡着身体的某些要害部位。
不但如此,整个血营开始朝轻骑兵方向在转变。
王画也考虑过重骑兵,西夏的重骑兵与金国的重骑兵,一度让宋朝很头痛。但最后他们面对元蒙轻骑兵战绩呢?最后西夏只好靠城墙来阻挡元蒙的入侵。再说欧洲的重骑兵与元蒙的轻骑多次较量过,论马,欧洲的某些马匹比元蒙的马匹爆发力更强大,但结果呢?
这就是历史知识给王画带来的好处,这些骑兵战术还没有出现,更不要说经过世人反复的验证,王画就知道它们的优劣。
所以这些斥候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宗楚客的想像。刚才那是故意伪装的,好吸引宗楚客的手下,追得更远,让他们包抄切割。这一回露出真相,手一拍,马儿跑得飞快,三万大军立即丢得没影儿了。
不过领队的正是南宫正,还有一个是张公行,这两个人刚才都受了血营的羞侮,在心中认为只要包抄过去,将血营士兵缠住,后面中军挺进,只有十几里路远,这一口恶气就出了。
因此,三万军队依然没有停下来脚步,继续两边包抄。
但他哥俩想得很美,看到两路大军包抄过来,哥舒翰一点也没有顾忌形象,带着手下向兰皋山逃去。
这就是王画反复与哥舒翰所提的,哥舒翰作战凶悍,现在已经显出一些端倪,可是他也真正诠释了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灰的含义。他能打苦战血战,但不惜手下士兵的性命。
因此王画与他说过一句话:“面子,值几个钱?”
问得哥舒翰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问这一句话什么含义?
王画这才与他说虚与实的关系,特别是这些游牧民族,弱小了就投降唐朝,强大了就攻占唐朝。吐蕃就是用这种手段,逐步成长起来,最后成为唐朝大害的。
实际上就是让哥舒翰明白,有的战役不一定要用那种血战苦战,悲壮式的英雄模式去打,有一些战役很猥琐,但很管用,而且损失很小。
哥舒翰现在应当还属于成长期,听了王画的话后,“茅塞顿开”。
因此,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这样逃跑很丢脸,相反脸上还嬉皮笑脸的。
张公行气得不行,在后面大喊道:“有种不跑!”
哥舒翰一边跑一边扭过头来说道:“你们那么多士兵,有种你们就追过来。”
张公行尽管很生气,但眼看离大营就远了,心中也不塌实,不得不气白了脸,命令军队停下脚步。可是不能三万大军排在哪里不走啊,只好怏怏不乐地回去。
刚一进大营,一大群斥候又再次漫天而来。
宗楚客也气得无语,只好让弓箭手站在大营的外围,让他们过来,过来就用箭射。
但这些血营就象知道他们打算一样,在大营外围溜达,就象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可正好远离了箭弩射程的范畴。但你们散步就散步吧,我们扎我们的营,你们散你们的步。可他们不是散步,看到有局部地区松懈了,立即凶狠地扑过来,举起手中的弓箭,一顿乱射。派兵追赶,又恢复前面发生的情况。
一天下来,十几万大军让血营骚扰得仙仙欲死,恨不能太阳早点落山。
太阳落山了,情况反而变得更坏了,这一回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火箭,也没有烧起大营,但总有一点半点的火箭落在营帐上,这个营帐的士兵只好爬起来扑火。
一夜下来,没有几个士兵能真正睡好的。
这一回士兵又盼望白天了。白天到来,血营的士兵变本加励了。薛嵩的天权军到来了,士兵数量更加充足,骚扰的斥候同样也多了起来。
两天下来,不要说士兵,就是宗楚客眼睛上都带了熊猫眼。
到了这时候,刘景仁不得不推翻前两天所说的话,找到宗楚客说道:“宗总管,我们撤回临州吧。至少还有城墙之险。呆在这里危险。”
再来这么一天,士兵基本一点士气也没有了。刘景仁甚至怀疑现在王画如果手中有足够的兵力,有可能一下子就将这十几万军队击溃。
但撤回了临州城后,也就意味着对兰州失去了威胁力。王画可以从容地分出大军,一南一北将危机化解。这一战就是保住了眼下的士兵,也失去作用了。
宗楚客脸上阴晴不定,这不是很难想明白的道理,刘景仁就是不点破,他也能明白。这样离开,他是很不甘心的。
他沉着脸不说话。
刘景仁也不敢打搅,这一战失败,回到京城后,自己会倒霉,然而问题却不大,最倒霉的就是宗楚客。
不过他想得也好,王画能让他们这样回到临州么?
这是慢慢在磨,磨掉这十几万军队的所有体力与士气,然后才用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战果。至于想回去,宗楚客既然来了,就别想回去了!!!
想了良久,最后宗楚客也知道,不服输不行,如果战败,有可能自己都危险。姜缀落在王画手中也许还有一条活路。可自己落在王画手中,什么活路也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