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节窑湾街(2 / 2)
“长官我这把年纪一个月能赚十五块大洋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哪有那个闲心管东家的事我真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
老头听到左重询问东家姓名和仓库情况时苦笑道:“我来的第一天东家就告诉我不准进仓库不准抽烟和喝酒上下货不准偷看。
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有两三辆没有牌照的大卡车过来装货卸货那些轮胎都是瘪的车上装了不少重东西每次都要装卸很久。
而且您别看他长得斯文其实凶得很当初这里有两个看门人另一个人只是往货车里看了一眼第二天连行李都没拿就不见了。”
提到苏子福他的眼中满是畏惧显然有过什么不好的回忆那个无缘无故消失的人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长江之中的一具浮尸。
左重摆了摆手让人把对方带出去这个情况在意料之内也符合凶手的特征随即准备离开这里回特务处忽然一阵微风抚过。
护城河水的腥味。
院子里花草的香味。
泥土所散发的芬芳。
各种味道在风的推动下互相碰撞一股原本淡淡的香味越来越明显左重果断停下脚步用力抽了抽鼻子真奇怪哪里来的酒香。
看门人说了苏子福不允许他们喝酒看对方恐惧的样子想必没那个胆子偷偷藏酒难道那些被转移的货物除了洋地黄还有酒?
他立刻转过身子顺着味道走了过去最终站在一个木箱旁边面露疑惑前世今生就没听说过木头带酒香莫非这是什么新品种。
仔细观察了一会左重眯了眯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照向箱子底部只见浅褐色的木块上似乎沾染了一片浅红这是鲜血吗。
也不对香气分明就是来源于这些东西他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擦了擦浅红色的痕迹然后放在鼻子下方轻轻嗅闻。
(本来写了放嘴里的)
有点甜。
有点涩。
似乎还有点果香。
红酒左重猛然反应过来这是红酒啊或许是箱中的红酒打碎了于是酒液便沾染在木板上逃过了专业扫尾人员的痕迹清理。
问题是对方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给他们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苏子福的严厉管理手段导致打破酒瓶的搬运人員不敢汇報。
又或是酒瓶没有完全破碎只是渗漏了一點酒液民国公路可不是高速颠簸中发生这种事很正常这么多货物难免会忙中出错。
至于这会不会是凶手故意扰乱侦察视线可能性不大哪怕真要这麼做与其留下一块不容易被发现的酒渍不如留下一个酒瓶。
左重搓了搓手指想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苏子福不允许看门人喝酒或者说不找有喝酒习惯的看门人原来是怕对方监守自盗。
抓到你的狐狸尾巴了
王巴蛋!
他目光闪动由此联想到了更多的东西首先仓库门口被压硬的泥土以及看门人的叙述都证明了这个地方周转的货物数量不少。
就算只有一部分是红酒那也是个非常大的数字什么人或者什么地方消耗得了这么多红酒酒店?饭店?经营批发酒水的洋行?
这些都有可能查清这件事很容易金陵的红酒市场很小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谁家用了多少支红酒他们很快就能锁定凶手了。
左重笑眯眯的指着木箱对小特务说道:“给我把这个拆散了藏在衣服里带回去留几个人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进来。”
他没忘记周围还有凶手的监视人员要是被对方看到他们拿着木箱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万一让人跑掉这个责任谁也担待不起。
“是副处长。”
几个特务立即按照命令行动将木箱的部件分了分又互相检查了一遍身上神色自然的走出仓库驾驶汽车原路返回了洪公祠。
此时天色将明路上渐渐多了一些行人其中一个身穿长袍的络腮胡男子步履匆匆从窑湾街南边的一条巷子直奔金陵城区而去。
一个小时后他从一辆黄包车下来看着不远处的特务处扬了扬嘴角抬脚跨入一间杂货铺内拿起电话用金陵本地话说了一句。
“沙老板的货被取走了没什么问题对钱货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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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五一劳动节快乐我继续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