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入主长安(2 / 2)
“可是,大仇得报,杏儿为什么没有一丝的喜悦,相反,心中却若有所失。”说到这,刘杏儿的眼前蓦然浮现出王式举剑轻舞的身形,他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漆黑的眼底,似有若无地透着一丝狡黠。情不自禁,刘杏儿忽然拔剑起舞,举手投足,潇洒自如,脸上的神情,透着说不尽的怪异。
老和尚默默摇头,一声叹息,心下明了。原来刘杏儿心中真正爱恋的,却是十几年来,连睡梦中都咬牙痛恨的大仇人王式。一念至此,老和尚已知救得了她的人,却救不了她的心。刘杏儿心结入魔,恐怕此生,再以难返红尘了。
黄巢匆匆看完刘杏儿捎来的书函,内心震惊无比。
“……先父遗嘱,杏儿不敢私阅。宝藏之密,一领黄裳,早付君前。”黄巢蓦然记起,当年杏儿远走南诏之时,曾再三叮嘱:“黄衣无价,乃你我兄妹定情之物,望藏之。”当黄巢手扶当年自己亲自披在刘杏儿身上的黄衫,泪染黄衣。衣领处,分明暗藏宝图,但黄巢没有取出,他久久地沉浸在回忆之中。
黄巢攻宣州,进逼杭州。董昌、钱镠知他寻仇,遂募兵称“杭州八都”,设伏黄巢前锋,大捷。淮南节度使高骈闻报大喜,极力赞许。立即上报朝廷予以重用,皇上钦赐金书铁劵,以示嘉奖。
唐乾符六年(公元879年),黄巢因父仇未报,放弃江南,率大军从福州南下泉州,至东莞。王铎深恨黄巢,毅然请命,愿讨黄巢。朝廷遂以宰相王铎为荆南节度使、南面行营招讨都统,李係为副都统,率兵五万与土团屯兵潭州,塞岭北之路,以防黄巢。黄巢兵围广州,岭南东道节度使李迢和浙东观察使崔璆,请求黄巢暂缓进军,奏请朝廷请以黄巢为天平节度使,朝廷在王铎的干预下,不允。二人遂再次上书,请以黄巢为广州节度使,朝廷仍然不答应。
六月,朝廷命黄巢为率府率。黄巢大怒,认为这是朝廷对自己的羞辱,遂攻破广州,诛杀李迢。
明教因黄巢四处斩杀明教教众,几乎尽迁广州。教主卫乘风知道实难幸免,集结万余帮众,浴血奋战,以死相抗。奈何黄巢近百万铁血大军,钢铁洪流,岂是区区一个江湖教派所能抵御。
卫乘风的身周,尸横遍野,但如蚁的军卒,依旧排山倒海般,狂涌而至。卫乘风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胸口血气翻涌,濒临力竭。十丈之外,黄巢端坐在临时搭起的帅帐中,林言等百余将领,罗列身后,皆是一脸肃容地观望着,心下骇然。卫乘风最后望了一眼素未谋面的黄巢,余恨未了。也许他直到此刻,方才痛悔自己当初鲁莽而愚蠢的行为。
黄巢下令,全城灭绝明教,明教源自波斯“摩尼教”,教众尤以波斯人为众,株连族诛,十二万人,尸骨如山,血染珠江。因死者甚众,无法销毁,竟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瘟疫。
十月,黄巢统兵百万,自称百万都统,兼韶、广等州观察制置使,发表文告,大会天下英雄,谓即将入关,历数宦官专权、官吏贪暴、考选不公等弊,申禁刺史殖私产、县令犯赃者,一律族诛。
黄巢从桂林编大筏,沿湘江而下,攻潭州,一日即克,唐军十万人,血染湘江,李係仅以身免。闰十月,克灃州,进逼江陵。王铎自知难敌黄巢,逃往襄阳,留下部将刘汉宏驻守江陵。刘汉宏本王仙芝旧部,率部焚掠江陵后,弃城而逃。
黄巢不战而下江陵。进军襄阳时,尚让五十万人,中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和淄州刺史曹全晸埋伏,战败,死者十有七八,巢军元气大伤。黄巢遂弃江陵,沿江东下,攻鄂州。
唐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宦官田令孜专权,其兄陈敬瑄以赌击毬得胜,被唐僖宗任为西川节度使。因宰相卢携举荐,以淮南节度使高骈为诸道行营都统,征讨黄巢。
黄巢离鄂州,由崇阳入江西,向东进军,连克饶、信、池、歙、衢等州。高骈令骁将张璘赴江南征剿黄巢,黄巢因岭南大疫,军卒死者十有三四,佯装投降,并贿高骈大量黄金。于是,高骈上奏朝廷,称“不日当平乱党,不烦诸道兵马,请悉遣归。”宰相卢携不听王铎之劝,以朝廷名义,遣散诸道唐兵。黄巢闻知唐军已北渡淮河,即与高骈决绝,攻占婺、睦二州。
信州一战,黄巢消灭张璘,并击败曹全晸,渡过淮河。接着,克宣州,从采石矶渡长江,又克和州、滁州,逼天长、**,距扬州仅五十里,高骈慑于其威势,不敢出战,各州县望风而降。
黄巢渡淮北上,称“天补大将军”,通牒天下,将问罪长安,警告各地唐军,不得抵抗。十一月十七日,进驻洛阳,时兵力超过六十万。十二月,攻克潼关,初五日,入主长安城。黄巢“整众而行,不剽财物。军纪严明,闾里晏然。”并告示黎民,谓:“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非如李氏不爰汝曹,汝曹但安居无恐。”
唐僖宗与田令孜等逃往成都,宰相卢携自杀,唐金吾大将军张直方率文武大臣数十人投降。
黄巢称帝于含元殿,国号“大齐”,年号金统。命唐官三品以上悉停任,四品以下照旧任职。以尚让为太尉兼尚书令,赵璋为侍中,崔璆、杨希古并同平章事,孟楷、盖洪为尚书左右仆射,皮日休为翰林学士。以林言为殿前禁军控鹤军军使,率五百武功高强之侍卫,卫护左右。旋因张直方隐藏公卿、接纳亡命,诛杀之。不久,黄巢部属失控,杀人满街,巢不能禁,唐宗室几无遗类。正所谓:“华轩绣毂皆消散,甲第朱门无一半。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