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联军之威(下)(2 / 2)
好吧,打下银涛城之后,应该就能摆脱了……少爷的视野锁定了城头,任何细微变化都逃不出他的视线——这时,菲斯特王子刚好从专用通道出来,他处在沉思状态里,上台阶、转身、盯着延伸出去的笔直砖缝,继续向前迈步。
一袭纯色华服、一张斑驳假面、一种淡然步幅,点染了灰蒙一片的城头。
“菲、斯、特!”只是瞬间,少爷就肯定了对方身份,虽然他没见过对方真容,但高人辨别真假不用眼睛,是靠感觉和悟姓。
沸腾的喧嚣中,威武的旗海下,少爷广阔的视野正在凝缩,直到束成一线,端端正正的锁定菲斯特,然后笑了笑。不像鄙视笑容那么浓厚,从出现到消失,笑容鲜活、层次分明、细节清晰,有种浑然天成的味道——这才是亚罗?伯格发自真心的笑容。
“菲斯特君,”少爷这话是在心中默默的说,还挺客气:“久仰大名,真是幸会。”
客气,因为少爷觉得菲斯特受得起。尊重选定的对手,那就是尊重自己。没错,菲斯特王子是他选定的对手。带军打银涛城这事,有家族命令、有利益驱动,但根本原因还在他自己。
如果没有目标,少爷就会很空虚,就会像植物缺水那样,枯萎。
经过慎密的调查和思考,少爷认定整个西海岸只有菲斯特跟自己身份相当、值得自己出手。所以,当少爷需要一个“神圣的、辉煌的、我证明我存在”的盛大仪式时,“彻底打败菲斯特”就成为了首选,比第二选择“娶到主教冕下的孙女”要重要得多!
摧毁他的城市、瓜分他的土地、奴役他的臣民,这些都只是仪式的一部分。
亲自策划、布局、执行,打败一个与自己相当甚至超过自己的对手……这种感觉才是最重要的!抛开个人喜好不说,就说“使徒”这个职业吧,它要求从业者具备极高的自信。
“菲斯特君,你知道为了这一战,我付出多少代价吗?”少爷的目光里满是欣赏:“本来我还以为有点得不偿失,但在知道他们对你的敬畏有多深时,我觉得这种付出很值得。”
城头在四里外,人的轮廓有些模糊,但少爷还是能看清细节:菲斯特侧身漫步,对敬礼的卫兵置若罔闻,联军协力发出的疯狂叫喊,他也全无反应,跟没听见似的……菲斯特有贤者身份,堵耳朵这种事注定不能做,所以啸声肯定进了耳朵,但威力不够,不能进入他的意识。
万人狂啸,在菲斯特听来,大概跟远处传来的叫卖声差不多吧?也不知他在专注什么。
“充耳不闻,殿下这种天赋令人歆慕。”少爷还是在心里默默的说:“我还做不到啊。”
远远看他,华服轻荡,服色鲜亮如刀,每向前移动一步、身边灰暗的背景就会被割出等长的裂口。近处的陈旧石墙,天际的层层氤氲,都让这抹鲜亮更加活跃,不断向周围侵染。
少爷有这个感觉,某些将领也有相同感觉,不大一会,联军前列的大批士兵也被这景象吸引。虽然看不清样子,也不知道是谁,千万道目光依然聚在他身上。
“城头是谁?”联军阵列里,无数人窃窃私语。
不问还好,一问一答,把贤者圣王、大师才俊的帽子乱扣一通,很多人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紧接着,联军那紧密的观阅阵型就开始搔动,远远看去,好像有很多小石子被丢进人海,荡起圈圈的涟漪……再靠近点看,你就会发现好多人脸色苍白,面容扭曲。
那是菲斯特王子!那是西海岸贤者!
看清那抹亮色其实是菲斯特王子之后,高层们刚才被少爷鼓起的劲头,就眼睁睁的消融分解——瞬间,震撼、羞愧、自惭形秽、无比挣扎的表情又挂在他们脸上了。多数人轻蔑的眼神混入了惊恐,非常紧张、就好像菲斯特随时能跳下城头把他们吃掉!
城头的菲斯特沉溺在自己的专注里。就像脸上那张假面的名字一样,他对周围无知无觉。城下联军二十万,又怎样?菲斯特没有撇过他们一眼,但那鲜亮的华服却像烈曰一般、在他们瞳孔中灼出一道深痕。哪怕最厚颜无耻的人,这时也得低头垂目。
联军的士气持续消退,声浪和震颤不断转弱……这场耀武扬威,眼看就要因为某人的出场而偃旗息鼓了。不行!这怎么行?联军的脸往哪里放?羞刀难入鞘!
在少爷不言不语的时候,联军副指挥官开始安排,他派出自己的杀手锏——造型夸张的专业人士出列了,整整两个百人队。他们是骂阵的,穿戴打扮花花绿绿很惊悚,每人还顶着一面花哨的盾牌,边前进边吊嗓子。
在西海岸,骂阵是很卑劣的行径,会被部落兄弟看扁。但联军从来都是打完仗就解散,也不用在乎名声——霎时,四百片嘴唇快速翻动,滔滔不绝、口如悬河。
银色海岸各种脏、银涛城各种银荡、菲斯特各种不是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