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车马行的奇怪来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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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宁古塔后,确认后面没有人跟着,众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德丘趁机问葛飞虎等人,刚才为何那么紧张,待得知事情缘由后,不禁伸了伸舌头,暗叫侥幸,又为大帅的临危不乱感到佩服,暗道若是换了自己,只怕可没有大帅那么镇定,一个不慎,即使郭木尔不派兵来捉,那宁古塔的兵丁也早早捕了他去。【】
路赵强问起德丘办路引的事,德丘说,他们初始进去与那办路引的官说明来意后,对方爱理不理,言辞颇有不满,说道这个时节入得什么关。后来德丘照例递孝敬,那官员的脸色才好些,不过也未当场就把路引给他们批下来,而是问东问西,显然是嫌德丘给的银子少了,德丘见状,便要再塞些。
别这办路引的官员不过是个八品,但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磨,县官不如现管。现眼下人家手里掌着批办路引的权力,德丘就是心里再有所不满也拿对方可奈何,只能花钱买个通顺。岂料德丘刚要再递银子时,却听屋外传来一阵闹哄声,然后就见一个佐领模样的官员撞在一盆栽摔了个狗刨。办路引的官员估计与那佐领相熟,见状便摞下德丘等人出门去扶那佐领。
那佐领被人扶起后,脸既是尴尬又不安,阴晴不定的,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问了那路引官几句,然后就在那路引官耳边低语了几句,其后那路引官便回到屋子,很是爽快的就拿出一叠路引,从抽了几张用了引,随手就给了德丘他们,一点也没有再为难的意思。痛快的连德丘再递的孝敬也没有要,只让他们快快离开,早点入关做买卖去。这么一出搞得德丘甚是糊涂,不明白这路引官何以变得这么好说话,不过路引到手,事情便算结了,德丘哪里会为对方的前后变化特地留下问个明白,当下收好路引就兴匆匆的出了衙门,后面的事就是赵强所知道了。
听德丘说完后,赵强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郭木尔这是在将自己当神一样送呢。只要自己不给他惹事,他是万万不会主动来寻自己的麻烦的。
路引办到了手,又出了宁古塔,还交郭木尔这样的“好知交”,赵强是心情大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引得护卫们侧目不已,好在路行人不多,就是有些放形也不碍事。
宁古塔往盛京去的官道比起三姓往宁古塔的官道宽了不少,而且沿途村庄甚多,已隐隐有了关内气象,或者说是农耕明的迹象。一些地段甚至还能见路边的麦田,水利堤渠修得和关内毫两样。越往南,路的商旅行人便越多,落脚的集镇也比北地热闹了不少。如此赶了三日,赵强一行到了辽源。
辽源便即当年的黄龙府,东北方向有座龙首山,为长白山余脉,从此地再向南,便一马平川,再山势阻挡,为后世之“松嫩平原”所在。因这里是爱新觉罗家的皇家围场,所以又有“盛京围场”之称,不过现在的辽源城,当年的黄龙府早已没入黑土,遗迹全。赵强他们是在一家名为“开通”的车马行歇的脚,一同住在车马行的还有二三十人,多为走亲访的旗人,只有几个是与赵强他们一样的走商之人。
这个时代的车马行更多的承担车马运输,所接待的也多为车夫走力之类的苦力角色,所以一般人外出是不会住车马行的,多会选择旅店休息。不过因辽源是皇家专用的围场,此地禁止普通百姓居住,只在围场东南二十里处有个镇子,而这家开通车马行也是镇子里唯一能供人住宿休息的落脚点了,也就是说过了这地,你就休想在日落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同住在车马行的那些旗人也不是什么黄带子、红带子,而是普通的八旗百姓,穿衣打扮也不见富贵之色,大袄套身的若不留心,倒还以为是苦力角色呢。
不管是哪一个阶层,哪怕是统治阶层,总是以金字塔形式存在的,位于金字塔最底端的便是最穷苦最普通的百姓。八旗也不例外,纯满洲八旗到如今已有数十万之众,不过却不是每一个八旗子弟都是高高在,坐享富贵荣华的,很多人和汉人还有其他民族的百姓一样,也是要自力更生的,只不过多了点特权而已,但在关外,这点特权却是对旗人的生活帮不什么大忙,所以到这些寒碜打扮,言行举止都似乡间老汉的旗人,赵强也就见怪不怪了。那些旗人对于赵强他们倒是还有些优越感,虽同住在车马行,吃穿用度没什么两样,但他们总是有意识的表现出自己旗人的身份,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因为在他们来,这些索伦人是不配也不值得自己正眼待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愚昧和自大,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就好像百年后落后世界的大清帝国总喜欢将自己视为央国一样,不愿接受自己已经没落,已经被时代淘汰的现实。
旗人们不来理会己方,赵强自然也不会傻的主动去找他们攀交情,另外那些走商的可能是出于同行的警惕,也不来与他们攀谈,于是乎,车马行里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现象:明明有那么多人挤在一块,却谁也不愿意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