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爱钱如命的才子(2 / 2)
众人一阵轰笑,有人插科说:“那算小老丈人,这席坐得!那第二次呢?”
“十三岁进学,十六岁入乡闹举试,得头名解元。”高士奇笑嘻嘻的扫了众人一眼道:“南京贡院设鹿鸣筵,我坐首席首位。”他这话一说出,所有的人都像突然挨了一闷棍,呆若木鸡愣在座,一时变得鸦雀声。不知是谁,慌乱得将碗拂在地下,‘砰’地摔得稀碎。满座宾客静听高士奇说话,没人再敢插话。
“二十岁独身闯京师,在名相明珠府为西席教师,受康熙爷知遇之恩,为博学鸿儒科,取在一等额外之名,朝廷于渊阁设筵,天子亲自相陪,太子执壶劝酒,不才忝在首席首位这是第三次。”高士奇不紧不慢举起三个指头,侃侃而言:“次后为相二十年,又主持篡修《明史》,官拜渊阁大学士、房大臣、太子太保。五十五岁荣归故里。在赐金还山之日,天子率百官于体仁阁设筵饯行。这一席仍是我首座首席,这是第四次。”接着他笑吟吟站起身来,说:“今日第五次,可以休矣!”说罢抽身便走。此刻所有的人都已离席,人人面色如土,个个呆若木鸡。
这两个段子是不是真是高士奇所为,这点赵强也不肯定,但那五席之说肯定是有错误的,因为《清史》记得很明白,高士奇贫寒士人一个,与其父入京,父死遂卖字为生,后得查慎行重举入太学,这才机缘巧合入了康熙眼,从此声名鹊起,可不是什么解元出身。
但世人所知史,多不为正史所记,来源不外乎明间野史、轶闻小段及那人所著小说,也只此类“二史”才能引世人兴趣。不过有一点赵强是肯定的,高士奇是个杂家,诗画一不精,医、农之道也是行家里手,尤其是他在法方面的造诣更是名重一时。不过其为官之初,还是颇为清廉的,数年之后却也开始纳贿。但既是有些仙风道骨的“读人”,纳贿的方式也与众不同。也许是有些顾及自己的清名,不愿意沾“铜臭气”,高士奇的纳贿方式便与众不同。他的纳贿方式就是只收受古玩画,尤其对古人、名人的画精品更为喜爱。因为康熙特别喜欢画艺术,所以,高士奇所受的艺术品有时也买一些除了自己收藏以外,大部分都贡献给了康熙。这大概是他长居高位十余年,直到被罢了官,康熙也对他颇为眷顾的原因之一。
高士奇进给康熙大量的画艺术品已经是不争的历史史实,在后世许多历史献广有记载。但后世从康熙所收藏的“画精品”发现了不少有争议的藏品。有些几乎能马断定为赝品,这说明康熙的鉴赏能力实在有限。但这些赝品从何而来,一直是个迷。直到后来高氏后裔在北京发现的一本高士奇手的帐本才揭开了这个长期困扰收藏界和史学界的迷。原来高士奇正是康熙收藏赝品的主要提供者。帐本有大量的这类记载:“某年某月,购某名家堂或条幅等几幅,用银二两。进,大悦。”
以如此之少的银两购得如此珍贵之艺术精品来取悦皇帝,若非依势强夺,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高士奇购入并进给皇的“艺术精品”实为赝品,而且帐本记载的这些也多是那些有争议的藏品。如此说来,高士奇真不愧“才子”一说,拍马屁都拍得与众不同,用些假货竟也能把皇帝哄得团团转,厉害,着实厉害。
高士奇下台的原因和明珠有关,他先反咬明珠,整跨明珠后,后又被山东御史郭劾,其劾高士奇的罪状有指其收受京城赖俞子易价值八千银的虎坊桥瓦房60余间;又以心腹名义于顺城门外斜街大购房产,并寄屯心腹处贿银四十余万两;在家乡平湖广置田产千顷,于杭州西溪大兴园宅。单这几项就价值百万两银以,从也可证实高士奇贪污之巨,其心之黑。不过康熙念在其伺候自己几十年的份,便一力保了他,让他安稳度过余生,算来这段君臣的情谊倒也不是一般的厚。
如此一个在康熙初年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和自己一路同行了大半月,赵强心的震惊可想而知,也骂自己眼拙,竟没从那高姓想到高士奇身,其实这也不怪他,他哪里想得到高高在的高士奇竟然会便服出关呢,这就好像国务院的总理出现在自家田头一般让人不可思议。
“爵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刘知府并大错,还请爵爷高抬贵手放他回去,如此,高某也不会多说什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高士奇决定出面制止固泰的恶行。
固泰的脑袋被高士奇的出现整昏了,这姓高的在皇那里有什么份量自己可是清楚的,现在竟然被他撞了个现行,这篓子真要捅大了,当下怔在那里竟然不知与高士奇怎么说了。一旁的瘦子见状,心里激灵一下,喉咙一咽,突然走到固泰旁边,对高士奇道:“高学士何等身份,岂能如你这市井之徒一般,你休要在这里大言不惭,我你八成就是假冒的!”
“嗯?”高士奇闻言一愣,对方竟然说自己是假冒的,这太可笑了:好,既然管了这事,就管到底。当下便要从万四的包裹拿出公行碟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正要拿时,却见陈公公哼一声,大咧咧的朝前走了几步,随手便从怀里摸出块牌子,朝前一伸,左右一晃:“咱家景仁宫首领太监陈双喜,有牌为证,咱家可以证明这位确是高大学士,爵爷要是不信,验咱家手这牌子便是。”